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总裁惹我

青山阿维

首页 >> 霸道总裁惹我 >> 霸道总裁惹我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系统要我救世我反手加入特殊部门跟死对头重生成男主的双胞胎姐姐从小卖铺发家,仇人坟头草三丈高人在游神,见鬼起乩增损二将被卖后,她只想苟在一亩三分地上阳光满溢太子殿下饶命,臣弟是女儿身重生娇妻已上线霍格沃兹:这个华夏学生不对劲无限:被迫参加无限流我成神了
霸道总裁惹我 青山阿维 - 霸道总裁惹我全文阅读 - 霸道总裁惹我txt下载 - 霸道总裁惹我最新章节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

第700章 最沉痛的代价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审讯室的白炽灯亮得刺眼,冰冷的光线落在厉沉舟布满伤痕的脸上,将他眼底的血丝照得格外清晰。他被手铐脚镣固定在金属椅上,手腕处的皮肤已被磨得发红渗血,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是刚才被押进来时,挣扎着要扑向林渊,咬破嘴唇留下的。对面的审讯桌后,林渊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桌面,眼神里满是嘲讽,像在看一只困兽。

“厉沉舟,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林渊开口,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冷漠,“杀害苏晚,囚禁温然,你做的那些事,证据确凿,你再怎么挣扎也没用。”

厉沉舟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林渊,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嗬嗬”声,像是野兽被激怒前的嘶吼。他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却用口型清晰地对着林渊说了三个字:“我爱你。”

林渊的手指顿了顿,脸上的嘲讽瞬间被怒意取代。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揪住厉沉舟的头发,迫使他抬头,语气冰冷得能滴出水来:“你再说一遍?厉沉舟,你现在就是个阶下囚,还敢跟我嚣张?信不信我让你在这审讯室里,吃不完带回家?”

“我爱你!”

厉沉舟突然爆发出一声嘶吼,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力量。不等林渊反应,他猛地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狠狠撞向林渊的胸口!林渊毫无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撞得连连后退,“哐当”一声撞在身后的墙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忍不住闷哼一声。

审讯室的看守人员见状,立刻冲了上来,想要按住厉沉舟。可厉沉舟像是疯了一样,拼命挣扎着,手铐脚镣在金属椅上碰撞出刺耳的声响。他一边挣扎,一边朝着审讯室角落的方向大喊:“陆泽!我来救你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审讯室的角落还关着一个人——陆泽。他是厉沉舟早年在厉氏集团的得力下属,后来因为反对厉沉舟的疯狂行为,被林渊抓住,关在了这里,准备当作“厉沉舟同党”的证据。此时陆泽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条,看到厉沉舟突然发难,眼神里满是震惊和疑惑。

厉沉舟趁着看守人员注意力被陆泽吸引的瞬间,猛地挣脱了一名看守的束缚,用带着手铐的手腕狠狠砸向另一名看守的太阳穴。那名看守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厉沉舟趁机冲到角落,用脚踹开绑着陆泽的绳子,扯掉他嘴里的布条:“陆泽,快跟我走!”

陆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厉沉舟拉着往外跑。林渊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胸口,看着逃跑的两人,气得脸色铁青,对着看守人员大喊:“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看守人员立刻反应过来,纷纷追了上去。审讯室外的走廊里瞬间乱作一团,脚步声、喊叫声、金属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厉沉舟拉着陆泽,拼命地往前跑,他知道,只要跑出这栋大楼,他们就有机会逃脱。

可就在这时,厉沉舟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眼神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不等陆泽疑惑,厉沉舟突然转过身,一把抓住陆泽的肩膀,将他按在墙上。

“厉总,你……你要干什么?”陆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挣扎着想要推开他。

厉沉舟没有说话,只是死死按住陆泽,然后突然做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举动——他竟然当场脱下了自己的袖子,对着陆泽的嘴,喂起来糖!

温热的糖果刚触到舌尖,便瞬间在陆泽口中化开,那股过分甜腻的香气直冲鼻腔,呛得他胃里一阵翻涌,几乎要呕出来。他拼命挣扎,想要躲开,却被厉沉舟死死按住,动弹不得。那股甜得发腻的液体正顺着喉咙缓缓下滑,每流一寸都像在灼烧味蕾、搅动肠胃,强烈的不适感直冲头顶,让他眼前猛地一黑,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栽倒在地。

“厉沉舟!你疯了!”林渊追了上来,看到这荒诞又恶心的一幕,气得浑身发抖,对着看守人员大喊,“快!把他拉开!快点!”

看守人员也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反应过来后,立刻冲上前,用力拉开了厉沉舟。陆泽趁机挣脱,扶着墙剧烈地呕吐起来,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下来,脸上满是屈辱和愤怒。

厉沉舟被看守人员按在地上,却还在疯狂地大笑,笑声嘶哑又诡异:“哈哈哈……陆泽,这是我给你的‘礼物’!你不是一直想跟着我吗?现在,你终于‘忠诚’于我了!”

林渊看着地上疯癫的厉沉舟,又看了看一旁呕吐不止的陆泽,心里泛起一阵强烈的恶心。他再也不想看到厉沉舟这副模样,对着看守人员挥了挥手:“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别再让他闹出什么幺蛾子!”

看守人员立刻将厉沉舟拖了下去,厉沉舟的笑声还在走廊里回荡,久久没有消散。陆泽吐得精疲力尽,瘫坐在地上,看着厉沉舟被拖走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恐惧和绝望——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拼死想要逃离的困境,最终却换来这样一场屈辱的“救赎”。

林渊走到陆泽身边,皱着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陆泽,你现在看清厉沉舟是什么人了吧?他就是个疯子!你要是识相,就乖乖配合我们,指证厉沉舟的罪行,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陆泽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身体还在因为刚才的恶心和恐惧而微微颤抖。他知道,林渊说的是对的,厉沉舟已经彻底疯了,跟着他,只会走向毁灭。可刚才那场屈辱的经历,像一道无法磨灭的伤疤,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里,让他再也无法平静地面对这一切。

审讯室的闹剧终于平息,可它带来的影响却远远没有结束。厉沉舟的疯癫行为,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也让更多人看清了他偏执、疯狂的本性。陆泽最终选择了配合警方,指证了厉沉舟的罪行,虽然获得了从轻发落,却再也无法摆脱那场屈辱带来的阴影,最终选择离开了这座城市,再也没有回来。

而厉沉舟,因为故意杀人、越狱、侮辱他人等多项罪名,被判处死刑。在执行死刑的前一天,他依旧保持着疯癫的状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爱你”“陆泽是我的人”等胡话,直到被押上刑场,依旧没有恢复清醒。

这场由权力、欲望、仇恨引发的荒诞闹剧,最终以厉沉舟的死亡画上了句号。他的一生,充满了暴力、疯狂和屈辱,最终也以最屈辱的方式结束。而那些被他牵连的人,苏晚、温然、陆泽、林渊,也都在这场闹剧中,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留下了无法愈合的伤疤。

这座城市的喧嚣依旧,可关于厉沉舟的故事,却成了一个黑暗的传说,警示着每一个人:欲望和仇恨,只会让人迷失自我,最终沦为疯狂的奴隶,在毁灭自己的同时,也毁掉身边的一切。

城郊别墅的地下室里,潮湿的霉味混杂着令人作呕的腥膻气,浓稠地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林渊的母亲被反绑在冰冷的铁床上,嘴角塞着破旧的布条,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呜”声,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与绝望。她的睡衣被撕扯得破烂不堪,他低头时,目光被袖口下露出的一片颜色攥住——那是深浅交叠的淤痕,顺着手腕往上隐没在衣物里,指尖无意间蹭过布料,还能摸到一层发硬的黏腻感,像是什么东西干涸后留下的印记,让他瞬间想起之前那场窒息的挣扎。

厉沉舟坐在床边的木椅上,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的笑意。他看着床上瑟瑟发抖的老人,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病态的满足——这是他计划已久的报复,从林渊在商界与他为敌的那天起,他就发誓要让林渊尝遍世间最屈辱的痛苦,而伤害林渊最亲近的人,无疑是最好的方式。

“老人家,别害怕。”厉沉舟扣上衬衫的纽扣,声音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只要林渊乖乖配合我,把林氏集团的股份交出来,我或许还能放你回去。否则,接下来的日子,你只会更痛苦。”

林母拼命摇头,眼泪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混合着脸上的灰尘,形成一道道肮脏的泪痕。她想尖叫,想求救,可布条堵住了她的嘴,只能任由恐惧和绝望吞噬自己。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活了大半辈子,竟然会遭遇这样的噩梦。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林渊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他刚从警方那里得知母亲被厉沉舟绑架的消息,就立刻循着线索找到了这里。当他看到床上母亲的惨状,以及床边衣冠楚楚的厉沉舟时,整个人瞬间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厉沉舟!你这个畜生!”林渊嘶吼着,冲上前想要打厉沉舟,却被厉沉舟身边的保镖死死按住。他挣扎着,看着母亲身上的伤痕,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妈!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厉沉舟,你有什么冲我来,别伤害我妈!”

厉沉舟冷笑一声,走到林渊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脸颊,语气轻蔑:“冲你来?林渊,你也配?你在商界跟我斗,在我落魄的时候落井下石,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我告诉你,你母亲现在的下场,都是你害的!”

他顿了顿,故意凑近林渊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之前在审讯室里说的‘我爱你’是什么意思吗?现在你看到了,我不仅说了,我还真试了——你母亲尝过的糖果滋味,比我预想中,可要‘美妙’得多。”

“啊——!我要杀了你!”林渊彻底失控,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保镖的束缚,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厉沉舟却不再理会他,转身走到床边,一把扯掉林母嘴里的布条。林母终于能发出声音,她看着林渊,哭着哀求道:“阿渊,别管我!你快逃!这个畜生就是个疯子!你斗不过他的!”

“逃?”厉沉舟拿起桌上的匕首,轻轻划着林母的脸颊,“谁也别想逃。林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交出林氏集团的股份,要么,我就让你亲眼看着你母亲,在你面前被我的保镖们‘好好伺候’。”

林渊看着母亲脸上的匕首,又看着她身上的伤痕,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知道,厉沉舟说到做到,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咬着牙,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最终只能妥协:“好!我答应你!我交出股份!你放了我妈!”

厉沉舟满意地笑了,示意保镖松开林渊,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股份转让协议扔在他面前:“签字吧。签完字,我就放你母亲离开。”

林渊拿起笔,手不停地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全力才写出来。他知道,签了这份协议,他就彻底失去了林氏集团,失去了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可他没有办法,为了母亲,他只能选择牺牲一切。

签完字,厉沉舟拿起协议看了看,确认无误后,才示意保镖解开林母的绳子。林母立刻扑到林渊怀里,母子俩相拥而泣,哭声里满是绝望和屈辱。

厉沉舟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你们可以走了。记住,别想着报复我,否则,下次我会让你们死得更惨。”

林渊扶着母亲,踉跄地走出地下室。他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和母亲的人生,都被厉沉舟彻底毁了。而他与厉沉舟之间的仇恨,也变得更加不共戴天。

可厉沉舟的暴行,并没有就此结束。他的目标,不仅仅是林渊的母亲,还有陆泽的母亲——那个曾经多次劝说陆泽离开自己的女人,在他看来,也是阻碍自己的“眼中钉”。

几天后,陆泽的母亲在买菜回家的路上,被厉沉舟的人绑架,带到了一间废弃的仓库里。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柱子上,浑身赤裸,而厉沉舟正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用一种猥琐的眼神盯着她。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放我出去!”陆母惊恐地大喊着,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绳子。

厉沉舟没有说话,只是起身走到她面前,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他的眼神里满是欲望和残忍,声音冰冷得像来自地狱:“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儿子陆泽背叛了我,所以,他欠我的,必须由你来还。”

“不!这跟我儿子没关系!你有什么冲我来!别伤害他!”陆母哭着哀求道。

可厉沉舟根本不听她的哀求,他一把扯断缠在她身上的绳子,唯独手腕和脚踝的束缚被刻意留着,跟着便像饿极的野兽般猛扑过去。仓库里很快就传来了陆母凄厉的笑声和厉沉舟粗重的哭声里,混着些刺耳又诡异的、像是带着恶意的欢快声响,格外让人心里发紧。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厉沉舟才满意地躺在地上。陆母像摊没了骨头的烂泥般瘫在地上,身上散落着不少棒棒糖,裸露在外的皮肤满是青紫的伤痕,双眼空洞得没半点光彩,只剩身体还在不受控地微微发颤。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畜生……你这个畜生……”

厉沉舟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地上的陆母,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记住,这是你儿子背叛我的代价。如果他还敢跟我作对,我会让他尝到比这更痛苦的滋味。”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仓库,只留下陆母一个人,在冰冷的地面上,承受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摧残。

陆泽得知母亲被绑架的消息后,疯了一样四处寻找。当他终于在仓库里找到母亲时,看到的却是母亲被蹂躏得不成人样的惨状。他冲上前,抱住母亲,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流:“妈!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不该跟厉沉舟扯上关系的!”

陆母看着儿子,虚弱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声音沙哑地说道:“阿泽……不怪你……是那个畜生太残忍了……我们……我们离开这里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陆泽用力点头,抱着母亲,踉踉跄跄地走出仓库。他知道,这里已经成了他和母亲心中永远的噩梦,他们必须离开,才能有活下去的可能。

而厉沉舟,在犯下这一系列禽兽不如的罪行后,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他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却没想到,他的暴行早已被林渊和陆泽偷偷记录了下来。他们联合起来,将厉沉舟绑架、强奸两位老人的证据,匿名举报给了警方。

警方很快就展开了调查,根据证据,迅速锁定了厉沉舟的位置,并对他展开了抓捕。这一次,厉沉舟没有再逃脱的机会,他在一处私人会所里被警方抓获,当时他正搂着两个女人,享受着奢靡的生活。

面对警方的审讯,厉沉舟起初还试图狡辩,可当警方拿出他强奸林母和陆母的视频证据时,他终于低下了头,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带着一丝病态的得意,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战绩”。

最终,厉沉舟因绑架罪、强奸罪、故意伤害罪等多项罪名,被判处死刑。在执行死刑的那天,天空下起了大雨,仿佛在为他犯下的罪行赎罪。林渊和陆泽都来到了刑场附近,看着厉沉舟被押上刑场,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的仇恨,终于得到了一丝缓解。

厉沉舟被执行死刑后,林母和陆母的生活却再也无法回到从前。她们每天都活在噩梦之中,无法摆脱那段屈辱的记忆,最终只能在家人的陪伴下,搬到了偏远的小镇,试图远离这座充满痛苦回忆的城市。

林渊重新夺回了林氏集团,却再也找不回曾经的雄心壮志。他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照顾母亲身上,努力让母亲走出阴影,可他自己,却始终无法摆脱厉沉舟带来的影响,变得沉默寡言,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陆泽则带着母亲,远走他乡,再也没有回过这座城市。他换了新的名字,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努力让自己和母亲过上平静的生活,可那段痛苦的记忆,却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永远烙印在他的心里。

这场由厉沉舟引发的罪恶闹剧,最终以他的死亡画上了句号。可他留下的伤害,却永远无法愈合。那些被他摧残的人,那些被他毁掉的家庭,都在这场闹剧中,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被欲望和仇恨吞噬,沦为禽兽不如的恶魔。他们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却最终在自己犯下的罪行中,走向毁灭。而那些被他们伤害的人,却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治愈那些无法磨灭的伤痕。这,就是罪恶带来的最沉重的代价。

陆泽推开门的瞬间,甜腻的气息裹着浓重的压抑扑面而来,像一张湿冷的网,猛地勒住他的喉咙。他僵在玄关,目光越过散落的鞋架,直直落在客厅中央——陆母像一摊失去支撑的烂泥,瘫在冰凉的地板上,米白色的家居服皱成一团,衣角还沾着半块融化变形的棒棒糖,糖渍早已干涸成暗黄色的印子,牢牢黏在布料上。

他快步冲过去,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也浑然不觉,伸手去扶陆母的肩膀时,指尖先触到一片滚烫的温度。“妈!”他声音发颤,另一只手轻轻撩开陆母额前凌乱的头发,却在看到她脸的瞬间心脏骤停——陆母的脸颊上印着几道深浅不一的指痕,嘴角还残留着未擦净的糖屑,原本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空洞得像两口枯井,连陆泽凑到跟前,瞳孔都没有半分颤动。

“妈,你看着我,我是阿泽啊。”陆泽的声音越来越哑,他想把陆母扶起来,手指刚碰到她的手腕,就被她猛地一颤躲开,那颤抖细微却剧烈,像受惊的兔子,连带着瘫软的身体都晃了晃。陆泽这才注意到,陆母的手腕上还留着一圈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紫,和手臂上其他星星点点的淤痕连在一起,触目惊心。

客厅的茶几翻倒在一旁,玻璃桌面裂出蛛网般的纹路,上面原本放着的棒棒糖罐滚落在地,糖果撒了一地,有些被踩得粉碎,糖渣嵌进地板的缝隙里,和灰尘混在一起,甜腻的味道就是从这里散开来的,却甜得让人胃里发紧。陆泽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落在陆母攥紧的手背上——她的手指蜷缩着,指缝里还夹着一小块糖纸,银箔材质的糖纸被揉得皱巴巴的,边缘刮得皮肤泛红。

“是谁干的?”陆泽的声音低得像从喉咙里滚出来的石子,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他知道问这句话或许是徒劳,陆母现在连眼神都聚不起来,可他还是忍不住,胸腔里的怒火和心疼搅在一起,烧得他眼眶发烫。他小心翼翼地将陆母的手掰开,把那一小块糖纸取出来,指尖触到她掌心的冷汗,冰凉得像浸过冷水。

就在这时,陆母的喉咙里突然发出一阵微弱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她艰难地张了张嘴,目光缓缓动了动,最终落在陆泽手里的糖纸上。那空洞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微光,随即又迅速暗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剧烈的颤抖,她猛地偏过头,对着地板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肩膀一抽一抽地动着,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陆泽连忙拍着她的背,动作轻得怕碰碎了她。他看着陆母这副模样,心脏像被一只手死死攥住,疼得快要喘不过气。他知道,那些散落的棒棒糖、身上的淤痕、空洞的眼神,还有此刻的干呕,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她经历过什么。甜腻的糖果本该是孩子喜欢的东西,此刻却成了刻在陆母身上的噩梦印记,每一处都透着令人发指的恶意。

干呕了好一会儿,陆母才慢慢停下来,靠在陆泽怀里,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她的呼吸微弱,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陆泽的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让陆泽浑身一僵。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母亲,曾经总是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会笑着给他塞棒棒糖的人,现在却成了这副模样,连基本的反应都变得迟钝。

“妈,我们去医院。”陆泽用袖子擦了擦陆母脸上的汗,声音尽量放得温柔,可指尖的颤抖还是暴露了他的慌乱。他想把陆母抱起来,刚一用力,就听到陆母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呼,目光落在她的腰侧——那里的衣服皱得更厉害,隐约能看到布料下凸起的淤青,显然是被重物撞击过。

陆泽的动作瞬间顿住,只能放缓力道,一点一点地将陆母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客厅,落在墙角的监控摄像头——那是之前家里进过一次小偷后装的,不知道有没有录下昨天发生的事。他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又很快被担忧取代,如果真的录下了什么,那些画面该有多残忍?

“阿泽……”就在陆泽思绪混乱的时候,陆母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透着艰难。陆泽立刻凑到她嘴边,“妈,我在,你说。”陆母的嘴唇动了动,眼神涣散地看着前方,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说:“糖……他……”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滴在衣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陆泽的心猛地一沉,“他”是谁?是那个留下这些痕迹的人吗?他还想再问,却看到陆母的眼神又开始变得空洞,嘴唇动了动,却再也发不出声音,只有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他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带陆母去医院,检查她的身体状况,至于其他的,等她稍微好一点再说。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陆母,一步一步地往门口挪。每走一步,陆母都会发出细微的痛呼,陆泽只能走得更慢,心里的怒火却越来越盛,像要烧穿胸膛。他看着地上散落的棒棒糖,看着翻倒的茶几,看着陆母身上的每一处伤痕,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那个“他”是谁,他一定要找到对方,让对方为对陆母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走到玄关时,陆泽的目光落在鞋柜上——那里放着一双不属于家里的男士皮鞋,黑色的鞋面沾着一点糖渍,和地上的糖渣颜色一模一样。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陆母的手瞬间收紧,指节泛白。这双鞋是谁的?是那个“他”留下的吗?他强压下立刻拿起鞋去找人的冲动,现在陆母的身体最重要,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耽误了就医。

“妈,再忍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陆泽低头对陆母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他打开门,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刺得陆母下意识地眯起眼睛,身体又开始颤抖。陆泽连忙用身体挡住阳光,扶着陆母慢慢走出家门,关门前,他最后看了一眼客厅里的狼藉,还有那双黑色的皮鞋,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要将空气冻结。

楼道里很安静,只有陆泽和陆母的脚步声,还有陆母微弱的呼吸声。陆泽扶着她一步步往下走,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他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不知道陆母的身体能不能恢复,也不知道那个施暴者会不会再次出现,但他知道,从推开家门看到陆母那副模样的瞬间,他就必须变得更强大,才能保护好母亲,才能把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恶魔揪出来,让正义得到伸张。

走到楼下,陆泽拦了一辆出租车,小心翼翼地把陆母扶上车,报了最近的医院地址。出租车发动后,陆母靠在他怀里,呼吸渐渐平稳了一些,只是身体还在微微颤抖。陆泽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心里一片混乱,那些甜腻的糖味似乎还萦绕在鼻尖,可此刻却成了最锋利的刀,一刀刀割在他的心上,提醒着他昨天发生的一切有多残忍。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陆母,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痕,眉头紧紧皱着,像是还在做着噩梦。陆泽轻轻抚平她皱起的眉头,指尖触到她冰凉的皮肤,心里暗暗祈祷,希望医院能让她好起来,希望那些痛苦的记忆能慢慢淡去,更希望那个施暴者能尽快被绳之以法,让母亲能重新找回曾经的笑容。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医院门口,陆泽付了钱,扶着陆母下了车,快步往急诊室走去。阳光刺眼,可他却觉得浑身发冷,只有握着陆母的手,才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温度。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走,但他不会退缩,为了母亲,他必须坚强,必须撑下去,直到把所有的黑暗都驱散,让光明重新回到母亲的生活里。

急诊室的白炽灯亮得像淬了冷光的刀片,斜斜地切在陆母米白色的家居服上,将衣角那片暗黄色的糖渍照得格外扎眼。陆泽半蹲在长椅边,掌心贴着母亲的手背,能清晰摸到她皮肤下凸起的骨节,还有那层薄汗里裹着的冰凉——明明是初秋,母亲的手却凉得像浸过冬夜的井水。

“家属,过来填一下单子。”护士拿着病历本走过来,笔尖在纸页上敲了敲,目光扫过陆母蜷缩的姿势时,眉梢轻轻蹙了一下。陆泽应声起身,脚步却不敢挪远,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生怕自己转个身,母亲又会陷入那种不受控的颤抖里。

他接过笔,指尖的颤抖让笔尖在“受伤原因”那一栏顿了顿。护士站在旁边等着,医院走廊里的消毒水味混着远处病房传来的咳嗽声,压得人胸口发闷。陆泽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在那栏里写下“意外摔倒”——他没法写“被人虐待”,没法把母亲身上那些青紫的掐痕、手腕上的勒印,还有指缝里揉皱的糖纸,摊在陌生人面前被审视。那些痕迹太疼了,每一个字都像在母亲的伤口上撒盐。

填完单子递回去时,护士又多问了一句:“老人平时身体怎么样?有没有高血压或者心脏病?”陆泽愣了愣,才想起母亲去年体检时确实查出过轻度高血压,当时医生叮嘱要按时吃药,母亲总说自己身体好,常常忘了吃。“有高血压,平时偶尔会忘吃药。”他补充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她今天早上还好好的,我出去买个菜回来,就看到她……”

话说到一半就卡住了,后面的“瘫在地上”几个字像堵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护士没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把病历本夹在胳膊下:“先去做个ct和血常规,等结果出来再找医生看。”说完转身往分诊台走,脚步顿了顿,又回头看了陆泽一眼,“要是有什么特殊情况,记得及时说。”

陆泽连忙点头,转身跑回长椅旁。陆母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头靠在椅背上,眼睛半睁着,目光落在急诊室天花板的吊灯上,空洞得没有一点焦点。陆泽蹲下来,轻轻晃了晃她的手:“妈,我们去做检查了,很快就好。”

陆母的睫毛颤了颤,像是终于从某种恍惚里回过神,缓缓转过头看向陆泽。她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阿泽……糖……”陆泽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母亲说的是家里散落的那些棒棒糖,是沾在她衣角的糖渍,是让她干呕不止的甜腻味。

“妈,别说了,我们先去检查。”他伸手想扶母亲起来,手指刚碰到她的腰侧,就被她猛地推开。陆母的力气不大,却带着一种极致的抗拒,推开他之后,自己反而因为用力过度,身体往长椅外侧滑了滑,眼看就要摔下去。陆泽连忙伸手抱住她,掌心贴在她腰侧的衣服上,能清晰摸到布料下凸起的淤青——那里应该是被重物撞过,否则母亲不会反应这么剧烈。

“疼……”陆母靠在他怀里,声音细得像蚊子叫,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在陆泽的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陆泽的心像被一只手攥紧,疼得他呼吸都变轻了。他慢慢调整姿势,让母亲的重量更多地靠在自己身上,尽量避开她腰侧的伤口:“我知道疼,忍一忍,检查完让医生开点药,就不疼了。”

他扶着陆母慢慢站起来,母亲的腿软得像没有骨头,几乎是整个人挂在他身上。陆泽咬着牙撑住,一步一步往检查室走。走廊里的人来来往往,有人急着送病人,有人拿着检查单匆匆赶路,没人注意到这对母子的异常——只有陆泽自己知道,他扶着的不仅是母亲的身体,还有她被打碎的尊严和勇气。

走到ct室门口时,陆母突然停下脚步,死死抓住陆泽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不去……我不去……”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开始不受控地发抖,“里面黑……我怕……”陆泽这才想起,母亲从小就怕黑,小时候家里停电,她都会抱着自己坐在沙发上,直到来电才敢动。

“不怕,我陪着你,我不离开。”陆泽把母亲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蹲在她面前,双手握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检查室里有灯,我就在门口等着,你一出来就能看到我,好不好?”

陆母的眼泪还在流,却慢慢点了点头。陆泽帮她擦了擦眼泪,又等了大概十分钟,ct室的门开了,医生探出头来:“下一个,陆桂兰。”陆泽扶着母亲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把她送进检查室,在门口站定:“妈,我就在这儿,你别害怕。”

医生关门前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门关上的瞬间,陆泽靠在走廊的墙上,终于忍不住滑坐在地上。他双手抱着头,手指插进头发里,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他不敢哭出声,怕母亲在里面听到,只能把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憋在心里。

他想起早上出门时,母亲还在厨房煮粥,隔着玻璃门对他笑:“阿泽,中午想吃糖醋排骨,我一会儿去菜市场买点排骨。”当时他还笑着答应,说自己下午早点回来帮忙,怎么也没想到,不过两个小时的功夫,家里就变成了那副狼藉的模样,母亲也变成了现在这副脆弱不堪的样子。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陆泽掏出来一看,是小区物业打来的。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喂,您好。”

“是陆泽先生吗?”物业的声音带着几分谨慎,“刚才有人反映,您家早上好像有异常的声响,我们去敲门没人应,想问问您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陆泽的心猛地一跳,连忙问道:“什么时候听到的声响?大概几点?”

“大概十点左右吧,有住户说听到您家传来东西摔倒的声音,还有……好像有女人的哭声?”物业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本来想联系您,但是您的电话一直打不通,直到刚才才打通。”

陆泽看了一眼手机,才发现自己早上出门时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刚才一直忙着送母亲来医院,根本没注意到未接来电。十点左右,正是他去菜市场的时间,那个时候,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妈早上出了点意外,现在在医院。”陆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麻烦你们帮我查一下小区12栋3单元的监控,尤其是今天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之间的,看看有没有陌生人进出我家?”

物业那边沉默了一下,才说:“好的,我们现在就去查,有结果了马上联系您。”

挂了电话,陆泽靠在墙上,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如果监控能拍到陌生人进出,或许就能找到伤害母亲的人。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那个人是谁,他一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大概二十分钟后,ct室的门开了,陆母被医生扶了出来。她的脸色比刚才更白,脚步也更虚浮,看到陆泽时,眼睛里终于有了一点光亮,伸手就要抓他的手。陆泽连忙站起来,跑过去扶住她:“妈,没事了吧?”

“嗯。”陆母轻轻应了一声,靠在他身上,声音里带着疲惫,“里面好冷……”

陆泽帮她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扶着她往血常规检测处走。路上碰到刚才的护士,护士递给他一张单子:“血常规结果大概半小时出来,ct结果要等下午,你先带着老人找个地方坐会儿。”

陆泽道谢后,扶着母亲走到走廊尽头的休息区,那里人少,相对安静一些。他让母亲坐在椅子上,自己去自动贩卖机买了瓶温水,拧开瓶盖递过去:“妈,喝点水吧。”

陆母接过水杯,双手捧着,却没有喝,只是盯着杯子里的水发呆。陆泽坐在她旁边,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红痕上——那圈痕迹很整齐,不像是摔倒时弄的,更像是被绳子或者皮带勒出来的。他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到底是谁,会对母亲做出这种事?

就在这时,手机又震动了,这次是物业打来的。陆泽连忙接起:“喂,查到了吗?”

“陆先生,我们查了监控,发现今天上午九点半左右,有一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进了您家单元楼,十点十分左右离开的。”物业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那个男人我们没见过,不是小区的住户,也没有登记访客信息。他离开的时候,手里好像拿着一个袋子,袋子是透明的,能看到里面装着……好像是棒棒糖。”

棒棒糖!陆泽的心脏骤然收缩,握着手机的手瞬间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那个男人手里的棒棒糖,和家里散落的那些,和母亲衣角沾着的糖渍,一定是同一个!

“监控能看清他的脸吗?”陆泽的声音带着颤抖,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有点模糊,因为他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眼睛。”物业叹了口气,“我们已经把监控录像保存下来了,您要是需要,可以过来拷贝。另外,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应该很快就会联系您。”

报警了!陆泽心里一紧,他之前没报警,是怕母亲受到二次伤害,可现在既然物业已经报了,或许这是找到那个男人最快的方式。“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们。”挂了电话,陆泽回头看向陆母,母亲还在盯着水杯发呆,似乎没听到他刚才的通话内容。

他走过去,蹲在母亲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妈,警察很快就会来,他们会帮我们找到伤害你的人,你别怕。”

陆母的身体猛地一震,手里的水杯差点掉在地上。她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摇着头说:“别找……别找他……”

“为什么?”陆泽愣住了,“他伤害了你,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会报复……他会伤害你……”陆母的声音越来越急,身体又开始颤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阿泽,听妈的话,别找他,我们搬家,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陆泽看着母亲恐惧的样子,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母亲会这么怕他?还说他会报复?难道母亲认识那个男人?

他还想再问,就看到两个穿警服的人走进急诊室,正在四处张望。陆泽深吸一口气,扶着母亲站起来:“妈,我们先跟警察说清楚情况,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再受伤害。”

陆母还在摇头,却被陆泽轻轻扶着往警察那边走。走廊里的灯光落在母亲苍白的脸上,她的脚步越来越慢,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承受巨大的压力。陆泽能感觉到母亲的身体在发抖,却还是咬着牙坚持着——他知道,这一步必须走,只有找到那个男人,母亲才能真正摆脱恐惧,他们的生活才能回到正轨。

警察看到他们走过来,主动迎了上去:“是陆泽先生和陆桂兰女士吗?我们是辖区派出所的,接到物业报警,说陆桂兰女士受到了伤害。”

陆泽点了点头,把母亲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才转身对警察说:“是,我妈今天上午在家被人伤害了,身上有很多伤,我们现在正在做检查。”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物业查了监控,看到一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今天上午进过我家单元楼,离开的时候手里拿着装棒棒糖的袋子。”

警察拿出笔记本,认真地记录着,时不时点头:“那个男人的体貌特征你知道吗?比如身高、体型,或者有没有什么明显的标记?”

陆泽摇了摇头:“监控里看不清楚,他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眼睛。物业说已经把监控录像保存下来了,我还没来得及去拷贝。”

“好,我们一会儿去物业拷贝监控。”警察合上笔记本,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陆母,语气放得温和了一些,“陆桂兰女士,您现在方便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吗?那个男人是怎么进你家的?他对你做了什么?”

陆母听到“男人”两个字,身体又开始发抖,头埋得更低了,双手紧紧攥着衣服的衣角,半天没说话。陆泽连忙挡在母亲面前,对警察说:“我妈现在身体不太舒服,情绪也不稳定,可能暂时没办法说清楚情况。等她检查结果出来,身体好一点了,我们再去派出所做笔录,好不好?”

警察看了看陆母的状态,点了点头:“可以,那你们先安心做检查,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们。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需要的话给我打电话。”说完递过来一张名片。

陆泽接过名片收好,道谢后,警察转身离开了急诊室。陆泽松了口气,回头看向母亲,她还在发抖,脸色白得像纸。陆泽走过去,坐在她旁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妈,没事了,警察已经走了,我们先等检查结果。”

陆母慢慢抬起头,眼泪还挂在脸上,声音带着哭腔:“阿泽,我们真的不能找他,他很可怕……”

“妈,你认识他对不对?”陆泽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你告诉我们他是谁,我们才能保护自己,不然他下次还会来伤害你。”

陆母的嘴唇动了动,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说。陆泽耐心地等着,没有催促她——他知道,母亲现在需要时间,需要勇气,才能说出那些痛苦的回忆。

就在这时,护士拿着血常规的检查结果走过来:“家属,过来一下。”陆泽连忙起身走过去,接过检查单,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数据。护士在旁边解释:“白细胞有点高,说明有炎症,可能是身上的伤口引起的。其他指标还好,就是有点贫血,估计是最近没休息好,加上今天受了惊吓。”

陆泽点点头,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至少血常规结果没有太大问题。“谢谢护士,那ct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下午两点左右,到时候你去分诊台取就行。”护士说完,又看了一眼陆母,“老人情绪不太稳定,你多开导开导她,别让她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对身体恢复不好。”

陆泽道谢后,拿着检查单走回母亲身边,把结果简单跟她说了说:“妈,血常规结果还好,就是有点炎症,医生会开点药,没什么大问题。”

陆母点了点头,却还是没怎么说话,只是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休息。陆泽坐在她旁边,看着母亲疲惫的脸,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那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到底是谁?母亲为什么这么怕他?还有家里那双不属于他们的黑色皮鞋,是不是那个男人留下的?

他掏出手机,给物业发了条消息,让他们帮忙留意一下那双黑色皮鞋的去向,又想起自己早上出门时,好像看到单元楼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或许那辆车就是那个男人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急诊室里的人来来往往,消毒水味和甜腻的糖味在空气里交织,形成一种让人窒息的味道。陆泽时不时看一眼手机,等着下午两点取ct结果,也等着物业那边关于黑色皮鞋和黑色轿车的消息。

大概一点半的时候,手机震动了,是物业发来的消息:“陆先生,我们在您家单元楼楼下的垃圾桶里找到了一双黑色皮鞋,和您描述的一样,鞋面上还沾着糖渍。另外,监控显示,今天上午那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是开着一辆黑色的大众轿车来的,车牌号我们已经记下来了,发给您。”

陆泽连忙点开图片,看到车牌号的瞬间,心脏猛地一跳——这个车牌号,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仔细想了想,突然想起上个月,他去母亲工作的超市接她下班时,看到过一辆一模一样的黑色大众轿车停在超市门口,当时母亲看到那辆车,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拉着他快步离开了。

难道那个男人,和母亲的工作有关?陆泽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他把车牌号发给警察,又给警察打了个电话,把自己的猜测说了说。警察说会立刻去查这个车牌号的车主信息,让他等消息。

挂了电话,陆泽回头看了一眼母亲,她还在闭着眼睛休息,眉头却紧紧皱着,像是在做什么噩梦。陆泽轻轻抚平她皱起的眉头,心里暗暗发誓,不管那个男人是谁,不管他和母亲有什么关系,他都不会让他再伤害母亲分毫。

下午两点,陆泽准时去分诊台取了ct结果,拿着结果去找医生。医生看了看片子,又看了看血常规报告,对陆泽说:“从ct结果来看,老人有轻微的脑震荡,腰侧有软组织挫伤,其他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她情绪不太稳定,可能需要留院观察两天,顺便做个心理评估,看看有没有应激障碍。”

陆泽连忙点头:“好,我们留院观察,麻烦医生安排。”

陆泽在病房里给母亲削苹果时,刀刃划过果肉的脆响里,突然掺进一声极轻的叹息。陆母靠在床头,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树上,声音像被风吹软的棉线:“阿泽,你是不是一直好奇,妈为什么也姓陆?”

陆泽削苹果的手顿了顿,苹果皮在指尖断成一小截。他确实好奇过——小时候填家庭信息表,“母亲姓名”那栏写着“陆桂兰”,他问过父亲,父亲只揉着他的头说“缘分”,后来父亲走得早,这个问题就成了压在他心里的小疙瘩。此刻母亲主动提起,他放下水果刀,坐到病床边:“妈,我小时候问过爸,他没细说。”

陆母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被单上的格子纹路,眼神飘向很远的地方。“妈不是天生就姓陆的,”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像是在回忆积了灰的往事,“我原来姓陈,叫陈桂兰,老家在南边的陈家村。你外婆走得早,你外公重男轻女,在我十五岁那年,把我卖给了邻村的陆家做童养媳。”

“童养媳?”陆泽愣住了,他从没听过这些,母亲以前提老家,只说“穷”,从没提过这样的过往。

“嗯,”陆母点了点头,眼角泛起红意,“陆家当时有个儿子,比我大五岁,腿有残疾,娶不到媳妇,就花了五十块钱把我买过去。那家的婆婆待我不好,每天天不亮就让我起来喂猪、挑水、做饭,做得慢了就打骂,饭也不让我吃饱。”她抬手擦了擦眼角,“后来有一次,我挑水的时候摔了一跤,把水桶摔破了,婆婆拿着扫帚追着我打,说要把我卖去更远的地方。我趁她不注意,连夜跑了出来,一路乞讨着往北走,走了半个多月,才到了咱们现在住的这座城市。”

陆泽的心像被揪了一下,他从没见过母亲这样脆弱的样子,也从没想象过她年轻时经历过这么多苦。“那您后来怎么姓陆了?”

“我刚到城里的时候,身上一分钱没有,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在桥洞底下凑活。有一天,我饿晕在路边,是你爷爷救了我。”陆母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暖意,“你爷爷当时在工厂上班,心地善良,看我可怜,就把我带回了家。你奶奶去世得早,你爷爷一个人带着你爸爸过,家里也不富裕,但他还是给我找了件干净衣服,煮了碗热粥。”

“我跟你爷爷说了我的遭遇,他叹了口气,说‘以后你就跟着我过吧,姓陆,叫陆桂兰,就当是我多了个女儿’。”陆母看着陆泽,眼神里满是感激,“从那以后,我就成了陆家的人,跟着你爷爷学认字,后来又进了工厂做工,再后来,就认识了你爸爸,成了家,有了你。”

陆泽攥紧了母亲的手,她的手还是凉的,却比之前多了几分温度。“妈,您以前怎么从没跟我说过这些?”

“都是些苦日子,说出来怕你难受。”陆母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而且我不想让你知道我是被卖过的,怕你觉得妈妈不好。现在老了,也不怕了,这些事压在心里几十年,说出来也轻松。”

病房里静了一会儿,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陆泽拿起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插着递到母亲嘴边:“妈,吃点苹果吧,补充点维生素。”

陆母张嘴咬了一小块,慢慢嚼着,突然咳嗽起来,脸色也变得有些发白。陆泽连忙递过水杯,拍着她的背:“妈,您没事吧?是不是苹果太凉了?”

陆母喝了口水,缓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咳嗽,摇了摇头:“不是凉,是我这身体,现在吃不得甜的。”

“吃不得甜的?”陆泽愣住了,他记得小时候,母亲总喜欢在口袋里装着水果糖,他放学回家,母亲就会掏出一颗给他,自己却从来不吃。他当时以为母亲是舍不得,现在想来,或许另有原因。“妈,您为什么不能吃糖啊?”

陆母的目光暗了暗,又开始摩挲被单:“还是跟在陆家做童养媳的时候有关。那家的婆婆,为了让我多干活,又怕我偷吃家里的东西,就每天早上给我塞一颗硬糖,说‘吃了糖有力气干活’。可那糖不是给我补力气的,是为了让我少吃早饭——她每天只给我一碗稀粥,我要是吃了糖,就更饿了,干活没力气,她又会打骂我。”

“有一次,我实在太饿了,偷偷吃了家里的半块窝头,被婆婆发现了。她把我绑在院子里的槐树上,拿鞭子抽我,还把一整罐硬糖塞进我嘴里,说‘你不是想吃吗?让你吃个够’。”陆母的声音开始发抖,眼泪顺着眼角滑落,“那些糖卡在我喉咙里,甜得发苦,我差点喘不过气来。后来还是陆家的儿子看不过去,偷偷把我解开,我才活下来。从那以后,我一闻到甜味就恶心,一吃到糖就喉咙发紧,再也不敢碰甜的东西了。”

陆泽的眼睛瞬间红了,他没想到母亲不能吃糖,背后藏着这么痛苦的往事。他想起家里散落的棒棒糖,想起母亲衣角的糖渍,想起母亲干呕的样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妈,对不起,我不知道您……”

“不怪你,”陆母打断他,擦了擦眼泪,“这些事我从没跟任何人说过,你爸爸也不知道。我怕他担心,也怕他觉得我晦气。后来有了你,看到你喜欢吃糖,我就每天在口袋里装着,想让你开心,可我自己,却再也不敢尝一口。”

“那次在超市,你说想吃棒棒糖,我给你买了一大罐,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他看着我手里的糖罐,笑着说‘陈桂兰,这么多年了,还喜欢给孩子买糖啊’。”陆母的身体突然开始发抖,声音也变得急促,“我当时就慌了,拉着你快步走了,没敢回头。我以为他只是认错人了,没想到……没想到他会找到家里来,会用那些糖……”

陆泽的心猛地一沉,他终于明白,那个男人为什么会用棒棒糖伤害母亲,为什么母亲会这么怕他——那个男人,认识以前的“陈桂兰”,知道她不能吃糖的秘密,所以才用糖来折磨她。“妈,那个男人是谁?他为什么认识您?”

陆母摇着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我不知道他是谁,只觉得他的声音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他找到家里的时候,手里拿着棒棒糖,说‘还记得当年的硬糖吗?今天让你好好尝尝’。我想跑,他就把我推倒在地,用绳子绑住我,把糖塞进我嘴里……”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呜咽,“阿泽,我好怕,我怕他还会来,怕他还会用糖折磨我……”

陆泽紧紧抱住母亲,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带着哽咽:“妈,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他再伤害您了。警察已经在查他的信息了,很快就能抓到他,到时候他就再也不能欺负您了。”

陆母靠在他怀里,哭了很久,才慢慢平静下来。陆泽扶着她躺下,盖好被子,看着她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稳,才悄悄走出病房。

走廊里的消毒水味很浓,陆泽靠在墙上,掏出手机,给警察打了个电话。“警察同志,我有线索了。”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伤害我母亲的男人,认识我母亲以前的名字‘陈桂兰’,还知道她不能吃糖的秘密,他很可能是我母亲老家那边的人,或者是以前在陆家认识的人。”

警察在电话那头连忙记录:“好的,我们会立刻调查陈桂兰女士老家的情况,还有当年陆家的人。另外,那个车牌号的车主信息已经查到了,车主叫李建国,是南边陈家村附近的人,我们已经联系了当地派出所,让他们帮忙调查。”

“李建国?”陆泽皱起眉头,这个名字他没听过,但“陈家村附近”,让他更加确定,这个李建国,和母亲的过去有关。“警察同志,麻烦你们尽快调查,我母亲现在很害怕,我担心那个男人还会来伤害她。”

“你放心,我们会加大调查力度,也会安排人在医院附近巡逻,保护你们的安全。”警察的声音很坚定,“有什么新情况,我们会及时联系你。”

挂了电话,陆泽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病房的门。他知道,母亲的过去像一根刺,藏了几十年,现在被那个叫李建国的男人拔了出来,带来了无尽的痛苦。但他也知道,只要找到李建国,查清真相,就能帮母亲拔掉这根刺,让她摆脱过去的阴影。

他走回病房,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母亲熟睡的脸。月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母亲的脸上,柔和了她脸上的皱纹。陆泽轻轻握住母亲的手,在心里暗暗发誓:妈,我一定会帮您讨回公道,让那些伤害过您的人,都付出代价。以后,我会保护您,让您再也不用害怕,再也不用被过去的噩梦纠缠。

接下来的几天,陆泽一直在医院陪着母亲。母亲的身体渐渐好转,脑震荡的症状减轻了,腰侧的挫伤也开始愈合,但她的情绪还是不太稳定,经常在夜里惊醒,喊着“不要糖”。陆泽每次都会紧紧抱住她,安慰她,直到她再次睡着。

警察那边也传来了消息,李建国确实是陈家村附近的人,年轻时在陈家村做过木匠,认识当年的陆家。据当地村民说,李建国当年追求过陈桂兰,被拒绝后,一直怀恨在心。后来陈桂兰跑了,李建国也离开了陈家村,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直到最近,李建国回到了老家,听说陈桂兰在城里生活得不错,就找了过来,想报复她。

“李建国已经被我们控制了,他对伤害陆桂兰女士的事情供认不讳。”警察在电话里说,“他说当年被陈桂兰拒绝后,一直觉得没面子,后来听说陈桂兰改了姓,嫁了人,生活得很好,就想让她也尝尝痛苦的滋味,所以才用她最害怕的糖来折磨她。”

陆泽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走进病房,看着母亲,笑着说:“妈,警察抓到那个男人了,他再也不能伤害您了。”

陆母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又黯淡下去:“真的吗?他不会再找来了?”

“不会了,”陆泽坐在病床边,握住母亲的手,“警察说他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以后再也不能出来害人了。妈,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们以后好好生活,再也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陆母点了点头,眼泪又流了下来,但这次的眼泪,带着释然和轻松。她看着陆泽,笑着说:“好,以后好好生活,跟阿泽一起,好好生活。”

几天后,陆母出院了。陆泽把家里彻底打扫了一遍,把散落的棒棒糖和那双黑色皮鞋都扔掉了,还换了新的门锁。他不想让家里留下任何不好的痕迹,不想让母亲再看到那些东西,想起痛苦的往事。

晚上,陆泽做了母亲爱吃的青菜豆腐和小米粥,端到餐桌上。母亲坐在餐桌前,看着碗里的粥,笑着说:“阿泽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陆泽也笑了:“妈,您喜欢就好,以后我每天都给您做您爱吃的。”

母亲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眼神里满是幸福。陆泽看着母亲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他知道,母亲的伤口还需要时间愈合,但只要他在,只要他们一起努力,母亲一定会慢慢走出阴影,重新找回快乐。

从那以后,陆泽每天都会陪着母亲散步、聊天,给她讲外面的新鲜事。母亲的笑容越来越多,也渐渐敢尝试一点点甜的东西了——有一次,陆泽给她买了一块低糖的蛋糕,她犹豫了很久,终于尝了一小口,虽然还是有点不适应,但没有像以前那样恶心。

陆泽知道,母亲正在慢慢变好,正在慢慢摆脱过去的噩梦。他也知道,母亲姓陆,不是因为“缘分”,而是因为爷爷的善良,因为她对新生活的渴望;母亲不能吃糖,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过去的痛苦,因为那些被糖折磨的日子。但这些,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现在的陆母,是陆泽的母亲,是被爱着、被保护着的陆桂兰。她不用再害怕被卖、被打骂,不用再害怕甜味,不用再被过去的阴影纠缠。她可以和陆泽一起,过着平静、幸福的生活,享受属于她的晚年时光。

陆泽看着母亲坐在阳台上晒太阳,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他走过去,坐在母亲身边,递给她一杯温水:“妈,晒晒太阳暖和吧?”

母亲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水:“暖和,有阿泽在,就更暖和了。”

陆泽笑了,他知道,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母亲健康、快乐,他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那些痛苦的往事,那些关于“陈桂兰”的记忆,都已经被时光掩埋,留下的,只有现在的温暖和幸福。

窗外的阳光正好,梧桐叶在风中轻轻摇曳,一切都那么平静、美好。陆泽握着母亲的手,心里充满了感激——感激爷爷当年救了母亲,感激父亲给了母亲一个家,感激自己能陪在母亲身边,保护她、照顾她。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有母亲在,只要他们一起努力,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陆母看着陆泽,眼神里满是慈爱。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经历了太多苦,但也遇到了太多好人——爷爷、父亲、陆泽,正是因为有了他们,她才能从黑暗中走出来,才能拥有现在的幸福。她轻轻拍了拍陆泽的手,轻声说:“阿泽,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陪着妈妈。”

陆泽摇摇头,笑着说:“妈,不用谢,您是我的妈妈,我照顾您是应该的。以后,我们一起好好生活,好不好?”

“好,”陆母点了点头,笑容像阳光一样温暖,“一起好好生活。”

陆泽靠在病房走廊的墙壁上,消毒水的气味顺着鼻腔钻进喉咙,刺得他喉咙发紧。手机贴在耳边,他攥着机身的指节泛白,声音里裹着压抑不住的颤抖:“警察同志,之前说的线索可能全错了。伤害我母亲的人,不是李建国,应该是叫厉沉舟的男人——还有,李建国和厉沉舟的父亲厉建国,是几十年的老相识,您一定要查他们的关系!”

电话那头的笔声骤然停住,民警的声音多了几分凝重:“厉沉舟?厉建国?你别急,慢慢说,这些名字是怎么来的?有证据吗?”

陆泽深吸一口气,指尖抵着眉心按了按——就在十分钟前,他给母亲换枕边的湿毛巾时,母亲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眼神里满是惊魂未定的恐惧,断断续续说出“厉沉舟”三个字。起初他以为是母亲记错了,可当他反复确认“是不是李建国”时,母亲却用力摇头,眼泪砸在他手背上:“不是……是厉家的……沉舟……他爸叫厉建国……当年在陆家附近做木匠的……”

“我母亲刚记起来,”陆泽的声音贴着手机,不自觉压低了些,生怕惊扰了病房里的人,“当年她在陆家做童养媳时,厉建国和李建国都在邻村做工,两人住一个工棚,走得很近。厉建国当时有个儿子,就是厉沉舟,比我母亲小两岁,经常跟着厉建国去陆家附近玩——我母亲说,她记得厉沉舟小时候就爱盯着她看,眼神怪怪的,厉建国还骂过他几次。”

民警的笔在纸上快速划过,传来沙沙的声响:“你母亲还能想起其他细节吗?比如厉沉舟的样子,或者厉建国当年的情况?”

“我母亲说,厉沉舟小时候左边眉骨有个小疤,是爬树摔的,”陆泽努力回忆着母亲的话,一字一句地转述,“厉建国当时是个木匠,手艺不怎么样,总爱贪小便宜,跟陆家的婆婆还吵过架,因为陆家欠他的木工钱没给。后来我母亲跑了之后,厉家父子也离开了邻村,没人知道去了哪里。直到这次我母亲被欺负,她看到那个男人左边眉骨的疤,才突然想起来是厉沉舟。”

挂了电话,陆泽靠在墙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推开病房门。母亲陆桂兰靠在床头,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手帕,眼神还带着没散的慌。看到陆泽进来,她连忙抬头:“阿泽,警察……警察会查厉沉舟吗?我没记错……真的是他……”

陆泽走过去,坐在病床边,轻轻握住母亲的手——她的手还是凉的,指尖一直在抖。“会的,妈,警察已经开始查了,”他放柔了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笃定,“您再想想,当年厉沉舟有没有跟您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或者做过什么事?”

母亲的目光飘向窗外,像是在翻找埋在记忆深处的碎片。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开口:“有一次……我在陆家院子里喂猪,厉沉舟跑过来,手里攥着颗糖,说要给我吃。我不敢要,陆家的婆婆看到了,骂他多管闲事,还把他推搡开。他走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说‘等我长大,就让你不用再喂猪了’……当时我没当回事,现在想起来,那眼神……跟那天他闯进家里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陆泽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母亲说过,那天闯进家里的男人,手里拿着棒棒糖,说“还记得当年的硬糖吗”——原来不是李建国,是厉沉舟。是那个小时候见过母亲受苦,却在几十年后,用母亲最害怕的糖来折磨她的人。

“那李建国呢?”陆泽追问,“他跟厉沉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之前会查到他的车牌号?”

母亲皱着眉,像是在努力拼凑线索:“李建国当年跟厉建国好得像亲兄弟,厉建国的木工活都是李建国介绍的。我记得有一次,李建国帮厉建国要木工钱,跟陆家的婆婆吵得特别凶,还差点动手。后来……后来我跑了之后,听人说李建国拿了厉建国的钱,自己走了,厉建国还去找过他,没找到。”

陆泽心里渐渐有了个模糊的轮廓:厉沉舟找李建国,可能是为了打听母亲的下落;而之前查到的车牌号是李建国的,说不定是厉沉舟借了李建国的车,或者干脆用了李建国的身份做掩护。他拿出手机,刚想给民警发消息,屏幕却突然亮了——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就是本市。

他犹豫了一下,走到走廊里接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个低沉的男声,带着点刻意压低的沙哑:“陆泽是吧?你妈还好吗?”

陆泽的神经瞬间绷紧:“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对方笑了笑,那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阴冷,“重要的是,你妈还记得厉沉舟,还记得当年的事。你告诉她,当年她跑了,我爸找了她好几年,没找到,后来病死了——都是因为她。”

“厉沉舟?”陆泽攥紧了手机,声音里透着愤怒,“是你把我妈推倒的?是你把糖塞进她嘴里的?”

对方没直接回答,反而慢悠悠地说:“你妈当年在陆家,过得多好啊,有人给她饭吃,有活干,她还跑。我爸说了,她就是不知好歹。现在她过得这么舒服,有儿子疼,凭什么?我就是要让她记起来,当年她欠我们厉家的。”

“我们厉家不欠你们任何东西!”陆泽的声音忍不住提高,“我妈当年在陆家受的苦,你们看在眼里,不帮就算了,现在还来折磨她?你爸病死跟我妈有什么关系?你简直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对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你没经历过那些事,凭什么说我?我爸当年为了找她,把家里的东西都卖了,最后在工地上摔断了腿,没钱治,才病死的!这都是她的错!”

陆泽刚想反驳,对方却突然挂断了电话。他盯着手机屏幕,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厉沉舟的话里漏洞百出,可那份偏执的恨意,却让他浑身发寒。他立刻把这个号码发给了民警,又回到病房,看着母亲担忧的眼神,强压下心里的火气:“妈,刚才是厉沉舟打的电话,他承认跟您当年认识,还说……还说他爸的死跟您有关。”

母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他胡说……我跟厉建国没什么……他的死跟我没关系……”她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当年我跑的时候,只想着活命,根本不知道厉家的事……他怎么能这么说……”

陆泽连忙帮母亲擦眼泪:“妈,您别信他的话,他就是故意找借口折磨您。警察已经在查他的位置了,很快就能找到他。”

接下来的两天,陆泽几乎没合过眼。他守在医院里,一边照顾母亲,一边等民警的消息。母亲的情绪时好时坏,有时候会突然想起厉沉舟小时候的样子,有时候又会因为厉沉舟的电话而发抖。陆泽只能一遍遍地安慰她,给她讲些小时候的趣事,转移她的注意力。

第三天早上,民警终于打来电话,说查到了厉沉舟的下落——他在郊区租了个仓库,平时靠帮人搬运货物为生,李建国前段时间确实来找过他,两人还吵了一架,之后李建国就走了,车却被厉沉舟开走了。

“我们现在准备去仓库抓他,”民警的声音里带着严肃,“你要不要过来?不过你得注意安全,厉沉舟可能有武器。”

陆泽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我去,我得亲眼看着他被抓,让我妈放心。”

他跟护士交代了几句,让护士帮忙照看母亲,然后打车往郊区赶。路上,他又给母亲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去帮警察做笔录,让她别担心。车子驶离市区,路边的房子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一片荒草丛生的空地,仓库就在空地的尽头,看起来破旧又荒凉。

民警已经在仓库周围布控好了,看到陆泽来,一个带头的民警走过来,递给她一件防弹衣:“穿上,等会儿我们进去,你跟在后面,别往前冲。”

陆泽点了点头,穿上防弹衣,跟着民警往仓库里走。仓库的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里面弥漫着一股霉味和灰尘味。借着外面的光,能看到里面堆着不少纸箱,角落里还放着个破旧的木桌,桌上摆着个空的棒棒糖罐子——跟母亲说的一模一样。

“厉沉舟,出来!”民警朝着仓库里喊了一声,手里的手电筒扫过各个角落。

过了一会儿,仓库最里面的纸箱后面传来动静,厉沉舟慢慢走了出来。他穿着件黑色的外套,头发乱糟糟的,左边眉骨的疤在光线下很明显,眼神阴沉沉的,盯着陆泽看了几秒,又转向民警:“你们找我干什么?我没犯法。”

“没犯法?”民警拿出手铐,一步步走近,“陆桂兰女士被人袭击,对方用棒棒糖胁迫她,监控拍到你的车出现在她家楼下,你还敢说没犯法?”

厉沉舟的脸色变了变,却还是嘴硬:“车是我借李建国的,我就是路过,没袭击她。”

“路过?”陆泽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愤怒,“你给我打电话,说我妈欠你们厉家的,还说你爸的死跟我妈有关,这也是路过?”

听到这话,厉沉舟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朝着陆泽扑过去:“都是你妈的错!要不是她跑了,我爸能病死吗?我能过得这么惨吗?”

民警立刻上前,一把抓住厉沉舟的胳膊,把他按在地上,“咔嚓”一声戴上了手铐。厉沉舟还在挣扎,嘴里不停地喊着:“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看着厉沉舟被民警押走,陆泽悬了几天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走到那张木桌前,拿起那个空的棒棒糖罐子——罐子上的漆已经掉了不少,里面还沾着点糖渣,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母亲当年的痛苦。

他掏出手机,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妈,厉沉舟被抓住了,他再也不能伤害您了。”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的哭声,却不是害怕的哭,而是释然的哭。过了好一会儿,母亲才哽咽着说:“好……好……阿泽,妈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从郊区回来的路上,陆泽又接到了民警的电话,说厉沉舟已经认罪了。他承认自己当年就对陆桂兰有异样的执念,觉得陆桂兰“不该逃离陆家”,后来他父亲厉建国因为找不到陆桂兰,又欠了一堆债,最后病死,他就把所有的恨都算在了陆桂兰身上。这些年他一直在找陆桂兰,直到前段时间遇到李建国,从李建国嘴里问到了陆桂兰的下落,就借了李建国的车,闯进了陆桂兰的家,用她最害怕的糖来折磨她。

“李建国呢?他知道厉沉舟要伤害我母亲吗?”陆泽问。

“李建国说他不知道,”民警回答,“他就是觉得厉沉舟可怜,才把车借给他,还说了陆桂兰的下落。我们已经批评教育了李建国,让他以后别再跟厉沉舟来往。”

挂了电话,陆泽靠在车座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心里百感交集。母亲的过去像一场漫长的噩梦,而厉沉舟的落网,终于让这场噩梦画上了句号。

回到医院时,母亲正坐在床边,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看到陆泽进来,她连忙招手:“阿泽,你回来了。”

陆泽走过去,坐在母亲身边,把厉沉舟认罪的事跟她说了一遍。母亲静静地听着,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过了一会儿,她看着窗外的梧桐树,轻声说:“当年我跑的时候,没想过会遇到你爷爷,更没想过会有你这么个儿子。现在好了,坏人被抓住了,以后我们娘俩好好过日子。”

陆泽点了点头,握住母亲的手:“对,好好过日子。等您好了,我们就去公园散步,去吃您爱吃的青菜豆腐,再也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

母亲笑了,眼角的皱纹里都透着暖意。陆泽看着母亲的笑容,心里突然觉得特别踏实——他知道,母亲心里的那道疤,或许需要时间才能慢慢愈合,但只要他在,只要他们一起努力,未来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几天后,陆母出院了。陆泽把家里彻底打扫了一遍,把所有跟“糖”有关的东西都清理掉了,就连母亲以前装水果糖的小铁盒,也收进了柜子最里面。他还换了新的门锁,安了监控,就是想让母亲在家里住得安心。

晚上,陆泽做了母亲爱吃的青菜豆腐和小米粥,端到餐桌上。母亲坐在餐桌前,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笑着说:“阿泽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跟你奶奶当年做的味道有点像。”

“那我以后天天给您做,”陆泽也笑了,“等周末,我们去超市买您爱吃的菜,再给您买件新衣服。”

母亲点了点头,眼睛里闪着光。陆泽看着母亲的样子,突然觉得,那些痛苦的往事虽然留下了痕迹,但也让他们更加珍惜现在的日子。

又过了一个月,法院开庭审理了厉沉舟的案子。陆泽陪着母亲去了法庭,看到厉沉舟站在被告席上,眼神里没了之前的阴狠,只剩下麻木。最终,厉沉舟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听到判决结果时,母亲轻轻舒了口气,拉着陆泽的手,小声说:“好了,都结束了。”

从法院出来,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暖暖的。陆泽看着母亲的侧脸,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她不是天生姓陆,是爷爷给了她新的名字,新的生活。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给母亲更多的温暖,让她彻底摆脱过去的阴影,安安稳稳地度过晚年。

“妈,我们去吃碗面吧,”陆泽提议,“前面有家面馆,味道特别好。”

母亲笑着点头:“好啊,听你的。”

两人并肩走在马路上,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陆泽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母亲在身边,只要他们一起走,就没有什么能打倒他们。那些关于厉沉舟、厉建国、李建国的过往,都已经成为了过去,留下的,只有现在的平静和幸福。

陆泽把母亲陆桂兰送回家的第二天清晨,特意绕了三条街,去苏晚常去的那家咖啡馆买了杯热拿铁——加双份奶,少糖,是苏晚偏爱的口味。车子停在“晚·设计”工作室楼下时,晨雾还没完全散,木质招牌上的漆色在雾里泛着暖光,像苏晚每次笑起来时眼底的温度。

他拎着咖啡推开门,风铃叮当作响。苏晚正坐在靠窗的画架前,手里捏着支马克笔,笔尖悬在设计图上,眉头轻轻蹙着。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切进来,落在她垂着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浅影,连带着她耳边碎发都沾了点金边。

“还在想昨天那个婚纱方案?”陆泽放轻脚步走过去,把咖啡放在她手边的白瓷盘里,指腹无意间蹭到她的手背,温温的,像春日里刚化的溪水。

苏晚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惊得抬了头,眼底的迷茫还没散,看到是他,才慢慢舒开眉头,弯了弯嘴角:“你怎么来了?今天不用陪阿姨吗?”

“我妈刚睡下,让张姨照看着,”陆泽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目光落在设计图上——象牙白的婚纱裙摆在纸上铺开,裙摆处缀着细碎的珍珠纹样,只是领口的位置空着,画了好几条浅浅的铅笔印,“领口卡壳了?”

“嗯,”苏晚拿起咖啡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让她紧绷的神经松了些,“客户想要复古的高领,又怕显拘谨,改了三次都没定下来。”她指尖点了点领口的空白处,语气里带着点无奈,“总觉得差了点什么,说不上来。”

陆泽俯身凑近,视线落在纸上。他不懂设计,却记得苏晚去年给温然设计礼服时,在领口加过一圈手工刺绣的缠枝莲,当时温然穿上,整个人都透着股柔劲儿。他指了指领口的边缘:“要不要试试加圈刺绣?细一点的,比如藤蔓之类的,既复古又不压身。”

苏晚愣了愣,顺着他的指尖看向空白处,脑子里突然像通了电。她抓起马克笔,笔尖在纸上快速划过,细细的藤蔓从领口两侧蜿蜒向上,顶端还缀了颗小小的花苞,原本拘谨的高领瞬间活了起来。她抬头看向陆泽,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陆泽,你太厉害了!就是这个感觉!”

看着她眼里的光,陆泽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连呼吸都轻了些:“能帮到你就好。”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中午有空吗?我订了你喜欢的那家淮扬菜,想跟你说件事。”

苏晚手里的笔顿了顿,脸颊悄悄泛起层薄红。她不是没察觉陆泽的心思——从去年她工作室资金周转不开,陆泽悄悄帮她垫付房租开始,从他每次加班都算好时间送来热饭开始,从他记得她所有喜好开始,她心里就跟明镜似的。只是她总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尤其是前段时间母亲被袭,陆泽忙着照顾母亲,她更没好意思提。

“好啊,”她轻轻点头,声音比平时软了些,“不过得等我把这几笔修完,大概十一点半能走。”

“我等你。”陆泽笑了,眉眼都舒展开来,像窗外渐渐散去的晨雾。

苏晚低头继续画设计图,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里,总夹杂着陆泽轻轻的呼吸声。她忍不住偷偷抬眼,看他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树上,侧脸的线条很柔和,不像平时在工地上指挥时那样严肃。她心里轻轻叹了口气——陆泽很好,好到让她觉得,或许可以试着往前走一步。

十一点半刚到,苏晚就收拾好东西,跟着陆泽去了餐厅。包厢里很安静,临着河,窗外的柳枝垂在水面上,风一吹就轻轻晃。菜很快上齐了,都是苏晚爱吃的:清炖狮子头、松鼠鳜鱼、蟹粉豆腐,连汤都是她爱喝的文思豆腐羹。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陆泽看着她小口小口喝着汤,忍不住伸手替她擦了擦嘴角沾到的汤汁,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苏晚的脸更红了,连忙低下头,用勺子搅着碗里的汤,不敢看他的眼睛。陆泽看着她的模样,心里的话终于憋不住了:“苏晚,我喜欢你。从三年前在建材市场第一次见你,你蹲在地上跟老板砍价,说‘这批木材要是不好,我可是要退货的’,我就喜欢你了。”

苏晚手里的勺子停住了,抬头看向他。陆泽的眼神很认真,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里面盛着的温柔,让她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这三年,我看着你把工作室从一个小单间做到现在的规模,看着你为了一个方案熬到凌晨,看着你遇到困难从不认输,”陆泽的声音轻轻的,却字字清晰,“我想陪着你,以后你的工作室遇到问题,我来解决;你加班晚了,我来接你;你不想做饭,我来做。苏晚,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苏晚的心跳得更快了,耳朵里嗡嗡作响。她张了张嘴,想说“好”,可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一个身影——那天她去医院给陆母送水果,在走廊里遇到的那个男人。黑色的定制西装,手腕上是百达翡丽的腕表,周身的气场很强,连护士看到他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当时她没在意,直到后来听陆泽说,母亲被袭的案子,有个叫厉沉舟的男人牵涉其中,而那个男人,就是厉氏集团的总裁。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厉沉舟,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的气场太特别,或许是因为他当时看她的眼神,带着点探究,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她甩了甩头,想把这个念头赶走,可陆泽的目光还落在她身上,等着她的回答。

“陆泽,我……”她刚想开口,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的脸色瞬间变了——是厉沉舟。

她下意识地看向陆泽,陆泽的笑容也淡了些,他看着她手里的手机,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谁的电话?”

“一个客户,”苏晚连忙按下静音,把手机塞进包里,勉强笑了笑,“可能是催方案的,回头我再回。”

陆泽没再追问,只是拿起公筷,给她夹了块狮子头:“先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顿饭剩下的时间,两人都没怎么说话。苏晚心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陆泽认真的告白,一会儿是厉沉舟突然打来的电话,还有母亲被袭时的样子,搅得她连饭都没胃口。陆泽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没再提告白的事,只是默默帮她夹菜,偶尔说两句无关紧要的话。

吃完饭,陆泽送苏晚回工作室。车子停在楼下时,苏晚刚想推门下车,陆泽突然抓住她的手:“苏晚,不管刚才是谁的电话,我等你的答案,多久都等。”

苏晚的手被他握着,温热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让她心里更乱了。她轻轻点头,抽回手,推开车门跑回了工作室。

刚进工作室,手机又响了,还是厉沉舟。苏晚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声音尽量保持平静:“厉总,您好。”

“苏小姐,”电话那头传来厉沉舟低沉的声音,带着点金属质感,比平时在新闻里听到的更有压迫感,“上次跟你说的酒店软装方案,我这边有几个细节想改,不知道你今天有没有空,来厉氏集团一趟?”

苏晚愣了愣——厉氏集团的酒店软装项目,是她三个月前投标中的,当时对接的是厉氏的项目总监,厉沉舟从未亲自过问。现在他突然要改细节,还要她亲自去公司,她心里难免有些疑惑。

“厉总,请问是哪些细节需要改?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先跟项目总监对接,把修改意见整理好再给您过目。”她尽量委婉地拒绝,不想跟厉沉舟有太多私下接触。

“不方便,”厉沉舟的声音很直接,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这些细节比较重要,我需要跟你当面说。下午两点,厉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我等你。”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没给苏晚再拒绝的机会。苏晚握着手机,眉头紧紧蹙着——她总觉得,厉沉舟找她,不仅仅是为了方案的事。

下午一点五十,苏晚站在厉氏集团楼下,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大楼,心里有些发怵。大楼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着冷光,门口的保安穿着整齐的制服,表情严肃,连空气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她深吸一口气,走进大楼,报了厉沉舟的名字。前台立刻恭敬地给她刷了卡,还特意叫了个助理,把她送到顶楼。

总裁办公室很大,装修是冷色调的,黑白灰为主,只有角落里的一盆黑色郁金香,添了点不一样的颜色。厉沉舟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份文件,眉头微蹙,侧脸的线条很冷硬,像精心雕刻的冰雕。

“厉总,我来了。”苏晚站在门口,声音轻轻的,生怕打扰到他。

厉沉舟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他的眼神很深,像藏着片海,看久了会让人觉得心慌。他放下手里的文件,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苏晚走过去坐下,把带来的设计图放在桌上:“厉总,您说的需要修改的细节,是哪部分?我带了图纸,我们可以一起看。”

厉沉舟却没看图纸,而是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她:“苏小姐,你认识陆泽?”

苏晚心里一紧,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裙摆:“认识,我们是朋友。”

“朋友?”厉沉舟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是朋友?我听说,陆泽最近在追求你。”

苏晚的脸瞬间涨红了,她没想到厉沉舟会问这个问题,更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小姐,我劝你离陆泽远一点,”厉沉舟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点警告的意味,“他母亲的事,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跟他走得太近,只会惹祸上身。”

“厉总,这是我的私事,就不劳您费心了。”苏晚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语气里带着点倔强,“而且陆泽是个好人,他母亲的事,我相信警方会查清楚,不会牵连到其他人。”

“好人?”厉沉舟笑了,笑声里带着点嘲讽,“苏小姐,你太天真了。这个世界上,不是你觉得是好人,就是好人。陆桂兰当年的事,牵扯到很多人,包括我父亲厉建国,还有李建国。你以为陆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他只是在装糊涂而已。”

苏晚愣住了,她没想到厉沉舟会突然提起这些。她看着厉沉舟,眼神里满是疑惑:“厉总,您到底想说什么?陆阿姨当年的事,跟陆泽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厉沉舟转过身,重新坐回办公桌后,拿起那份文件,不再看她,“我只是提醒你一句,别到时候惹了麻烦,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方案的事,你先回去吧,修改意见我会让项目总监发给你。”

苏晚看着他冷淡的样子,心里又乱又气。她拿起设计图,站起身:“厉总,谢谢您的‘提醒’,不过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说完,她转身走出了办公室,连门都没关。

回到工作室,苏晚把自己关在休息室里,脑子里全是厉沉舟的话。他说陆泽在装糊涂,说母亲的事牵扯到厉建国和李建国,说她跟陆泽走得近会惹祸上身。这些话像根刺,扎在她心里,让她坐立不安。

她拿出手机,想给陆泽打电话,问问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些事,可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她怕,怕厉沉舟说的是真的,怕陆泽真的在骗她,更怕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会因为这些话而消散。

就在这时,工作室的门被推开了,温然拎着个蛋糕走了进来,看到苏晚坐在休息室里,连忙走过去:“晚晚,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温然是苏晚最好的朋友,也是陆泽的发小。她一直知道陆泽喜欢苏晚,也一直在帮陆泽撮合,可她自己心里,却也藏着对陆泽的喜欢,只是从来没说出口。

“我没事,”苏晚勉强笑了笑,“可能是下午有点累了。”

“累了就别硬撑着,”温然把蛋糕放在桌上,打开盒子,里面是苏晚爱吃的芒果慕斯,“我特意给你买的,吃点甜的心情会好点。对了,陆泽跟你告白了吗?他昨天还跟我打听,说今天要跟你说重要的事呢。”

提到陆泽,苏晚的心里更乱了。她拿起叉子,戳了块蛋糕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却没让她心情变好,反而觉得有点发苦。

“他说了,”苏晚的声音很低,“可我还没回答他。”

温然愣了愣,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为什么?你不是也喜欢他吗?”

“我……”苏晚张了张嘴,把下午去厉氏集团的事,还有厉沉舟说的话,都告诉了温然。

听完之后,温然的眉头紧紧蹙着:“厉沉舟怎么会突然找你说这些?他是不是别有用心?晚晚,你别信他的话,陆泽是什么人,我们还不清楚吗?他不可能装糊涂,更不会害你。”

“我知道陆泽不会害我,”苏晚叹了口气,“可厉沉舟说的那些事,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陆阿姨当年的事,到底牵扯到多少人?陆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就算陆泽知道,他也不会告诉你的,”温然坐在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他是怕你担心,怕你卷进来。晚晚,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相信他吗?如果你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就算在一起了,也不会开心的。”

苏晚看着温然,心里慢慢平静了些。温然说得对,陆泽那么好,她应该相信他。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陆泽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陆泽的声音带着点期待:“苏晚?”

“陆泽,”苏晚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你早上说的话,我想好了。我愿意,我们试试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陆泽压抑不住的喜悦:“真的吗?苏晚,你没骗我?”

“嗯,没骗你,”苏晚笑了,眼角都泛着光,“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有什么事,都不能瞒着我,尤其是关于陆阿姨的事。”

“好,我答应你,”陆泽的声音里满是笑意,“以后什么事都不瞒你。晚上我去接你,我们去吃你上次说想吃的那家烤肉,好不好?”

“好啊。”苏晚挂了电话,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连空气都变得甜了些。

温然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心里既替她开心,又有点酸酸的。她拿起叉子,戳了块蛋糕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里,却藏着说不出的苦涩。她知道,从苏晚答应陆泽的那一刻起,她就彻底没机会了。

晚上,陆泽准时来接苏晚。他穿了件白色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比平时多了几分清爽。车子里放着苏晚喜欢的轻音乐,副驾驶座上还放着束向日葵,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很新鲜。

“喜欢吗?”陆泽看着苏晚拿起向日葵,笑着问,“知道你喜欢向日葵,特意去花店挑的。”

“喜欢,谢谢你。”苏晚把花抱在怀里,脸颊泛着红,心里暖暖的。

烤肉店里很热闹,烟火气很重。陆泽把烤好的肉夹到苏晚碗里,还细心地帮她剔掉肥肉:“慢点吃,小心烫。”

苏晚小口吃着肉,看着陆泽忙前忙后的样子,心里满是幸福感。她觉得,或许厉沉舟说的都是假的,或许母亲的事很快就能解决,或许她和陆泽,真的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可她没想到,幸福的日子只过了半个月,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了。

那天下午,苏晚正在工作室画设计图,突然接到了陆泽的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很着急:“苏晚,你快来市中心医院,我妈又出事了!”

苏晚赶到市中心医院急诊楼时,走廊里挤满了人,消毒水的味道混着家属的哭声,刺得她鼻腔发疼。她攥着手机,指尖冰凉,刚拨通陆泽的电话,就看见他从抢救室门口跑过来,眼眶通红,衬衫上还沾着些深色的痕迹,不知道是血还是汗。

“怎么样了?陆阿姨她……”苏晚的声音发颤,话没说完就被陆泽抓住手腕,他的手劲很大,捏得她生疼。

“是苏柔!是苏柔干的!”陆泽的声音带着崩溃的嘶吼,周围的人都转过头看过来,苏晚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我妈今天出院回家,苏柔说要来看她,结果我妈喝了她带的汤,就开始呕吐抽搐!医生说……医生说汤里有老鼠药!”

“你说什么?”苏晚像被雷劈了一样,脑子瞬间空白。她妹妹苏柔虽然从小被爸妈宠得有些任性,可怎么会做出投毒这种事?“不可能!陆泽你别胡说,小柔她不是这种人,肯定是哪里弄错了!”

“弄错?”陆泽猛地松开她的手,后退一步,眼神里满是失望和愤怒,“汤是苏柔亲手熬的,我妈只喝了她带来的汤,张姨可以作证!现在我妈还在抢救室里,你居然还在替她说话?苏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要这么做?”

“我知道什么?”苏晚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又气又急,“陆泽,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小柔才二十岁,她根本不懂什么老鼠药,怎么可能会投毒?说不定是汤里的食材有问题,或者是其他原因,你不能一口咬定是她干的!”

“食材有问题?”陆泽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药包,扔在苏晚面前,“这是在苏柔的包里找到的,上面还写着老鼠药的名字!张姨说,苏柔来的时候,神色就不对劲,熬汤的时候还特意把她支开,你说这不是她干的,是谁干的?”

苏晚看着地上的药包,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蹲下身,捡起药包,指尖颤抖着——上面的字迹很潦草,确实有点像苏柔的字,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说不定是别人放在她包里的,小柔那么单纯,怎么会藏这种东西?陆泽,你能不能别这么武断,等警察来了调查清楚再说?”

“调查?”陆泽的声音更冷了,“我妈现在还在抢救室里,生死未卜,你让我等调查?苏晚,那是我妈!是把我养大的妈!你妹妹想害死她,你居然还在帮你妹妹找借口,你有没有良心?”

“我没有!”苏晚猛地站起来,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我只是不想你冤枉小柔,她是我妹妹,我了解她!她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好,可绝对不会杀人!陆泽,你能不能别因为你妈的事,就失去理智?”

“失去理智?”陆泽指着抢救室的门,声音里带着哭腔,“里面躺着的是我妈!如果今天躺在里面的是你妈,你还会这么冷静地替凶手找借口吗?苏晚,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苏晚看着陆泽眼里的失望,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她知道陆泽担心母亲,可他怎么能这么说她?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苏柔是凶手?她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泪,声音带着颤抖却依旧坚定:“陆阿姨出事,我也很担心,可我不能让你冤枉小柔。我现在就给小柔打电话,让她过来跟你解释清楚。”

她拿出手机,刚要拨号,陆泽却一把抢过她的手机,狠狠摔在地上。手机屏幕瞬间碎裂,零件散落在地上,像她此刻的心一样,支离破碎。

“你干什么?”苏晚看着地上的手机,又气又急,“陆泽,你太过分了!”

“过分?”陆泽的眼神里满是冰冷,“苏晚,从现在起,你别再跟我提苏柔,也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如果我妈有事,我绝不会放过苏柔,也绝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转身就往抢救室门口走,留下苏晚一个人站在原地,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她蹲下身,捡起地上破碎的手机,眼泪掉在屏幕上,晕开一片水渍。

就在这时,温然匆匆跑过来,看到苏晚蹲在地上哭,连忙扶起她:“晚晚,怎么了?陆泽呢?陆阿姨怎么样了?”

苏晚靠在温然怀里,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温然,陆泽他冤枉小柔,说小柔给陆阿姨下了老鼠药,还说我帮小柔找借口,他摔了我的手机,还让我别再出现在他面前……”

温然皱着眉头,拍着苏晚的背安慰她:“你别着急,陆泽现在肯定是急糊涂了,才会说这种话。我们先等警察来,等调查清楚了,就能还苏柔清白了。对了,苏柔呢?你联系上她了吗?”

提到苏柔,苏晚才想起自己还没联系上她。她擦干眼泪,从包里拿出备用手机,拨通了苏柔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苏晚刚要说话,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苏柔带着哭腔的声音:“姐,你快救救我!警察说……说我给陆阿姨下了毒,要来抓我……我没有,姐,我真的没有!”

“小柔,你别慌,”苏晚连忙安慰她,“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你跟警察说清楚,汤里的老鼠药不是你放的!”

“我在咱们家楼下的公园里,”苏柔的声音越来越哭,“姐,我真的没放老鼠药,我不知道那药包怎么会在我包里的!我只是想给陆阿姨补补身体,熬了汤过去,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知道,我相信你,”苏晚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你在那里等着,别乱跑,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苏晚跟温然说了一声,就往家的方向跑。温然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很担心,却也没办法,只能留在医院等消息。

苏晚跑到公园时,看到苏柔坐在长椅上,怀里抱着个书包,哭得浑身发抖。旁边站着两个警察,正在跟她问话。苏晚连忙跑过去,挡在苏柔面前:“警察同志,我是她姐姐,有什么事可以问我,小柔她年纪小,胆子也小,你们别吓她。”

“你是苏柔的姐姐苏晚?”其中一个警察拿出笔记本,“我们接到报案,说苏柔给陆桂兰女士的汤里下了老鼠药,现在需要带苏柔回警局配合调查,麻烦你让开。”

“警察同志,小柔她没有投毒,”苏晚着急地说,“那个药包说不定是别人放在她包里的,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而且汤是她亲手熬的,如果她想投毒,怎么会那么明显地把药包放在包里?”

“我们会调查清楚的,”警察的语气很严肃,“现在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让苏柔跟我们走一趟。如果她真的是无辜的,我们不会冤枉她。”

苏柔拉着苏晚的衣角,哭得更凶了:“姐,我不想去警局,我害怕……”

“小柔,别怕,”苏晚摸了摸她的头,强忍着眼泪,“你跟警察同志过去,把事情说清楚,姐会找律师帮你,很快就能证明你的清白。”

苏柔看着苏晚,点了点头,松开她的衣角,跟着警察走了。苏晚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路口,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她拿出手机,想找律师,却不知道该找谁——她工作室的资金刚周转开,根本没多少钱请好律师,而且这种涉及投毒的案子,一般的律师也不敢接。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愣了一下——是厉沉舟。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厉沉舟低沉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关心:“苏小姐,听说陆桂兰女士出事了?你还好吗?”

“我……”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话没说完就哽咽了,“厉总,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我妹妹苏柔被警察带走了,他们说她给陆阿姨下了毒,可小柔她是无辜的,我需要找个律师,帮她证明清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厉沉舟的声音:“你现在在哪里?我让我的律师过去找你,他在刑事辩护方面很有经验,应该能帮到你。”

“我在家楼下的公园里,”苏晚连忙说,“谢谢你,厉总,以后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你这个人情。”

“不用急着还,”厉沉舟的声音软了些,“你先照顾好自己,别太着急。律师大概二十分钟到,你在那里等他。”

挂了电话,苏晚坐在长椅上,心里五味杂陈。她没想到,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她的竟然是厉沉舟。她想起之前厉沉舟提醒她离陆泽远一点,当时她还觉得他别有用心,可现在看来,或许他只是真的担心她。

二十分钟后,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到苏晚面前,递过一张名片:“苏小姐,您好,我是厉总的律师,姓周。厉总已经跟我说了苏柔小姐的事,我们现在去警局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制定辩护方案,您看可以吗?”

苏晚连忙站起来,点了点头:“麻烦您了,周律师。”

跟着周律师去警局的路上,苏晚的心一直悬着。她不知道苏柔在里面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警察会不会为难她。周律师看出了她的担心,安慰道:“苏小姐,您别担心,我们只是配合调查,只要苏柔小姐真的是无辜的,我们一定能找到证据证明她的清白。”

到了警局,周律师进去跟警察沟通了很久,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份笔录。他递给苏晚:“苏小姐,苏柔小姐已经录完笔录了,她说那天她去看陆桂兰女士的时候,包里确实有个药包,但她不知道是谁放进去的。她熬汤的时候,张姨被她支开过,但她只是想给陆桂兰女士一个惊喜,没有其他意思。现在我们需要找到证据,证明药包不是苏柔小姐放的,或者汤里的老鼠药不是来自那个药包。”

“怎么找证据?”苏晚着急地问。

“我们可以去陆桂兰女士家,看看有没有监控,或者找张姨再了解一下情况,”周律师说,“另外,我们还可以对汤和药包进行鉴定,看看里面的成分是否一致,以及药包上有没有其他人的指纹。”

苏晚点了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去陆阿姨家,找张姨了解情况。”

两人刚走出警局,苏晚的手机就响了。是温然打来的,电话里的声音很着急:“晚晚,不好了!陆阿姨抢救无效,已经……已经走了!”

苏晚的脑子“嗡”的一声,手里的笔录掉在地上。她站在原地,浑身冰冷,像被冻住了一样。陆阿姨走了?那个总是笑着给她塞水果,说她设计的衣服好看的阿姨,就这么走了?

“晚晚,你还好吗?”温然的声音带着担心,“陆泽现在情绪很激动,说一定要让苏柔偿命,你……你还是别过来了,免得他对你做出什么事。”

苏晚挂了电话,眼泪无声地掉下来。她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笔录,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陆阿姨走了,陆泽肯定更恨苏柔了,现在就算找到证据证明苏柔是无辜的,陆泽也不会相信吧?

周律师看着她的样子,叹了口气:“苏小姐,我们先去陆桂兰女士家,找到证据才是最重要的。不管陆泽先生怎么想,我们都要证明苏柔小姐的清白。”

苏晚点了点头,擦干眼泪,跟着周律师往陆阿姨家走。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证据,证明苏柔是无辜的,不能让陆阿姨白白死去,也不能让苏柔被冤枉。

到了陆阿姨家,张姨正坐在客厅里哭,看到苏晚进来,连忙站起来:“苏小姐,你可来了!陆先生刚才回来,把家里砸得乱七八糟,还说要找苏柔小姐报仇,我真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傻事……”

“张姨,您别担心,”苏晚走过去,扶着张姨坐下,“我们是来了解情况的,您能再跟我们说说,那天苏柔来的时候,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张姨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那天苏小姐说要来看陆阿姨,还带了个保温桶,说熬了汤。她进来的时候,我觉得她神色有点不对劲,好像很紧张,但是我也没多想。后来她去厨房熬汤,让我去楼上帮陆阿姨拿件衣服,等我下来的时候,汤已经熬好了,她正把汤倒进保温桶里。我当时还问她,要不要尝一口,她摇了摇头,说不用了,让陆阿姨先尝。后来陆阿姨喝了汤,没过多久就开始呕吐抽搐,我才知道出事了。”

“您去楼上拿衣服的时候,厨房有没有其他人进去过?”周律师问。

张姨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当时家里只有我、陆阿姨和苏小姐三个人,陆阿姨在客厅看电视,不会去厨房,所以只有苏小姐一个人在厨房。”

苏晚的心沉了下去。如果只有苏柔一个人在厨房,那汤里的老鼠药,难道真的是她放的?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姨,您再想想,苏柔有没有跟您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或者做过什么特别的事?”苏晚不甘心地问。

张姨皱着眉头,想了很久,突然说:“对了,苏小姐来的时候,手里除了保温桶,还拿着个黑色的袋子,她说里面是给陆阿姨买的补品,但是我没看到她拿出来。还有,她熬汤的时候,我好像听到厨房传来‘叮’的一声,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是勺子掉在地上了,我也没在意。”

“黑色的袋子?玻璃破碎的声音?”周律师眼睛一亮,“张姨,您能确定吗?”

“能确定,”张姨点了点头,“那个黑色的袋子很大,看起来很重,而且玻璃破碎的声音很清楚,我不会记错的。”

周律师看向苏晚:“苏小姐,我们现在需要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玻璃碎片,或者那个黑色的袋子。另外,我们还需要看看家里的监控,看看有没有拍到什么线索。”

苏晚点了点头,跟着周律师去了厨房。厨房被陆泽砸得乱七八糟,锅碗瓢盆散落一地,地上还有些汤渍。周律师蹲下身,仔细地查看地面,突然指着一个角落说:“苏小姐,你看这里,有一块玻璃碎片。”

苏晚走过去,看到角落里有一块小小的玻璃碎片,上面还沾着点褐色的液体。她心里一动:“这会不会是装老鼠药的瓶子碎片?”

周律师小心翼翼地捡起玻璃碎片,放进证物袋里:“有可能,我们回去鉴定一下,看看上面的液体是什么成分。另外,那个黑色的袋子,您知道苏柔放在哪里了吗?”

苏晚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小柔没跟我说过。”

就在这时,周律师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听了几句,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挂了电话,他对苏晚说:“苏小姐,鉴定结果出来了,汤里的老鼠药成分,跟那个药包里的成分一致,而且药包上只有苏柔小姐的指纹。另外,我们在苏柔小姐的书包里,发现了一张购买老鼠药的收据,日期就是昨天。”

苏晚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购买收据?指纹?难道小柔真的撒谎了?她真的买了老鼠药,给陆阿姨下了毒?

“不可能,小柔不会这么做的,”苏晚摇着头,不愿意相信,“一定是哪里弄错了,那个收据说不定是别人伪造的,指纹也可能是被人陷害的!”

“我们会继续调查,”周律师说,“但是现在的证据,对苏柔小姐很不利。如果我们找不到其他证据,证明她是无辜的,她很可能会被定罪。”

苏晚坐在地上,眼泪不停地掉下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边是她最好的朋友的母亲,一边是她最疼爱的妹妹,现在陆阿姨死了,证据又都指向苏柔,她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厉沉舟打来的。她接了电话,声音带着哽咽:“厉总……”

“苏小姐,我听说了鉴定结果,”厉沉舟的声音很平静,“你别着急,我已经让周律师去查那个购买老鼠药的商店,看看有没有监控,能不能找到是谁买的老鼠药。另外,我还让他去查苏柔小姐昨天的行踪。

苏晚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厉沉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惯有的沉稳,却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些。可没等这份松弛持续多久,周律师转身时,袖口不经意露出的一截手链,让她瞳孔骤然收缩——那是去年苏柔生日时,她亲手给妹妹编的红绳手链,上面还串着一颗小小的银质星星,苏柔说过要戴一辈子,怎么会出现在周律师手上?

“周律师,”苏晚的声音发颤,目光死死盯着那截手链,“你手腕上的手链,是哪里来的?”

周律师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下意识地想把袖口往下拉,却被苏晚快步上前按住手腕。红绳在他腕间绕了两圈,银星星在灯光下闪着冷光,和苏柔手上的那串一模一样,连红绳的磨损痕迹都分毫不差。

“这是……”周律师的眼神有些闪躲,语气也变得慌乱,“是我朋友送的,怎么了?”

“朋友?”苏晚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又气又急,“这是我给我妹妹苏柔编的手链!她去年生日戴到现在,从来没摘过,怎么会变成你朋友送的?周律师,你到底是谁的人?你根本不是厉总的律师,你是小柔的人,对不对?”

周律师被戳穿了心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抽回手,后退一步,看着苏晚的眼神里满是愧疚:“苏小姐,对不起……我确实是苏柔小姐找的人,她让我假装是厉总的律师,帮她掩盖真相……”

“掩盖真相?”苏晚的声音带着崩溃的嘶吼,“什么真相?小柔真的给陆阿姨下了毒?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告诉我!”

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纷纷探出头来看热闹。张姨也从客厅跑过来,看到这一幕,吓得脸色发白:“周律师,您……您真的是苏柔小姐的人?那您之前说的调查,都是假的?”

周律师看着苏晚通红的眼睛,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他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真相:“是苏柔小姐找到我,说她不小心给陆桂兰女士下了毒,求我帮她掩盖。她给了我一大笔钱,还说如果我不帮她,她就……她就自杀。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她,还伪造了跟厉总的关系,假装帮她找证据,其实是在销毁对她不利的线索。”

“销毁线索?”苏晚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你把什么线索销毁了?小柔为什么要给陆阿姨下毒?你快说!”

“我把苏柔小姐购买老鼠药的监控录像删了,还把她扔掉的老鼠药瓶子藏了起来,”周律师的声音越来越低,“苏柔小姐说,她不是故意要下毒的,她只是想给陆桂兰女士一点教训。因为她觉得,陆桂兰女士不同意你和陆泽在一起,还经常在背后说你的坏话,她气不过,就想让陆桂兰女士吃点苦头,没想到……没想到会弄出人命。”

“教训?”苏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因为这点小事,她就给陆阿姨下老鼠药?她知不知道这是杀人?陆阿姨从来没有说过我的坏话,她一直很喜欢我,小柔怎么能这么糊涂!”

“苏小姐,我知道这很难接受,”周律师的眼眶也红了,“但这都是真的。苏柔小姐还说,她本来想在汤里放少量的老鼠药,让陆桂兰女士拉肚子就好,可她不小心放多了,等她发现的时候,汤已经被陆桂兰女士喝下去了。她害怕极了,就找我帮忙,还让我把药包放在她的包里,假装是被人陷害的。”

苏晚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陆阿姨那么好的人,却因为小柔的一时糊涂,丢了性命。而她,还一直傻傻地相信小柔是无辜的,甚至还求厉沉舟帮忙,现在想来,真是又可笑又可悲。

张姨站在一旁,也哭得浑身发抖:“我就说苏柔小姐那天不对劲,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下了毒……陆阿姨那么好的人,怎么就这么没了……”

周律师看着苏晚痛苦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愧疚:“苏小姐,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帮苏柔小姐掩盖真相,更不该欺骗您。现在我愿意跟您去警局自首,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帮陆桂兰女士讨回公道。”

苏晚慢慢止住哭声,抬起头,眼睛通红,却带着一丝坚定:“好,我们现在就去警局。小柔做错了事情,就应该承担后果,我不能再纵容她了。”

说完,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周律师往警局走。路上,她给厉沉舟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他。厉沉舟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苏小姐,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你做得对。做错了事情,就应该承担责任,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如果需要帮忙,随时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苏晚的心里五味杂陈。她没想到,厉沉舟在知道真相后,不仅没有责怪她,还愿意继续帮她。她想起之前自己对厉沉舟的误解,心里很是愧疚。

到了警局,周律师主动向警察自首,把苏柔下毒的经过,以及他帮苏柔掩盖真相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警察根据周律师的供述,很快就找到了被他藏起来的老鼠药瓶子,以及被他删除的监控录像备份。

证据确凿,苏柔再也无法抵赖。当警察把证据摆在她面前时,她终于崩溃了,哭着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她说,她确实因为觉得陆桂兰不同意苏晚和陆泽在一起,还经常在背后说苏晚的坏话,所以才想给陆桂兰一点教训。她以为少量的老鼠药只会让陆桂兰拉肚子,没想到会导致陆桂兰死亡。

苏晚在审讯室外,听到苏柔的供述,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知道,小柔虽然有错,但也是因为太在乎她,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可错了就是错了,陆阿姨的命不能白丢,小柔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几天后,苏柔因故意杀人罪被提起公诉。开庭那天,苏晚去了法庭。她看着站在被告席上的妹妹,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陆泽也来了,他坐在原告席上,眼神冰冷地看着苏柔,没有一丝温度。

庭审过程中,苏柔的辩护律师试图以苏柔年纪小、不懂事为由,请求法院从轻判决。但法官认为,苏柔虽然年纪小,但她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故意杀人罪,而且情节恶劣,必须依法严惩。最终,苏柔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听到判决结果时,苏柔当场晕了过去。苏晚跑过去,抱住妹妹,眼泪不停地掉下来:“小柔,对不起,是姐姐没教好你……你在里面好好改造,姐姐会等你出来的……”

陆泽看着这一幕,心里没有丝毫同情。他站起身,转身走出了法庭。对他来说,苏柔毁了他的母亲,毁了他的生活,十五年的有期徒刑,远远不够偿还她欠下的债。

苏晚送苏柔去监狱那天,天气很冷,还下着小雨。苏柔穿着囚服,被警察带走时,回头看着苏晚,哭着说:“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犯傻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苏晚挥着手,看着妹妹的背影消失在监狱门口,心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痛苦。如果当初她能多关心一点小柔,如果当初她能及时发现小柔的想法,如果当初她没有那么纵容小柔,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从监狱回来后,苏晚把工作室关了。她不想再留在这座城市,这里有太多痛苦的回忆,有她对不起的人,也有对不起她的人。她给厉沉舟打了个电话,感谢他这段时间的帮忙。

厉沉舟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然后说:“苏小姐,如果你想离开这里,我可以帮你安排。如果你不想离开,我也可以帮你重新开始。”

苏晚笑了笑,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谢谢你,厉总。我想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

“好,”厉沉舟的声音很温柔,“我会帮你安排好一切。如果你以后遇到什么困难,随时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苏晚开始收拾东西。她把陆泽送她的向日葵,还有苏柔给她买的小礼物,都装进了箱子里。这些东西,有开心的回忆,也有痛苦的回忆,但都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离开这座城市的那天,阳光很好。苏晚坐在火车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她知道,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会带着对陆阿姨的愧疚,对苏柔的期盼,好好地活下去,努力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而厉沉舟,站在火车站的站台上,看着火车缓缓驶离。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向日葵盆栽,那是苏晚最喜欢的花。他知道,苏晚需要时间来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他会等她,等她愿意回来的时候,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陆泽则留在了这座城市。他把母亲的骨灰葬在了父亲的身边,然后重新回到了工地。他每天都拼命地工作,想用忙碌来麻痹自己,忘记母亲去世的痛苦。只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还是会想起母亲的笑容,想起苏晚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无尽的空虚和寂寞。

温然也没有离开。她看着陆泽每天浑浑噩噩的样子,心里很是担心。她试图安慰陆泽,帮他走出痛苦,可陆泽却总是对她冷冰冰的,不愿意跟她多说一句话。温然知道,陆泽心里还爱着苏晚,也恨着苏柔,她能做的,只有默默地陪在他身边,等着他慢慢走出来。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一年过去了。苏晚在一个陌生的小镇上,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花店的名字叫“向阳花”,因为她记得,陆泽曾经送过她向日葵,说向日葵代表着希望和温暖。她每天都在花店里忙碌着,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这天,花店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苏晚抬起头,看到厉沉舟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厉总,您怎么来了?”苏晚惊讶地问。

厉沉舟笑了笑,走进花店,看着满店的向日葵,说:“我来看看你。顺便告诉你,苏柔在监狱里表现很好,已经获得了减刑。还有,陆泽……他也慢慢走出来了,前段时间还跟我联系,说希望你能过得好。”

苏晚的心里泛起一丝涟漪。她没想到,陆泽竟然会关心她的情况。她看着厉沉舟,突然觉得,或许自己也该放下过去,重新接受身边的人。

“厉总,谢谢您,”苏晚的笑容很温暖,“您愿意……留下来,陪我一起经营这家花店吗?”

厉沉舟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头:“我愿意。”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花店的每一个角落。苏晚和厉沉舟站在向日葵花丛中,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容。他们知道,过去的痛苦已经成为了回忆,未来的日子,他们会一起携手,走向充满希望和温暖的明天。

而在遥远的城市里,陆泽站在母亲的墓前,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他看着墓碑上母亲的照片,轻声说:“妈,对不起,我以前太固执了。苏晚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我也会好好的。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替您,好好地活下去。”

温然站在不远处,看着陆泽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知道,陆泽终于走出了痛苦的阴影,开始了新的生活。而她,也会继续陪在陆泽身边,做他最坚强的后盾。

生活就是这样,总会有痛苦和遗憾,但也总会有希望和温暖。只要我们愿意放下过去,勇敢地面对未来,就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苏晚跟着周律师往警局走时,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沉。周律师袖口那截红绳手链的影子总在眼前晃,苏柔哭着说“姐我没下毒”的声音又在耳边响,她心里像被两股力量扯着,一边是亲妹妹的眼泪,一边是陆阿姨冰冷的遗体,还有周律师那句“我是苏柔的人”,把她最后一点侥幸都碾碎了。

可没等他们走到警局门口,一辆黑色迈巴赫突然横在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保养得宜的脸——鬓角泛着银灰,却丝毫不显老态,手腕上的江诗丹顿腕表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苏晚愣了愣,这张脸她在财经杂志上见过,是林氏集团的董事长林渊,出了名的商界传奇,也是圈子里公认的“隐形霸总”,怎么会突然找过来?

“周律师,”林渊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苏柔的事,我接了。你可以走了。”

周律师的脸色瞬间变了,下意识地往苏晚身后躲了躲。苏晚攥紧了拳头,往前走了一步:“林总,您认识小柔?您想干什么?”

“苏小姐,”林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探究,却没直接回答,“上车谈。苏柔现在需要的是真正能帮她的人,不是一个只会销毁证据的假律师。”

苏晚犹豫了。她知道林渊的能量——林氏集团涉及地产、金融、法律多个领域,要是他真的想帮苏柔,或许能找到转机;可她也怕,林渊这样的人,不会平白无故帮人,他跟苏柔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为什么要相信您?”苏晚的声音发紧,“小柔现在是嫌疑犯,您要是想帮她掩盖罪行,我是不会同意的。”

林渊笑了笑,从副驾驶拿出一份文件递过来:“苏小姐可以先看看这个。我是苏柔的资助人,从她上大学开始,一直帮她支付学费和生活费。我帮她,不是为了掩盖罪行,是想查清真相——我了解苏柔,她虽然任性,但绝不会做出投毒杀人的事。”

苏晚接过文件,上面确实有苏柔的签名和转账记录,从三年前开始,每个月都有一笔固定的钱从林渊的账户转到苏柔名下。她心里更疑惑了:“您为什么要资助小柔?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故人的女儿,”林渊的语气软了些,“她母亲跟我是老同学,去世前托我照顾她。我一直没告诉她我的身份,只是暗中帮她,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苏晚盯着文件看了很久,心里的天平慢慢倾斜。如果林渊说的是真的,那他或许真的能帮苏柔查清真相。她深吸一口气:“好,我跟您上车。但我有个条件,要是您发现小天真的投了毒,必须让她承担后果,不能包庇。”

“成交。”林渊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迈巴赫的内饰很奢华,真皮座椅裹着暖意,跟车外的寒冷格格不入。林渊递给苏晚一杯热咖啡,指尖碰到杯壁时,苏晚能感觉到他的手很稳,不像周律师那样慌乱。

“周律师已经跟我说了大致情况,”林渊先开了口,“药包上的指纹、购买收据、监控录像,这些证据看起来对苏柔很不利,但都有漏洞。”

苏晚握着咖啡杯的手紧了紧:“漏洞?什么漏洞?”

“首先是购买收据,”林渊拿出平板,调出一张照片,“这张收据是在苏柔书包里找到的,但上面的字迹模糊,收款方的章也不清楚,根本无法确认是不是正规商店出具的。其次是监控录像,周律师说他删了苏柔购买老鼠药的录像,但他没说,那家商店的监控设备三个月前就坏了,根本拍不了东西——这是我刚让助理查到的。”

苏晚的眼睛亮了亮:“您是说,那张收据是假的?监控录像也是周律师编的?”

“可能性很大,”林渊点头,“还有药包上的指纹,只能证明苏柔碰过药包,不能证明是她把老鼠药放进汤里的。张姨说苏柔熬汤时支开了她,那段时间有没有其他人进过厨房?陆桂兰家的监控有没有拍到异常?这些都需要重新查。”

“陆阿姨家的监控,陆泽之前砸东西的时候,好像把硬盘弄坏了,”苏晚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张姨说那段时间只有小柔在厨房,没有其他人进去过。”

“硬盘坏了可以修复,”林渊的语气很笃定,“张姨的话也不一定全对——人在紧张的时候,很容易记错细节。我已经让我的律师团队介入了,他们都是刑事辩护领域的专家,会重新调查所有线索,包括陆桂兰的病历、汤的成分鉴定报告,还有苏柔当天的行踪。”

苏晚看着林渊沉稳的侧脸,心里的不安慢慢消散。她突然想起厉沉舟,之前厉沉舟也说会帮她,可现在林渊的出现,让她觉得更踏实——林渊有明确的动机帮苏柔,也有足够的能力查清真相,不像厉沉舟那样,总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感。

车子停在林氏集团楼下时,林渊的助理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手里拿着一叠文件。林渊接过文件,递给苏晚:“这是我律师团队整理的调查计划,你可以看看。接下来几天,他们会跟你对接,需要你提供苏柔的相关信息,比如她最近跟谁有过接触,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绪。”

苏晚接过文件,指尖划过纸上密密麻麻的字,眼眶突然有点红:“谢谢您,林总。要是小天真的是无辜的,我一定会让她好好谢谢您。”

“先查清真相再说,”林渊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也别太着急,注意身体。我已经安排了酒店,你先去休息,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苏晚刚住进酒店,手机就响了,是厉沉舟打来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苏小姐,你在哪?周律师说你跟一个叫林渊的人走了,”厉沉舟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林渊不是普通人,你别轻易相信他。”

苏晚愣了愣:“厉总,您认识林总?他是小柔故人的女儿,是来帮小柔查清真相的。”

“故人的女儿?”厉沉舟冷笑一声,“苏小姐,你太天真了。林渊跟苏柔母亲的关系,没那么简单。他年轻的时候跟苏柔母亲谈过恋爱,后来因为利益纠纷分了手,现在突然出来帮苏柔,肯定有别的目的。”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您说的是真的?他为什么要骗我?”

“他想利用苏柔,”厉沉舟的声音很严肃,“林氏集团最近在跟陆泽的公司抢一个项目,陆桂兰出事,对陆泽打击很大,林渊很可能想趁机搅局,让陆泽的公司陷入困境。苏柔现在是嫌疑犯,他帮苏柔,就是想让陆泽更恨苏家,转移注意力。”

苏晚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她不知道该相信谁了——林渊说他是故人的女儿,厉沉舟说他是为了利益;林渊拿出了转账记录,厉沉舟指出了他的动机。到底谁才是对的?

“厉总,您有证据吗?”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现在很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证据我会找,”厉沉舟的语气软了些,“你现在别跟林渊走太近,也别把苏柔的信息告诉他。我已经让我的律师重新调查,很快就能有结果。你待在酒店别乱跑,我让人去接你。”

挂了电话,苏晚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霓虹,心里像被一团乱麻缠着。她想起苏柔在警局里哭着说“姐我没下毒”,想起陆泽红着眼说“我妈不能白死”,想起林渊沉稳的眼神,想起厉沉舟的警告,眼泪不知不觉掉了下来。

就在这时,酒店的门被敲响了。苏晚以为是厉沉舟的人,连忙擦干眼泪去开门,却看到林渊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林总,您怎么来了?”苏晚的声音带着慌乱。

“我来给你看样东西,”林渊走进房间,把文件放在桌上,“这是陆泽公司最近的项目资料,他们跟林氏集团确实在竞争一个地产项目,但我帮苏柔,跟这个项目没有任何关系。”

苏晚拿起文件,里面详细记录了两个公司的项目方案和竞争进度,确实没有提到苏柔的名字。她抬头看向林渊:“厉总说您跟小柔母亲谈过恋爱,是因为利益纠纷分的手,这是真的吗?”

林渊愣了一下,然后苦笑:“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我跟苏柔母亲确实谈过恋爱,但不是因为利益纠纷分手,是因为她母亲得了重病,不想拖累我,才故意跟我吵翻的。她去世前给我留了封信,让我照顾苏柔,我一直没告诉苏柔,是怕她有心理负担。”

林渊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苏晚。信纸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娟秀,能看出是女人写的。信里详细写了她跟林渊的感情,还有她生病后的顾虑,最后拜托林渊照顾苏柔,不要让她知道真相。

苏晚看着信,眼泪掉在信纸上,晕开一片水渍。原来林渊说的是真的,厉沉舟误会他了。她心里的愧疚涌了上来——刚才还怀疑林渊,现在看来,是自己太小心眼了。

“对不起,林总,我不该怀疑您,”苏晚哽咽着说,“厉总他可能也是担心我,才会误会您。”

“我理解,”林渊把信收起来,语气很温和,“厉沉舟跟我是老对手了,他对我有戒心很正常。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真相,帮苏柔洗清冤屈。我的律师刚传来消息,陆桂兰家的监控硬盘已经修复了,里面拍到了一个可疑的身影。”

苏晚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是谁?是不是有人进过厨房?”

“监控里拍到一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在苏柔熬汤的时候,从厨房后门进去过,停留了大概三分钟,然后又从后门离开,”林渊调出监控截图,“这个男人的侧脸很模糊,但能看到他左手戴着一块黑色的手表,跟厉沉舟戴的那块很像。”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缩:“厉总?您是说,厉沉舟进过厨房?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他,”林渊的语气很谨慎,“但可能性很大。厉沉舟跟陆桂兰的过去有牵扯,他之前提醒你离陆泽远一点,说不定就是怕你发现什么。而且他一直很关心这个案子,过于关心,反而显得可疑。”

苏晚坐在沙发上,脑子一片混乱。厉沉舟为什么要进厨房?他跟陆阿姨的过去有什么牵扯?难道是他把老鼠药放进汤里,嫁祸给小柔?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苏晚的声音发颤,“要是真的是厉总,他势力那么大,我们能查清真相吗?”

“能,”林渊的语气很坚定,“我的律师已经在查厉沉舟当天的行踪,还有他跟陆桂兰的关系。只要找到证据,就算他势力再大,也必须承担后果。你别担心,有我在,不会让苏柔受冤枉的。”

接下来的几天,林渊的律师团队果然找到了很多线索。他们查到,厉沉舟当天确实去过陆桂兰家附近,车子停在小区后门的监控盲区;他们还查到,厉沉舟的父亲厉建国,当年跟陆桂兰在陆家做童养媳时,有过矛盾,厉建国曾经因为木工钱跟陆家婆婆吵过架,还被陆家辞退过;更重要的是,他们在厉沉舟的办公室抽屉里,找到了一瓶跟汤里成分一致的老鼠药,瓶子上的标签跟苏柔包里的药包标签一模一样。

当这些证据摆在苏晚面前时,她的手一直在抖。她不敢相信,那个一直说要帮她的厉沉舟,竟然是害陆阿姨、嫁祸小柔的真凶。

“厉沉舟为什么要这么做?”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跟陆阿姨有什么深仇大恨?”

“可能是为了报复,”林渊的语气沉了些,“厉建国当年被陆家辞退后,一直怀恨在心,后来病死了,厉沉舟可能把这笔账算在了陆桂兰身上。他觉得陆桂兰当年没有帮厉建国,导致厉建国被辞退,所以才想报复她。嫁祸给苏柔,可能是因为他知道你跟陆泽的关系,想让你们反目成仇。”

苏晚想起厉沉舟之前说的话,说陆桂兰的事牵扯到很多人,说陆泽在装糊涂,原来都是他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怀疑陆泽,掩盖自己的罪行。她心里又气又悔,气厉沉舟的阴险,悔自己当初那么相信他。

“我们现在就去警局,把证据交给警察,”苏晚站起身,语气很坚定,“不能让厉沉舟再逍遥法外,也不能让小柔再受冤枉。”

林渊点了点头,陪着苏晚去了警局。警察看到证据后,立刻对厉沉舟展开了调查。厉沉舟一开始还想狡辩,说老鼠药是别人放在他办公室的,监控里的人不是他,但当警察拿出他当天的行车记录仪、还有他跟厉建国的聊天记录时,他终于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他说,他父亲厉建国当年被陆家辞退后,一直郁郁寡欢,后来病死了,他从小就听父亲说陆桂兰的“坏话”,觉得陆桂兰是个“忘恩负义”的人。长大后,他看到陆桂兰跟陆泽生活得很幸福,心里的恨意越来越深,就想报复她。他知道苏柔是他的妹妹,也知道苏柔跟陆泽的关系,所以就故意嫁祸给苏柔,想让陆泽恨苏家,让她也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苏柔听到这个消息时,在拘留所里哭了很久。她没想到,自己一直信任的厉总,竟然是害自己的真凶。她更没想到,自己会因为厉沉舟的报复,差点背上杀人的罪名。

几天后,苏柔被无罪释放。当她走出拘留所时,苏晚和林渊都在门口等着她。苏柔跑过去,抱住苏晚,哭得浑身发抖:“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这么久。”

“没事了,小柔,没事了,”苏晚拍着她的背,眼泪也掉了下来,“现在真相查清了,厉沉舟也被抓了,我们以后好好生活,再也不跟这些人牵扯了。”

林渊看着姐妹俩相拥而泣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走上前,递给苏柔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一些钱,你先拿着,好好调整心态。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随时找我。”

苏柔接过银行卡,心里很感激:“谢谢您,林叔叔。要是没有您,我现在还不知道在里面受多少苦呢。”

“不用谢,”林渊笑了笑,“这是我答应你母亲的事,应该做的。”

厉沉舟因故意杀人罪、诬告陷害罪被提起公诉。开庭那天,苏晚和苏柔都去了法庭。厉沉舟站在被告席上,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最终,他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听到判决结果时,苏晚心里没有丝毫快感,只有无尽的唏嘘。她想起厉沉舟之前对她的关心,想起他提醒她离陆泽远一点,想起他帮她找律师,原来都是假的,都是为了报复。她不知道,厉沉舟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心里有没有过一丝愧疚。

从法庭出来后,苏晚和苏柔去了陆阿姨的墓前。苏柔把一束白菊放在墓碑前,深深鞠了一躬:“陆阿姨,对不起,是我连累了您,让您受了这么多苦。现在真凶已经被抓了,您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苏晚看着墓碑上陆阿姨的照片,心里很是愧疚:“陆阿姨,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小柔,也没有保护好您。以后我会好好管教小柔,让她做个善良的人,不会再给您添麻烦了。”

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陆阿姨在回应她们的话。

离开墓地后,苏柔拉着苏晚的手:“姐,我想离开这座城市,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我想好好学习,将来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不再让你担心。”

苏晚笑着点头:“好,姐陪你一起去。我们找个安静的小镇,开一家小店,过简单的生活。”

林渊知道她们的决定后,主动帮她们联系了一个南方的小镇,还帮她们盘下了一家小小的书店。离开那天,林渊去火车站送她们,递给苏晚一个信封:“这里面有一些钱,还有我的联系方式。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霸道总裁惹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美漫世界阴影轨迹倾城冷妃:腹黑世子快走开快穿:挖野菜系统崩溃了龙血武帝大秦:新世纪霸魏神行无道最强保镖阴阳轮回:阎王,别撩重生之我为书狂帝国崛起养鬼为祸我才不会被女孩子欺负呢替嫁后,我成了失明太子的白月光原神:逆徒,连师姐也不放过盖世战神绑定变美系统,绿茶在位面杀疯了四合院:生那么多孩子!怪我咯重生之天生我才领证当天被悔婚,她带崽改嫁豪门
经典收藏莫爷养的小公主我用重生埋葬他勾魂的眼神带着两宝去逃荒,我逃成了首富重生后,醋精贵妃变身冷冰冰火影世界的修士NPC这么多,我吃两个没关系吧快穿之鼠鼠我呀,太上进了创世神的娇娇小徒弟脑叶公司:逐渐离谱的员工无限流:救世主他撂挑子不干了我,AI精灵文主角,哪有种田香女王萌妻:总裁的黑心莲穿书女配:我一脚踹翻了系统的盆瘸腿大师姐带着宗门飞升了侠女闯情关白日深诱破茧成蝶,重生后总裁追妻火葬场穿书炮灰笑哈哈,虐渣打脸顶呱呱快穿:我在异界客串路人甲
最近更新末世玄途之封野拳皇世界历险记我的炼金术教授不可能这么可爱银针渡我,拳锋戮仇若曦情牵十四,与年氏甄嬛做闺蜜主角团有挂还这么卷,不要命了?温柔女老师住我楼下?!灵古:虚空纪元符量交叠之霍格沃茨源文件诸天融合:证人族至高在柯南世界佛系养豹的我凤逆天行:从微末到神霄知音涧杨贵妃日本秘史之千年血脉密码我在商朝当贞人末日基地:从改造鬼子洞开始赘婿的万亿遗产:重生后我摊牌了舌尖上的创业鱼羊鲜火锅崛起记我夫妻俩有十一亿当王称霸朕避他锋芒?龙纛前压,天子亲征
霸道总裁惹我 青山阿维 - 霸道总裁惹我txt下载 - 霸道总裁惹我最新章节 - 霸道总裁惹我全文阅读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