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爬行,办公室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压抑。墙上的挂钟指针无情地指向了中午十一点。
程砚的耐心已经消耗到了极限。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眼神冰冷得如同淬了毒的利刃,显然已经不打算再等下去,准备亲自出去搜寻。
就在他抬脚欲走的瞬间——
“砰!”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甚至来不及敲门!
一个穿着黑色劲装、气息微喘的年轻男人冲了进来,他甚至顾不上擦一下额角的汗,目光急切地扫过屋内,最终定格在程砚身上,语速极快地说道:“程总!沈少!找到了!人在西郊!一个叫‘悦来’的小旅馆!具体房间也摸清了!”
话音未落,程砚的身影已经如同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带起一阵冷风。陈默反应极快,立刻紧随其后。
沈恪眼神一凛,迅速对身旁的凌郁递了个眼色:“走!” 凌郁无声点头,两人也立刻大步流星地跟了出去。
夏宇见状,也猛地跳起来想跟去,却被一旁的顾远舟一把牢牢按住肩膀。
“表哥!我也要去!”夏宇急得眼睛都红了,挣扎着想要摆脱。
顾远舟的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声音沉稳却不容置疑:“你去能干什么?添乱吗?他们那么多人,足够处理。你去了,万一对方狗急跳墙拿你当人质,反而让她们束手束脚!老实待在这里等消息!”
夏宇还想争辩,但对上顾远舟那双冷静到近乎无情的眼眸,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颓然地跌坐回沙发,双手死死揪住自己的头发,痛苦地埋下头。
魏清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小宇,别太担心了。你姐夫和沈少他们都不是一般人,肯定会把你姐姐平安带回来的。相信他们。”
夏宇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将脸深深埋进抱枕里,肩膀微微颤抖着。顾远舟和魏清看着他这副被巨大的自责和后怕淹没的样子,知道此刻任何言语的安慰都显得苍白,只能沉默地陪着他等待。
另一边,数辆黑色的轿车以惊人的速度穿梭在临川的街道上,一路风驰电掣,无视了数个红灯,用最短的时间赶到了西郊那家看起来破旧不堪的“悦来”旅馆。
旅馆楼下已经被沈恪的人无声无息地围了起来,几个穿着便装但眼神锐利、身形矫健的男人分散在四周,警惕地注视着一切动静。看到程砚和沈恪的车停下,立刻有人上前,低声快速汇报:“程总,沈少,人在三楼307,一直没出来。”
程砚面色冰寒,点了点头,二话不说,直接从一个手下那里夺过一根沉重的金属伸缩棍,抬脚就要往旅馆里冲。
“砚哥!”沈恪急忙上前两步,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将他手中的棍子夺了下来,压低声音道,“冷静点!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晚晚安全地带出来!教训人渣有的是机会!他们跑不了!相信我,我绝不会放过他们!但你这样冲上去,万一吓到晚晚怎么办?”
程砚的动作顿住,他深吸一口气,眼底翻涌的暴戾缓缓压下去几分。沈恪说得对,晚晚的安全和情绪是第一位的。
沈恪顺势揽住他的肩膀,两人并肩,快步走进旅馆狭窄昏暗的楼道。凌郁默不作声地紧跟其后,如同一道沉默的影子。
三楼走廊尽头,307房间门口。旅馆的老板早已被“请”了过来,正哆哆嗦嗦地等在那里,脸色惨白。
沈恪朝他使了个眼色。老板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抬手敲了敲门,声音发颤:“老……老板?在吗?”
里面传来吴正发不耐烦的吼声:“干嘛?!”
老板吓得一哆嗦,看了一眼身后两位煞神冰冷的目光,硬着头皮继续道:“老板,房间……房间你们还要吗?要的话……该、该续费了……”
里面传来椅子拖动的声音,以及不耐烦的脚步声。门锁“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是李辉。他刚把门拉开一条缝,一眼就看到了门外站着的沈恪和凌郁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李辉瞳孔骤缩,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就想用力把门撞上!
“砰!”沈恪反应极快,根本没给他机会,一脚狠狠踹在门上!门板猛地撞在李辉身上,将他撞得踉跄后退。沈恪顺势闯入,动作迅如闪电,一把揪住李辉的衣领,反手一拧,将他死死地按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凌郁如同猎豹般从沈恪身侧掠过,直冲屋内!
房间里的吴正发正靠在窗边玩手机游戏打发时间,听到门口的动静不对劲,刚抬起头,就看到凌郁冲了进来!他吓得肝胆俱裂,第一反应就是想跳窗逃跑!
但凌郁的速度更快!在他一只脚刚踏上窗台的瞬间,凌郁已经欺身而至,一记凌厉的手刀精准地劈在他的颈侧,同时另一只手铁钳般扣住他的手腕,猛地将他从窗台上拽了下来,狠狠掼在地上!膝盖重重顶在他的后心,将他彻底制服!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程砚紧随其后冲进房间,目光如同雷达般迅速扫视。他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房间最角落的床上,用被子紧紧裹着自己,脸色苍白、眼神惊恐无助的林晚!
“晚晚!”程砚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几步冲过去,单膝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将那个瑟瑟发抖的人儿整个拥入怀中。
感受到那熟悉而令人安心的气息和怀抱,林晚一直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瞬间断裂,巨大的委屈和后怕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她紧紧抓住程砚的衣襟,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放声大哭起来,身体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声,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程砚的心像是被凌迟般疼痛。他紧紧抱着她,一只手不断轻抚着她的后背和头发,声音低沉而沙哑,一遍遍地在她耳边安抚:“没事了,晚晚,没事了……我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不怕了,都过去了,没事了……”
林晚哭了很久,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和委屈都哭出来。直到哭声渐渐变成低低的抽噎,她才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程砚近在咫尺的、写满了心疼和担忧的脸庞。
她努力想挤出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极度的情绪起伏和一夜的煎熬耗尽了她的全部力气。眼前一黑,她身子一软,彻底晕厥了过去。
“晚晚!”程砚心头一紧,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她的鼻息,确认只是晕过去,才稍稍松了口气。他动作极其轻柔地将她打横抱起,仿佛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易碎品。
他站起身,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扫过被凌郁和沈恪死死按在地上、跪在那里瑟瑟发抖、面如死灰的吴正发和李辉。
程砚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停留一秒。但那一眼之中蕴含的滔天怒意和冰冷杀机,已经让吴正发和李辉如坠冰窟,彻骨生寒。他们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死期,已经到了。
程砚抱着林晚,大步走出了这个肮脏而令人作呕的房间。
沈恪和凌郁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同样的冷厉。沈恪看了一眼凌郁,凌郁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无线耳麦低声道:“清理现场,把人带走。”
身后,只剩下吴正发和李辉绝望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粗重喘息,以及无边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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