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水池边冰冷的绝望,并未将赵小满冻结太久。那股锥心的痛楚和刺骨的寒意,迅速转化为一种更为冰冷、更为坚硬的东西——一种淬了毒的清醒和决绝的预判。
他们不会罢休。一次明抢不成,一次暗毁未遂,只会激发出更深的恶念和更毒的手段。赵金宝那条瘸腿的毒蛇,绝不会因为一次失手就缩回洞里去。他只会躲在更暗处,伺机吐出更致命的信子。
下一次,他们会来做什么?彻底毁掉她的粟田?烧了她的窝棚?还是直接对她这个人下手?
不能再被动挨打了!必须让他们痛,让他们怕!让他们知道,这片荒地不是可以随意践踏的粪土,而是布满了尖刺的死亡陷阱!
守是守不住的,唯有让他们自食恶果。
一个清晰而狠厉的计划,在她看到池边那把赵银宝仓皇逃窜时遗落的旧镐头时,瞬间成型。
她没有声张,甚至没有立刻去修补那个仍在渗水的池壁豁口。而是首先仔细检查了领地四周,尤其是窝棚和粟田周围,确认没有新的破坏。然后,她捡起那把镐头——敌人的武器,现在归她了。
整个白天,她表现得异常平静,甚至比往日更加沉默。照常劳作,照料粟田和苦荞,只是取水变得更加艰难,几乎是在刮取池底的泥汤。她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仿佛昨夜那惊心动魄的一切从未发生。
但她的眼睛,像最警惕的猎豹,时刻扫视着荒滩与屯子相接的方向,耳朵捕捉着风带来的任何异常声响。
她在等,等天黑。
当夜幕再次降临,星月无光,只有呜咽的风声时,赵小满动了。
她拿着那把镐头和一把磨得锋利的石斧,悄无声息地来到溪边那片顽强的竹林——这是她之前就留意到的资源。她挑选了几根粗细适中、质地坚硬的老竹,砍伐下来,拖回领地。
然后,在远离窝棚和粟田、但又是通往蓄水池的必经之路上,她开始实施她的计划。
她先用镐头在地上刨出几个不规则的浅坑,位置刁钻,正好处于夜间行走时脚步最可能落下的地方。然后,她将削尖的竹竿,底部用石头砸实固定,**尖刺朝上**,深深埋进浅坑里,尖端高出地面约莫半掌,恰好能刺穿草鞋、扎入脚底,却又不会立刻致命。
每一个坑,每一个尖刺的角度,她都精心布置,确保最大程度的隐蔽和伤害。
埋好竹刺后,她仔细地将刨出来的新土运走散掉,又从旁边搜集来枯草落叶,细致地撒在埋设点上,做出天然伪装,仿佛那里从未被挖掘过。
做完这一切,她退后几步,在黑暗中仔细审视。几乎看不出任何破绽。完美的陷阱。
这还不够。她需要确保,那个心怀恶念的夜访者,一定会踏上这条“黄泉路”。
她故意没有完全修补蓄水池的豁口,让那里依旧保持着被破坏后的惨状,甚至还将那柄属于赵银宝的旧镐头,就扔在池边显眼的位置。
这是一个赤裸裸的、挑衅般的诱饵——看,你的破坏成功了,你的工具还在这里,有本事,再来拿啊?或者,再来彻底毁一次啊?
她赌的就是对方贪婪、侥幸和报复心切的心理!赌他们还会再来!
布置好一切,她退回窝棚的阴影里,将自己彻底隐匿起来。手里紧握着那把冰冷的石斧,眼睛在浓重的夜色中,亮得骇人。
风声呜咽,荒滩死寂。
她像一尊冰冷的石像,守着她的土地,她的水,她最后的生机。
今夜,或许无人到来。
但若真有魑魅魍魉敢乘着夜色再来……
那就**请君入瓮**,让这削尖的竹刺,尝尝恶人血的滋味。
她眼底结着一层永不融化的寒冰,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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