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暗潮再起
鱼牙部落对铜器和流民信息的打探，如同一根尖锐的刺，扎破了短暂和平的假象。阳歌的警惕性提到了最高。
他派出了更多的小队，对部落周边，尤其是沿河区域和下游方向，进行了更严密、更隐蔽的反侦察。他授意岩灵，利用她高超的丛林技巧，亲自带队进行了一次远程潜伏侦查，目标直指鱼牙部落可能的活动核心区域。
几天后，岩灵带回了确凿的证据和令人忧心的情报。
他们在下游一处极其隐蔽的河湾里，发现了鱼牙部落一个规模远超想象的聚居地！那里并非简单的几条木筏，而是用无数巨木和绳索连接、固定起来的巨大水上筏排群，上面搭建着密密麻麻的棚屋，俨然一个漂浮的水上村镇！人口规模估计远超阳歌部落！
更让人不安的是，岩灵观察到，一些鱼牙部落的战士，正在练习一种奇怪的战术：他们手持一种特制的、带有倒钩和长绳的渔叉，并非投向鱼类，而是反复练习投向一些绑在木桩上的、粗糙的木质靶子，似乎在模拟…登船作战或钩拉敌人？而且，他们木筏的造型似乎也在进行改进，更加注重速度和冲撞能力。
所有这些迹象都表明，鱼牙部落绝非满足于交易的和平邻居。他们对铜器的渴望，以及对阳歌部落实力增长的关注，可能已经转化为军事上的准备和野心。
“他们可能在练习如何攻击我们的营地，或者…抢夺我们的炼铜场。”岩灵得出结论，脸色凝重。
阳歌看着岩灵绘制在兽皮上的简陋地图，手指敲打着那个水上筏排群的位置，陷入沉思。硬碰硬，即便拥有铜器，在地形不利（水上或水边）的情况下，对抗人数占优、水性精熟的鱼牙部落，胜算很低。
必须改变策略。
“暂时停止与鱼牙部落的所有交易。”阳歌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对外宣称，因为春耕和炼铜事故，我们的盐和陶器产量大幅下降，无法进行交易。”
他要制造一种部落陷入虚弱和困难的假象，麻痹对方，拖延可能到来的攻击，为部落争取更多的发展时间。
同时，他加速了军事准备的进程。
1. 针对性防御：他设计了一种巨大的、带有尖锐木刺的“水底拒马”，秘密地布置在营地附近的河滩水下，防止对方木筏直接冲滩。同时加固了面向河岸的栅栏，增加了更多的射击孔。
2. 武器研发：他尝试设计一种能用于水战或防御的武器。他改进了弓箭，试图制造更长的弓和更重的箭，以增加射程和威力。他甚至萌生了一个想法：能否制造一种原始的、利用杠杆原理抛射石弹或火球的装置？（投石机的雏形）
3. 情报监控：在沿河区域设置了几个极其隐蔽的观察点，24小时监控河面动静，一旦发现鱼牙部落的大规模异动，立刻燃烟报警。
内部，则加快了吸收流民、整合力量的步伐。新来的流民在“贡献积分”的激励下，为了获得更好的生活，努力表现，很快融入部落的生产活动中，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人力不足的问题。阳歌甚至从中发现了几个有特殊技能的人才，比如一个老流民似乎对植物药材很有研究，另一个年轻人则显示出了制作工具的巧思。
阳歌授予他们更高的“积分”，鼓励他们发挥特长。部落的知识和技术库在悄然丰富。
然而，紧张的备战气氛和流民的不断涌入，也让部落内部的资源分配变得更加敏感。原有的族人和新来者之间，难免因为食物、工具、住所的安排产生细微的摩擦和比较。
阳歌如同在走钢丝，一边要应对外部迫在眉睫的威胁，一边要平衡内部日益复杂的利益关系，一边还要推动技术和生产的发展。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发动机，每一个决策都可能影响部落的走向。
这天夜里，他独自一人再次登上了望台，望着月光下波光粼粼、却暗藏杀机的大河，久久不语。
岩灵无声地来到他身边，递给他一块烤热的淀粉饼。
“担心鱼牙部落？”她轻声问。
“嗯。”阳歌接过饼，咬了一口，“更担心内部。如果鱼牙部落真的打来，我们刚刚凝聚起来的人心，能否经得起考验？”
“只要你在，只要巫在，只要守护之灵还在，部落就在。”岩灵的话语简单却充满力量，“我们经历过更坏的情况。”
阳歌看着她坚定的侧脸，心中稍安。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河对岸的密林，似乎看到了一点极其微弱的、不同于星光的反光，一闪而逝。
是野兽的眼睛？还是…窥探者的镜头？
暗潮汹涌，杀机四伏。第三股势力，似乎也并未沉睡。
（第三十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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