浮舟靠岸后,陈墨没有立刻下令解散。他站在船头,看着荒滩边缘那道泛着蓝光的脚印,沉默两息,随即转身。
“扎营。”他开口,“伤员优先处理,阵旗布防三圈,哨位轮替不能断。”
弟子们迅速行动。有人搬运物资,有人支起帐篷,医修弟子取出凝霜髓为重伤者敷药。那名手臂被冰刺贯穿的弟子脸色已缓和,药膏渗入伤口时冒出细微白烟,他咬牙忍住抽搐,低声说了句“好多了”。
陈墨亲自检查了营地布局,确认无死角后才走进主帐。帐内铺着简易地图,是他从联盟带来的北冥海周边地形图,边缘还夹着秘典残页的拓本。他坐下,从储物袋中取出玄冰珠。
珠子通体幽蓝,表面有裂痕,但内部流转着稳定寒光。他将它放在案前中央,轻声道:“都进来。”
七名弟子陆续进入,围坐一圈。有人目光落在玄冰珠上,眼神发亮;也有人盯着陈墨左臂,注意到胎记边缘闪过一丝淡金。
“这珠子,是我们从海底遗迹拿来的。”陈墨开门见山,“过程不简单。先遇海兽围攻,船差点沉;再进遗迹,机关连环触发,毒雾、落石、悬空桩,每一步都可能死人。”
一名弟子忍不住问:“那您是怎么拿到它的?”
“靠这个。”陈墨举起左手,胎记在帐内灯火下微微发亮,“还有心音。”
众人一静。
“心音又响了?”有人低声说,“这是第几次了?上次在血魂宗,也是它帮你破阵……可这声音到底是谁?会不会有问题?”
陈墨没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看着玄冰珠,说:“力量能用,就不必问来源。重要的是,它帮我们活下来,拿到了第一件秘宝。”
另一名包扎着右臂的弟子皱眉:“可极寒宫也来了。他们说这是他们的圣物,以后会不会一直追着我们?其他门派呢?南荒那边火云宗也不是好相与的。”
“他们会来。”陈墨点头,“九大秘宝,哪一件不出自古老势力?我们拿走一件,就等于动了别人的根。接下来每一步,都会更难。”
“那怎么办?打不过就交出去?”语气里带着不服。
“不交。”陈墨声音很稳,“但也不能独占。”
所有人抬头看他。
“我的意思是,线索可以共享,宝物不能轻易交出。”他说,“比如玄冰珠的位置,我们可以透露给正道其他分支,让他们知道我们已经取走,避免他们浪费人力去查。但我们不会把珠子给他们。”
“可这样有用吗?”有人质疑,“别人只会觉得我们在示弱,或者设陷阱。”
“这不是示弱。”陈墨手指敲了敲桌面,“是提前划清界限。告诉所有人——这件东西我们拿到了,你们争也没用。但后面的秘宝,我们可以合作查线索。”
“合作?”有人冷笑,“谁信我们?陈师兄你强,可我们只是小门小派出来的弟子,人家根本不把我们当回事。”
“那就让他们不得不信。”陈墨抬眼,“我们有三样东西是别人没有的:一是本源共鸣的指引,二是完整的寻宝路线,三是——我们已经成功拿回一件秘宝的事实。”
帐内安静下来。
“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做三件事。”陈墨竖起手指,“第一,建立情报网。每到一处,留下暗记,标记危险区域和可疑势力动向。第二,与其他正道据点保持联系,用消息换资源。第三,行动优先避战,除非逼不得已。”
“可要是对方非要抢呢?”那人追问。
“那就让他们知道代价。”陈墨语气不变,“今天在海上,极寒宫败了。他们带走伤员,留下赔礼。这不是因为我多强,是因为我们阵法齐整,应对得当。下次也一样——谁动手,谁付出代价。”
有人点头,有人仍犹豫。
“我还有一个问题。”一名年轻弟子开口,“心音……越来越频繁了。刚才在船上,我看到你胎记发光。如果有一天,这声音让你失控怎么办?我们怎么知道你还清醒?”
陈墨沉默片刻。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然后说:“如果我命令你们停下,而你们觉得不对劲,就用破军式第三重的起手势提醒我。我会懂。如果我没反应,你们有权集体压制我。”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
“你是认真的?”有人不敢相信。
“当然。”陈墨看着他们,“我不是神。我是领队,但不是主宰。这支队伍要走下去,靠的是信任,不是盲从。”
帐内气氛变了。
之前还有些躁动的人,现在眼神沉了下来。
“那……我们下一步去哪?”有人问。
“还没定。”陈墨摇头,“方向有几个,但必须等情报汇总后再决定。现在最要紧的,是统一原则——宝物归属以实力取得为准,线索信息必须互通,任何行动前必须评估风险,不得逞强。”
“那……要是遇到像玄霄那样的人呢?”有人提到血魂宗少主,声音压低,“他可不是讲道理的。”
“那就按战备等级应对。”陈墨说,“一级警戒,全员结阵;二级遭遇,立即撤退;三级战斗,由我主导反击。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杀人,是完成任务。”
“可万一任务和保命冲突呢?”那人追问。
陈墨看着他,一字一句说:“保命优先。死了,什么都做不了。”
帐内再无人质疑。
讨论持续了两个时辰。从资源分配到夜间值守,从通讯暗号到应急撤离路线,一项项敲定。最后,众人陆续起身离开,各自回帐休息。
主帐只剩陈墨一人。
他没动。手指轻轻抚过玄冰珠表面,感受那层微弱的寒意。胎记还在跳动,不像战斗时那样剧烈,更像是某种回应。
他翻开秘典残页,对照地图上的标记。寒渊的位置已经确认,但其他八宝的线索依旧零碎。焚天印在南荒,魂归匣可能埋于某处古葬坑,其余五件甚至连大致方位都没有。
帐外风停了。
篝火熄了一半,守夜弟子低声换岗。
陈墨收回视线,望向帐门方向。那里挂着一块薄帘,外面是未散的晨雾。他知道,天快亮了。
但他不能睡。
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极寒宫不会善罢甘休,血魂宗余党还在暗处,玄霄没出现,赵虎的背叛也还没查清。而心音背后的真相,始终像影子一样跟着他。
他抬起左手,看着胎记。
这一次,它不再只是发热。
而是缓缓渗出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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