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烈书房内,李力躬身低声汇报:“主子,任务失败了。派去的几人根本不是云姑娘的对手,已狼狈逃走,如今下落不明。”
吴烈闻言,额头青筋暴起,随手抓起桌上茶盏就朝李力砸去。
李力不敢躲闪,茶盏结结实实砸在头上,瞬间起了个红肿的大包,他却不敢运起灵力消肿,只垂着手立在原地。
吴烈怒声斥道:“一群废物!连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
李力见主子怒火未消,怯怯低头问道:“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吴烈深吸口气,渐渐压下火气,沉吟片刻道:“你随我再去会会这位云小姐。”
李力猛地抬头,迟疑道:“这时候去?会不会惹她怀疑?”
“怕什么?她怎会知道是咱们动的手。”吴烈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语气笃定。
说罢,两人便出了府。吴烈瞥见李力头上的肿包,皱眉斥道:“赶紧处理了,瞧你这副模样。”
李力忙应着,一边快步跟上吴烈往归雁居去,一边暗中运起灵力消去额上的红肿。
两人到归雁居大厅时,云听雪正和龙渊用餐。云听雪虽已辟谷,可自来到海城,这里的海鲜却重新勾起了她的食欲,是以时常让掌柜准备些饭菜。
云听雪见吴烈进来,并未抬头,只专注地品尝着桌上的菜。
吴烈也不恼,反倒自来熟地往她桌前一坐,目光落在云听雪小口进食的模样上,嘴角悄悄勾起一丝玩味的笑。
等云听雪放下筷子,小二收拾完碗筷、重新奉上热茶,吴烈才开口问道:“昨日跟仙子提过的事,不知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云听雪抬眼打量他片刻——吴烈神情依旧,从脸上完全看不出昨夜之事是否与他有关,可那神秘纸条又该如何解释?
这人要么是心思深沉到极致,要么就是演戏的功夫太好。
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状似随意地试探:“昨夜有歹人想对我动手,二公子可曾听闻此事?”
吴烈立刻摆出惊讶的神色,前倾着身子问道:“竟有这种事?那云仙子可有受伤?我这儿正好有上好的疗伤丹。”说着作势便要从储物戒中取丹。
“我倒没事,”云听雪放下茶盏,语气平淡,“只是那伙人实力一般,看来动手前没把我的底细查清楚。不知二公子心中,可有怀疑的对象?”
说话时,她的目光始终紧盯着吴烈,没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吴烈神色未变,收回取丹药的手,皱着眉思索片刻,缓缓道:“没事就好。至于怀疑……会不会是许家人做的?”
云听雪闻言笑了笑,没接他这话头。
她心里对吴烈的怀疑又多了三分——有时候,装得太过镇定,反倒是最大的破绽。
立在吴烈身后的李力,差点没惊掉下巴——自家主子这演技,都够撑起一整个戏班子了。
吴烈见她不接话茬,也没法把脏水硬往许家身上泼,只好再次转开话题:“昨日说的事,云仙子考虑得怎样了?”
云听雪收回落在他脸上的目光,低头沉思片刻,抬眼道:“若二公子愿赠我一艘出海灵船,再送两串炼制好的珠子,随您冒这一次险,又有何妨?”
吴烈听到这要求,藏在袖中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骨节相抵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响,脸上的笑意差点没维持住。
他深吸口气压下情绪,勉强扯出笑意:“仙子说笑了。这灵船,我吴家手里也只有两艘。若仙子非灵船不可,容我回去好好想想。”
云听雪倒也不急——她提这要求,主要是想看看吴烈到底有几分诚意。
“那我便等二公子的消息。您做了决定,随时可来寻我。”说完,云听雪起身,便准备上楼。
吴烈也不便再久留,只得起身告辞。两人刚出客栈,吴烈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沉下脸冷哼:“真是给脸不要脸!我早晚让她乖乖为我所用。”
他转头看向李力,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脸上浮出不怀好意的笑:“去,把渔村那两个女人给我带回吴府。”
吴烈刚走,吴靖山便出现在归雁居。他没让客栈老板通报,径自上了二楼,敲响了云听雪的房门。
云听雪开门的瞬间,便觉此人气息与昨日送纸条之人有些相似;再看他面容略显苍白,看来是有伤在身。
她心中好奇,开口问道:“这位公子寻我何事?”
吴靖山似笑非笑地答:“云道友就不请我进去坐坐,喝杯茶吗?”
云听雪见他并无恶意,侧身让他进屋,两人在屋中小桌前坐下。她从储物袋中取出茶盏,指尖灵力微动,已斟好两杯香茗放在桌上,将其中一杯推到对方身前。
吴靖山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赞道:“好茶。这应当是采自灵力浓郁处的头茬嫩叶吧。”
云听雪含笑点头:“看来公子是个懂茶的行家。”
“道友谬赞,不过略懂皮毛,让您见笑了。”吴靖山话锋一转,问道:“道友想必很好奇我是谁,为何来寻您吧?”
云听雪抬眼望去,静待他下文。
“在下吴家大公子吴靖山。听闻我二弟与许少都曾找过道友,提及出海之事,也听说道友正在寻访灵船,欲出海一行。”吴靖山语气平和,似询问又似陈述,将已知情况娓娓道来。
云听雪暗自思忖:“此人倒比吴烈和许少沉稳,竟把我的事查得这般清楚,显然是有备而来。”
她面上不动声色,带着几分好奇与探究问道:“那大公子此来,莫非也是为了出海之事?”
“自然是为此。”吴靖山颔首,“我知道友在寻灵船,虽无法直接相赠,但道友若愿相助吴某采得宁心幽草,我愿陪同道友一同出海,共寻机缘。”说这话时,他眼中带着十足的诚意。
云听雪沉吟片刻:“我自是相信大公子一片诚意,可否容我再斟酌一二?”
吴靖山微笑点头:“那是自然。出海本就风险不小,理应仔细考量。我静候道友佳音。”说罢起身准备告辞。
临行前,他又停住脚步,叮嘱道:“还请道友小心我二弟,他为人狠辣,向来不会善罢甘休。想必昨晚之事,道友已对他有所怀疑。倒是许少,品性尚可,若道友觉得我不可信,不妨考虑与他合作。”
云听雪笑而不语,心中却对吴靖山多了几分好奇——他对亲弟分明带着敌意,反倒推崇身为对手的许少,这其中似乎另有隐情。
渔村刘涌家中,秦念之正和女儿刘语然吃饭,李力带着几个手下突然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就将母女俩绑了往外带。秦念之母女吓得惊慌失措,却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隔壁刘婶听见动静,扒着自家门缝往外看,正好撞见这一幕,吓得赶紧捂住嘴不敢出声。
直到李力等人带着人走远了,她才拍着胸口定了定神,也顾不上别的,急忙往城里许府跑——她儿子刘洪在许府当差,得让他赶紧想办法。
刘洪听说母亲寻来,忙从许府出来相见,见她气喘吁吁的样子,还略带埋怨:“娘,您怎么来了?我正忙着呢。”
“别忙了!出大事了!”刘婶扶着墙喘着粗气,“你快去告诉刘涌,他媳妇和闺女……被吴家人绑走了!”
刘洪一听这话,顿时吓得腿脚发软,差点没站稳,攥着母亲的手急问:“娘,您看清楚了?这事可不能乱说!”
“千真万确!我亲眼瞧见的,就是吴府那个李力亲自带人来的!”刘婶催促着,声音里还带着后怕:“你快去找人啊!”
刘洪在原地转了两圈,心里急得发慌——刘涌这时候在哪儿?他猛地一拍脑门:对了!今早听刘涌说要去隔壁村收珍珠!他也顾不上跟许府告假,更忘了叮嘱母亲先回家,最好装作不知此事,转身就往临村跑。
一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足足奔了两个多时辰,刘洪才在邻村的珍珠摊前找到刘涌,三言两语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刘涌一听妻子女儿被抓,“噗通”一声瘫坐在地,脸色煞白,半天说不出话。
“都这时候了,你发什么呆!”刘洪又气又急,一把将他拽起来,“快想办法啊!”
刘涌带着哭腔摇头:“刘洪哥,我能有什么办法?那是吴府啊!咱们这身份,怕是还没到门口,就被守卫扔出来了……”
刘洪拍着脑门,怒其不争:“你家小姨子不是去了城里,让你有事去寻她吗?”
这事还是上次许少找过刘涌后,他回去打听,才从母亲那里听到些闲言碎语——两家本就关系不错,刘婶母子品性也可信,秦念之先前跟刘婶闲聊时,无意中提过这话。
刘涌顿时清醒,他怎把这事忘了!丢下手中活计,跌跌撞撞便往城里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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