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姓李的和姓张的两个杂种,真他娘的是牲口!背信弃义的牲口!”
吴升与郑远动身前往安乡之际,陈育道正坐在副统领办公室宽大的真皮座椅里,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珠几乎要喷出火来,指关节捏得发白,低声咒骂着。
沙发上,陆材默默看着陈育道几乎扭曲的表情,将刚抽了两口的烟狠狠摁进早已堆成小山的烟灰缸里,声音沉闷得发苦:
“陈统领,谁他妈能料到那小子,那吴升,居然能强到这种地步?!他居然真坐稳了副会长的位置!还有李、张两家,竟就这么临阵倒戈,连个屁都不敢放!”
陈育道、陆材两人本来是吴升父亲手下的人,在吴升的父亲还拥有着副统领身份的时候,两个人对于吴升的那一位父亲自然是相当的尊敬。
一口一个吴统领,陈育道的儿子陈河在遇到吴升时,也会喊吴升为吴大哥。
而吴升的父亲被栽赃入狱之后,陈育道乘了东风,直接成为了平远市副统领。
此刻,陈育道深陷椅中,怒火几乎烧穿胸膛,压低的嗓音里却掩不住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颤抖:“淦他老祖的,吴升这小杂种的实力,远超出老子预料!我原以为我儿陈河已是年轻一辈翘楚,结果在他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狗儿子连个年级首席都争不到,人家却已成了长青武院的副会长!这身份差距已是天壤之别!再指望我那不成器的狗儿子,去压制他吴升?简直痴人说梦!”
“但!”
“但我们绝不能放任他就这么成长下去!若真让他坐上正会长之位,那他妈还得了啊?!”
二人都心知肚明。
若吴升能成为长青武院的正会长,所带来的好处将是难以估量的。
这身份本身就是一块金字招牌,意味着各方豪门的青睐、海量资源的倾斜、以及一张庞大而稳固的关系网。
各方大家族的拉拢会瞬间涌上来的,这就是大会长真正意义上隐性的好处!
大会长便像是一道中枢连接着各方大家族,可以得知很多的情报,获得很多的权利。
倒也可以理解为,大会长成就了各方大家族,各方大家族,也成就了大会长!
这是相互之间咬合的利益链,而这种利益链可是极为结实的!
陈育道绝对不是一个傻子,他觉得吴升真的要成为了一个大会长,以往站在他身后的那两个大家族瞬间会倒戈的,别人看都不会看他一眼,沦为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陈育道之前所作所为,便会瞬间变成一个小丑般的角色。
吴青远必将沉冤得雪!
而吴青远一旦归来,他陈育道该何去何从?!
“妈的!”
陈育道越想越心惊,一拳狠狠砸在厚重的实木办公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老子现在是副统领!若吴青远回来,我他妈去哪儿?!这位置还能有我的份吗?!”
“不行!绝对不行!”
他猛地抬头,目光狰狞地盯向陆材,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我们绝不能让他通过考核!”
面对陈育道几乎命令般的凶狠目光,陆材虽心中暗骂,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应:“我觉得我们或许不必过于紧张。”
“想当大会长没那么容易。安乡那鬼地方,妖魔凶残成性,早已形成蚀骨妖雾。”
“这小子真的进入到那一处区域,便是在黑暗的森林中点燃了一把大火,会有很多的妖魔朝着他杀过来的,那是一种非常惨烈的死战,我不觉得他能够活……”
“那他要是活下来了呢?!”陈育道粗暴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我问你!如果他他妈的真活下来了!我们怎么办?!嗯?!”
陆材沉默时。
“我问你话,如果他活下来了,那我们两个人怎么办!”
“我要是倒台了!你陆材也别想好过!”
“我们拼尽手段、赌上一切才换来这四个月的风光?”
“难道就他妈的只是一场笑话?!”
“你告诉我!这是不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事?!”
陆材被逼问得哑口无言,额头渗出细密冷汗,半晌才艰涩地低声问道:“那统领您打算怎么办?”
陈育道眼底掠过一丝极度凶戾的寒光,从齿缝间迸出一个字。
“杀!”
陆材瞳孔骤缩,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变了调:“陈统领,你这是把长青武院当废物啊。”
吴升,他可是长青武院副会长!
他的死,必定会引来海量的调查!
如果真的是被妖魔杀了,长青武院废话不会说半句!
但如果死于他杀……
长青武院会善罢甘休?会装聋作哑?
放他妈的屁!
本地武院查不清,总院便会介入!甚至可能惊动镇玄司!
这陈育道简直是疯了!竟想对武院副会长下杀手?!
真当长青武院是纸糊的不成?!这事一旦败露,绝对是诛连九族的大罪啊!
陈育道的声音已经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鬼魅般地摸到陆材旁边的沙发扶手坐下。
半个身子几乎压过去,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钉在陆材脸上,气息喷在对方僵硬的脸上,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带着绝望的狠厉:“老陆,你听我讲,你他妈给我听清楚了!”
“吴升一旦通过考核成为正会长,几乎必然为其父亲翻案!”
“吴青远归来,我们两人必将被清算。”
“清算根本不由吴升那小崽子的个人意志!”
“就算他屁都不放一个,长青武院为了他的脸面,为了它自家的威严!也一定会把他爹洗得白白净净!”
“怎么洗?!啊?!怎么洗最干净?!就是他妈的把我们这两个‘构陷忠良’的败类揪出来!钉死在耻辱柱上!用我们的血和骨头,去给他吴家刷亮招牌!”
“否则这要是传出长青武院的大会长,老爹是奸臣,这不是搞笑吗?”
“而你他妈以为失去权力就是最坏结局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
“那是最好的梦!”
“做你妈的春秋大梦呢!”
“最可能的是啥?!是锒铛入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长青武院审讯堂的那帮活阎王,有的是手段把你我脑子里知道的每一滴脏水、每一个名字、每一条见不得光的交易,全都抠出来!抖落得干干净净啊!”
“你要相信长青武院的手段!”
“他们能做到的,他们也必然能够做到的!”
“到了那时!”
“死的就不仅仅是你、我了!”
“老陆!”
“我们脑子里装了多少东西?!多少妖魔的线?多少上面人的脏事?!啊?!”
陈育道的眼球几乎要凸出来,血红的眼眶里弥漫着真正的恐惧,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这些消息,只要漏出去一星半点,咱们两家上到老下到小!”
“鸡犬不留!”
“真的会鸡犬不留啊!没有一个人能活!没有人!”
“我们拼了命赌上一切才换来这四个月的风光,到头来全都要变成烧给我们的纸钱!”
“而他吴升!会踩着你我两家老小的尸骨!稳稳坐上大会长的宝座!”
“他爹会夺回本属于我们的一切!甚至更多!”
他猛地抓住陆材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对方肉里,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的忍耐,这就是慢性自杀,我们没有转圜挽回的余地,我们和他是不可调节的矛盾,踏上这一条船的瞬间就已没有和解可能。”
“老陆。”
他几乎把牙咬碎,从喉咙深处挤出最后的声音,带着一种濒死的疯狂和威胁:“你他妈的一双狗眼睛看清楚现在的情况啊,你他妈这时还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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