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教授在关键时刻失控了?
这个消息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更添一丝混乱。他的私人实验室里藏着什么?那高强度能量反应是什么?
“立刻强行破门!阻止他!注意安全!”陆沉渊对着通讯器下令,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意外都可能造成灾难性后果。
“堡垒”指挥舰的舱室内,苏晚已经穿戴好了特制的生命维持和防护服,准备前往对接的“星梭”。她听到消息,也蹙起了眉头:“他难道想……自己联系那个‘观察者’?”
“不排除这个可能。”陆沉渊脸色阴沉,“他对知识的渴望已经近乎偏执,我们限制了他的权限,他可能想用自己的方式,去触碰那个存在!”
几分钟后,特工小队强行破开了瓦西里实验室的合金大门。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冷气。
实验室中央,一个由各种精密仪器临时搭建的、结构极其复杂的装置正在发出刺眼的蓝光!装置的核心,是一个不断旋转的、由能量构成的、极其不稳定的多维几何模型——正是陈清源理论的具象化!瓦西里教授站在装置前,双手在空中快速操作着虚拟界面,脸色狂热而苍白,口中念念有词。
“他在强行稳定那个模型!他想用这个作为‘天线’,主动向柯伊伯带发送信息!”赶来的凯斯特博士惊呼,“快停下!教授!没有‘方舟’能量的支持,没有苏小姐的意识引导,这个模型随时会坍缩!你会死的!”
瓦西里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个旋转的模型中,试图以其为媒介,沟通那片冰冷的星空。
“阻止他!”陆沉渊的命令传来。
特工小队立刻上前,试图制服瓦西里。然而,就在他们靠近的瞬间,那个不稳定的能量模型猛地爆发出剧烈的波动!
“不好!要坍缩了!”凯斯特博士大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柔和而强大的能量隔空注入,精准地笼罩了那个即将崩溃的模型!是苏晚!她在“星梭”内,通过远程连接,调动了“方舟”的能量,强行稳住了瓦西里鲁莽制造出的这个危险结构。
模型稳定下来,蓝光消散。
瓦西里脱力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脸上充满了后怕和茫然。
特工迅速控制了现场,切断了所有实验设备的能源。
“为什么?”陆沉渊的声音透过通讯器,冰冷地传来。
瓦西里抬起头,看着摄像头,眼神复杂,有羞愧,有不甘,也有一种解脱般的疲惫:“我……我只是想帮忙……想用我自己的方式,为人类争取一个……对话的机会……我没想到……”
“你的方式,差点毁了总部,也毁了你自己!”陆沉渊厉声打断他,“真正的对话,不需要这种孤注一掷的赌博!现在,因为你,我们不得不分心处理这里的烂摊子!”
瓦西里低下头,无言以对。
“把他带下去,严格看管。等我们回来再处理。”陆沉渊下令。
这个小插曲,虽然被及时制止,但无疑给这次前途未卜的“接触”任务,蒙上了一层更深的阴影。
时间不等人。
苏晚和陆沉渊分别登上了“星梭”和“堡垒”号。两艘飞船悄无声息地脱离联盟总部空港,调整方向,引擎喷射出幽蓝色的光芒,向着太阳系外围的黑暗深处疾驰而去。
航程是漫长而煎熬的。即使以目前人类最先进的推进技术,前往冥王星轨道也需要数十个小时。
飞船内,苏晚抓紧最后的时间,进一步巩固“认知迷锁”,调整自身状态。她知道,这次面对的,可能不再是隔空投射的意念,而是某种更直接的存在形式。
陆沉渊则在“堡垒”号上,与后方的联盟总部保持密切联系,统筹着所有的支援力量。他调集了数艘隐藏在柯伊伯带各处的、装备了重型武器的隐形护卫舰,在L5点外围布下了一道隐蔽的防线。同时,他也授权“方舟”系统进入半激活状态,一旦苏晚遭遇危险,将不惜代价进行远程能量支援。
整个联盟,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弦上的箭,正是那艘孤独飞向约定地点的“星梭”。
随着时间的推移,“星梭”逐渐远离内太阳系的温暖,周遭的星光变得稀疏,黑暗如同浓墨般包裹着飞船。只有导航屏幕上那个不断接近的目标坐标,提醒着此行的目的。
终于,在出发后第二十二个小时,“星梭”抵达了预定空域——冥王星轨道L5点。
这里空无一物,只有永恒的黑暗和远处冥王星及其卫星卡戎反射的微弱星光。
苏晚让“星梭”悬停在虚空中,关闭了主引擎,只留下维持生命系统和基本姿态的辅助动力。她深吸一口气,通过飞船的外部传感器,仔细扫描着周围的每一寸空间。
没有异常。
没有飞船,没有结构,什么都没有。
只有绝对的真空和死寂。
对方还没到?还是说……它一直都在,只是他们看不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约定的24小时时限即将到来。
苏晚的心渐渐提了起来。她能感觉到,“堡垒”号和她带来的护卫舰队,就在后方数百万公里处严阵以待。但她此刻,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仿佛整个文明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这艘小小的飞船上。
就在时限到达的最后一分钟。
异变发生了。
“星梭”正前方的虚空,毫无征兆地开始扭曲、折叠!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空间本身像纸张一样揉皱!一个肉眼可见的、不断变化的、由纯粹几何线条构成的“门户”,缓缓在扭曲的空间中心浮现!
那门户的形状……正是陈清源模型中那个依赖于“观察”的多维结构!只是放大了无数倍,并且是动态的、稳定的!
它来了!
不是乘坐飞船,而是直接……打开了空间的门!
“星梭”内部的所有仪器瞬间受到了强烈的干扰,屏幕闪烁,数据乱码。
苏晚感到一股熟悉的、冰冷浩瀚的“注视”,穿透了飞船的装甲,直接落在了她的身上。
一个平静的、毫无感情起伏的、仿佛由无数种频率合成的意念,直接在她的脑海中响起,用的是一种她从未听过,却能瞬间理解其含义的语言:
“节点。你带来了……交换物。”
苏晚强压下心中的震撼,集中精神,回应道:“我带来了诚意。但首先,我需要知道,你想交换什么?而你,又能给我们什么?”
那意念沉默了片刻,仿佛在评估。
然后,它再次响起:
“交换:生存概率模型。”
“我方提供:针对‘收割者’的……预警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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