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初秋的阳光透过精致的雕花木窗，在\"妍香阁\"光洁的梨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这是程妍第三次亲临自己的产业，相较于开业时的喧嚣和分红时的热闹，这次的造访显得格外宁静。
铺子里弥漫着淡雅的混合花香，那是不同香型香皂散发出的独特气息。
三位衣着华贵的年轻小姐正在丫鬟的陪伴下仔细挑选，其中一位身着鹅黄云锦襦裙的小姐正拿起一块\"空谷幽兰\"，轻轻嗅了嗅，对身旁的同伴低声道：\"这兰花香清冷幽远，倒是别致。\"
她的同伴，一位穿着水绿织金缎裙的姑娘，则对\"秋水伊人\"更感兴趣：\"我倒是觉得这桂花香更温婉可人，正适合这个时节。\"
周氏原本正在柜台后核对账目，算盘珠子在她指尖发出清脆的声响。
见到程妍突然到来，她连忙放下手中的狼毫笔，从柜台后快步绕出相迎。
今日她穿着一身深蓝色暗纹细布衣裙，发髻梳得一丝不苟，仅簪一支素银簪子，显得干练利落。
\"东家，您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
周氏微微躬身行礼，神色间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一丝询问，\"可是有什么吩咐？\"
\"无事，刚在附近定下了一间新铺子，顺路过来瞧瞧。\"
程妍语气轻松，目光在铺子里缓缓扫过，将客人的反应和铺子的陈设都细细看在眼里。
她注意到货架上的香皂摆放得整整齐齐，每款产品前都放着试用的小样，处处彰显着周氏的用心。
\"近来铺中生意如何？\"
周氏会意，引着程妍到内间稍坐。
这内间是专门用来招待贵客和商议要事的地方，布置得清雅舒适。
临窗摆放着一张紫檀木茶桌，桌上置着一套青瓷茶具，墙角的多宝格里陈列着几款限量版香皂，墙上挂着一幅淡雅的水墨兰花图。
\"东家请用茶。\"
周氏亲自为程妍斟上一杯温热的茉莉花茶，茶香与铺中的皂香交织，别有一番韵味。
待程妍坐下，她才回话道：\"回东家，香块这东西甚是耐用，一块便可供一户人家使用月余。
因此，近来的销量，比起开业头三个月，确实有所回落，这也是情理之中。\"
她语气平静，既不过分担忧，也不刻意掩饰，显示出成熟掌柜的稳重。
程妍颔首，纤细的手指轻轻转动着手中的白瓷茶杯，杯身上细腻的釉面在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嗯，产品单一，客人新鲜劲过了，复购周期又长，销量下滑是必然。\"
她抬眼看向周氏，目光中带着考究，\"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增添些什么新品为好？\"
周氏显然早有思考，闻言便道：\"东家明鉴。如今已近初秋，天气渐燥，近来有不少夫人小姐来铺子里，都会顺口问一句，咱们家是否也售卖滋润面颊的'玉露膏'、'面脂'之类。\"
她顿了顿，继续道，\"奴婢也留意到，其他脂粉铺子里，这类秋冬用的滋润膏霜，近来确是卖得最好的。就连咱们铺子隔壁的'芙蓉阁'，这几日也新进了一批珍珠膏，据说卖得极好。\"
程妍眼中闪过赞许之色，周氏确实善于观察市场，不仅能注意到自家铺子的情况，还能关注竞争对手的动态，这种敏锐的商业嗅觉十分难得。
\"说得不错，看来，我们是时候增加些护肤类的新品了。\"
程妍放下茶杯，唇角微扬。
她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利用庄子上种植的玫瑰花、茉莉花等花卉，再配合她的空间泉水，研制出具有独特竞争力的护肤产品。
这盘生意，看来是越做越有意思了，从清洁用品扩展到护肤品，正是她计划中的一步。
这时，周氏的女儿小桃端着点心进来。
孙小桃今日穿着一身淡粉色绣缠枝莲纹的衣裙，显得格外活泼俏丽。
她将点心轻轻放在桌上，对着程妍甜甜一笑：\"东家尝尝新做的桂花糕。\"
程妍含笑点头，示意她近前说话。\"小桃，近来可注意到铺子里哪位客人来得最勤？她们都喜欢什么样的香型？\"
小桃眼睛一亮，伶俐地答道：\"回东家，吏部尚书家的李小姐最爱'空谷幽兰'，每隔半月必来一趟；
安远侯府的三小姐则偏好'玉露凝香'，说是配上她新得的茶花头面正相宜。\"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前儿个永宁郡主跟前的嬷嬷来说，郡主觉得咱们的香块好是好，就是种类少了些，若是能有更特别的香味就更好了。\"
程妍满意地点头，这丫头虽年纪不大，却口齿伶俐，观察入微，不仅记得客人的喜好，还能捕捉到潜在的需求。
她心下暗暗称赞，周氏将她教养得极好，假以时日，必能独当一面。
又闲话片刻，青绿几人办完手续后，程妍便起身告辞。
周氏亲自将她送至铺子门口，目送她的马车消失在街角，这才转身回到铺中，继续打理生意。
回到护国公府，程妍径直走向自己的院落。
秋日的庭院里，几株金桂开得正盛，甜香袭人。
她在书房那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前坐下，铺开一张质地细腻的宣纸，取出徽墨，在端砚中徐徐研磨。
墨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程妍闭目凝神，回忆起前世了解到的护肤品知识。
她毕竟是来自信息爆炸的时代，即便不是专业出身，耳濡目染之下，知晓的方子和理念也远超这个时代。
什么水油乳化原理、植物萃取概念、保湿锁水机制，这些在现代司空见惯的知识，在这个时代却是闻所未闻。
她蘸饱墨汁，开始将脑海中几种简易护肤膏脂和香皂升级版所需的原材料一一罗列出来。
制作一款兼具滋润与香气、使用感更佳的\"擦脸油\"，对她而言并非难事。
即便功效无法与后世的精华面霜相比，但其采用的思路和配伍，在这个时代已然是别出心裁，足以形成降维打击。
\"杏仁油、橄榄油作为基底...\"她一边轻声自语，一边在纸上写下，\"加入玫瑰花露、桂花纯露增添香气...\"笔尖在纸上流畅地移动，\"再辅以少量蜂蜜增加滋润度...\"
她打算利用这些天然材料，追求一种温和的滋养效果。
香皂的升级也要提上日程了。
她在另一张纸上列出：茉莉皂、栀子皂、玫瑰皂、梅花皂......不再局限于最初的单一皂香，而是要开发出不同花香气韵的系列，满足不同顾客的偏好。
她还在旁边标注：可考虑添加少量燕麦粉、杏仁粉增加磨砂效果，或是加入蜂蜜提升滋润度，达到养肤的效果。
这种香皂推出就不是以去油污渍为卖点了，清洁力要稍微减弱些，要以养肤皂为卖点推出。
那么温和清洁才是关键，程妍又改了肥皂的原料比例，具体的还需要去工坊尝试，根据做出的样品再进行调试。
这种养肤皂制作流程会更加繁琐，同时添加的原料价格也会更高，那卖价势必也得提一提。
同时也得把外包装跟上，毕竟是想卖给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的。
想到这里程妍提笔开始画包装的盒子，不同的香型搭配不同的花样，争取让人拿到手里就觉得惊艳。
程妍不准备做传统的方形盒，而是直接把盒子做成香皂的花样，玫瑰花样的盒子打开就是玫瑰花样的养肤皂，简单却也别出心裁。
就是这样一来，定价就得再高一点了。
\"若是有羊奶就好了......\"程妍不无遗憾地想，笔尖在纸上轻轻一顿。
羊奶性质温和，富含营养，若能加入皂基，制成羊奶皂，洁面沐浴都会是极佳的享受，定能受到那些追求极致体验的贵妇们的青睐。
她眼前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精致小巧的羊奶皂，用油纸精心包裹，系上丝带，摆在铺子最显眼的位置。
可惜这个时代羊并非常见家畜，奶源难寻，成本也高。
她轻叹一声，只得暂时将这个诱人的想法压下，留待日后有机会再尝试。
她在纸的角落记下\"寻羊奶源\"四个小字，以免遗忘。
刚将写好的采买单子交给门口侍立的小厮，吩咐他尽快按单采购，程妍正准备去前院看看谢瞻的康复情况，就听见门外传来青绿的声音：\"少夫人，人带来了。\"
程妍整理了一下衣裙，移步至隔壁的花厅。
花厅布置得雅致温馨，临窗摆放着几张黄花梨木圈椅，中间设着大理石面圆桌，窗外几竿翠竹随风轻摇，投下细碎的影子。
\"让他们进来吧。\"
程妍在主位上坐下，整了整衣袖。
青黛引着五人依次进入花厅。
他们显然已经稍作梳洗，换了干净的衣裳，但依旧难掩面上的拘谨和不安。
五人进入花厅后，便垂首站成一排，不敢抬头直视。
程妍目光沉静而审慎地端详着堂下站立的五人，并不急于开口，而是给予他们一点时间适应环境。
她注意到那位赵嬷嬷站姿最为沉稳，双手自然交叠在身前，衣衫虽然朴素，但浆洗得干干净净；
而刘老实一家则显得紧张许多，尤其是那个叫小红的姑娘，手指紧紧绞着衣角，身子微微发抖。
\"都抬起头来吧。\"
程妍终于开口，声音温和却自带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五人依言抬头，但目光仍有些闪躲。
程妍这才逐一询问了他们的籍贯、过往经历以及各自所擅长的事务。
那姓赵的嬷嬷应对最为得体，言谈间不卑不亢，条理清晰：\"回少夫人话，老身赵氏，京城人士，早年曾在安远伯府伺候，专司灶上之事。
不仅精通各类家常菜式，尤其擅长制作面食点心和煲炖汤羹。\"
她顿了顿，补充道，\"因曾在府中伺候过病弱的老太君，对食材处理和药膳搭配也有些心得。\"
程妍微微颔首，注意到赵嬷嬷的双手虽然粗糙，指甲却修剪得整整齐齐，这是长期在厨房工作养成的习惯。
这位赵嬷嬷果然经验丰富，而且懂得药膳，正是她所需要的人才。
那刘姓一家四口，男人刘老实搓着手，有些紧张地回话，带着浓重的山东口音：\"回、回少夫人，小的刘老实，这是贱内王氏，大儿子大勇，小女儿小红。
俺们原是济南府刘家村人，确是以走街串巷卖些自家做的烧饼、卤豆干、糖渍果子等小食为生。\"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年前老家遭了灾，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才一路逃难到京城......\"
他的妻子刘婶子在一旁低着头，偶尔偷偷抬眼看看程妍，又迅速垂下眼皮。
程妍注意到她的手指关节粗大，是常年揉面做活留下的痕迹。
大儿子刘大勇倒是站得笔直，眼神中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倔强和期待。
小女儿小红则始终低着头，一副怯生生的模样，但程妍注意到她偶尔偷瞄青黛时，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程妍心中迅速有了计较。
她温言对赵嬷嬷道：\"赵嬷嬷，您经验丰富，手艺精湛。府中小厨房正缺您这般有经验的老师傅，往后便劳您多费心了，主要负责灶上的事务，若有药膳方面的需求，也要多多倚重您。\"
赵嬷嬷敛衽一礼，沉稳应下：\"承蒙少夫人不弃，老身定当尽心竭力，不负少夫人信任。\"
她又对刘老实一家道：\"刘老实，你与你家大郎，明日便去东市正在筹备的火锅铺子，寻一位姓郑的管事，听他安排，先跟着熟悉活儿计。\"
刘老实连连躬身，激动得语无伦次：\"是是是，谢谢少夫人！俺们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少夫人的恩德！\"
\"刘婶子，\"程妍看向一直低着头的妇人，\"你暂且也先去府中厨房帮忙，与赵嬷嬷有个照应。你既擅长制作熟食，正好可以跟着赵嬷嬷多学学。\"
刘婶子受宠若惊地抬头，眼眶微红：\"诶！谢谢少夫人！俺一定用心学！\"
程妍顿了顿，看向那个始终怯生生的小姑娘，语气放得更加柔和：\"小红年纪尚小，便先跟着青黛姐姐学些规矩，打个下手吧。\"
毕竟是新买回来的人，根底如何，品性怎样，尚需时日观察。
程妍深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但在完全了解之前，必要的考察不可或缺。
如此方能日后真正知人善任，将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
至于小红，程妍也有她的考量。
青黛如今成长极快，不仅要协助她管理两个铺子的账目往来，还要跟着她东奔西走。
程妍注意到，青黛整个人在历练中褪去了几分少女的青涩，言谈举止间多了几分干练与沉稳。
今日她穿着一身淡青色比甲，发髻梳得整整齐齐，站在一旁时身姿笔挺，已然有了大丫鬟的气度。
程妍身边也确实需要一个机灵的小丫头，在青黛忙于他务时，能随身伺候、传话办事。
将小红交给青黛调教，最为妥当。
\"青绿，你带他们下去安置吧，按照府中的规矩来。\"程妍吩咐道。
\"是，少夫人”青绿领命，对着五人温和地说：\"随我来吧。\"带着他们行礼退下。
安排妥当这五人，程妍才起身往前院去。
自从上次耗尽异能，为谢瞻彻底修复了受损的神经后，程妍便再未动用异能探查过他的伤势。
她有意留出足够的时间，让他的身体自然适应和恢复，同时也避免过度依赖异能，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如今算来，时日已不短，是时候看看恢复的最终效果了。
踏入谢瞻的书房，一股淡淡的墨香和药草香扑面而来。
只见谢瞻一人坐在窗下的紫檀木太师椅上，手执一卷兵书，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安静的光影，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小片阴影。
他看得专注，连程妍进来都未曾察觉。
书房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翻动书页的沙沙声。
多宝格上陈列着几件古玩，墙上挂着一幅边塞风光图，处处透着主人独特的品味。
程妍注意到墙角的花架上，一盆秋菊开得正好，为这间充满阳刚之气的书房增添了一抹柔和的色彩。
程妍轻轻走到书案前，不想打扰他看书。
但谢瞻还是察觉到了动静，抬起头来。见到是程妍，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温和的笑意。
\"妍妍来了。\"他放下书卷，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悦耳。
程妍也不绕弯子，直接开口道：\"兄长，你去里间榻上趴好，我帮你瞧瞧伤处恢复得如何了。\"
这话过于直接，炸得谢瞻一时没反应过来，握着书卷的手都顿住了。
他抬起眼，看向一脸坦然的程妍，耳根微不可察地泛起点红晕，无奈道：\"你……你一个姑娘家，说话怎可如此……如此直白。\"
程妍却是一脸理所当然：\"我是要给你看病，这有什么好避讳的？\"
她走到他面前，仔细打量着他的气色，\"看你的脸色倒是比之前好多了，走路时可还觉得疼痛？\"
谢瞻轻咳一声，略显尴尬地移开视线：\"已经好多了，只是久站时仍有些许不适。\"
\"那就是还没完全好。\"
程妍不容置疑地说，\"让我检查一下，看看恢复得到底如何。若是恢复得好，或许再过些时日，你就能重新习武了。\"
听到\"习武\"二字，谢瞻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对于一个曾经驰骋沙场的将军来说，能够重新拿起兵器，无疑是最大的期盼。
他犹豫片刻，终于站起身：\"既然如此...那便有劳妍妍了。\"
他拄着拐杖，缓步走向里间的卧榻。
程妍跟在他身后，注意到他走路的姿态确实比之前稳健了许多，但右腿落地时仍带着些许谨慎。
来到榻前，谢瞻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依言趴下。
程妍搬来一个绣墩坐在榻边，伸手便覆在他后腰旧伤之处。
那双手虽然纤细，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谢瞻刚趴稳，便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温润如春日溪流般的气息再次自她掌心透入，在自己腰腿间的经络中徐徐游走。
这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仿佛干涸的土地终于等来了甘霖。
他身体本能地微微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知道抗拒无用，只得无奈地轻叹一声，将脸埋在软枕里，任由她施为，不再出声打扰。
程妍闭目凝神，全神贯注地调动着体内的异能。
那能量如丝如缕，细致地感知着他伤处的每一寸状况。
在她的感知中，谢瞻的身体仿佛化作了一幅立体的经络图，每一处损伤都清晰可见。
让她欣慰的是，谢瞻毕竟年轻，身体底子极好，加上她之前的治疗和这段时间的刻苦锻炼，恢复情况比她预想的还要乐观。
骨骼愈合得牢固结实，经络通畅无阻，气血运行也十分顺畅。
即便没有她这次出手相助，假以时日，他也能凭借自身的恢复力彻底痊愈，只是这个过程可能要耗费数年光阴。
但程妍既已视他为兄长，便懂他重返沙场、再建功业的抱负与渴望。
她见过他望向兵书时眼中的炽热，见过他抚摸长剑时指尖的眷恋，更见过他在无人时对着西北方向出神的模样。
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心从未离开过那片他曾经守护的土地。
她不愿他因这漫长的恢复期而错过最好的时机，不愿他因为身体的拖累而留下终生遗憾。
既然她有这个能力，又怎能袖手旁观？
心念既定，她便不再犹豫，悄然加大异能的输出。
那温润的能量如同涓涓细流汇成江河，温柔地滋养着最后一丝滞涩之处。
在她的感知中，那处原本略显暗淡的经络渐渐焕发出生机，如同枯木逢春，重新变得莹润通透。
谢瞻感受到腰腿间传来一阵温热，那感觉比先前更加明显，仿佛有一股暖流在经络间奔涌。
他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身下的锦褥，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这不是疼痛，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舒畅，仿佛积压已久的阴霾终于被阳光驱散。
程妍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手上的动作依然稳定。
当最后一丝滞涩被彻底疏通时，程妍缓缓收回手，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看着榻上依旧保持姿势的谢瞻，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欣慰的弧度。
“好了。”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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