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话音未落,沈知微已抬手示意禁军将其押下。她没有多问,只命人立刻封锁东侧偏殿,不准任何人进出。
她转身走向案前,指尖在那张写有三条追查线索的纸上轻轻划过。药童供词中提到的“刻痕银针”,与太医署首座所用之物一致,而能指使药童前来取针的,绝非无名之辈。
她召来柳七娘,低声下令:“彻查这名药童三日内接触之人,尤其是狱中走动频繁的杂役、守卫。”
柳七娘领命而去,不过半个时辰便带回消息:一名原属天牢副统领的赵九,三日前突然告假,称母病重需归乡探视,但其老家远在北境,路途遥远,却未见其离京踪迹。
沈知微眼神一冷。此人曾在裴昭府中任职半年,后调入天牢,表面忠勤,实则早被安插为内应。
她当即带人前往赵九居所。屋内空荡,床铺未动,灶台冰冷,显然数日无人居住。她在柜角发现一枚铜扣,样式与天牢守卫制式不符,倒像是军中旧物。
她默念启动心镜,将目标锁定于随行的一名亲信手下。三秒倒计时结束,一句心声撞入脑海——“赵头儿说今晚子时动手,东瀛人会从水路接应……”
她心头一震,立即回宫。
东瀛人?她从未见过此族之人,但从边关战报中得知,这群人擅夜袭、善攀墙,惯用短刃与毒烟,曾多次受雇于北狄,潜入大周边境制造混乱。
若他们真要劫狱救出裴昭,必选水路。天牢背靠护城河支流,西岸芦苇丛生,船只可悄然靠岸,正是最佳路径。
她不动声色,召来水师副将,命百名精锐换上商旅服饰,携强弓劲弩,埋伏于西侧渡口。船只伪装成运盐民船,灯火熄灭,静候敌踪。
她亲自登上城墙高阁,立于寒风之中。远处宫灯零星,城内尚在宵禁,唯有更鼓声断续传来。她手中握着一支铜哨,只要吹响,四面伏兵即刻合围。
裴砚仍在昏迷,医官回报脉象渐稳,但她未去探视。只留了一封密信置于龙案之上:“陛下安寝,大局臣妾自担。”
她知道,这一夜不能有失。
子时将至,风势转急。她目光紧锁河面,忽然看见几道黑影贴着芦苇边缘缓缓前行。那些人身材矮小,衣着紧束,足踏软底布履,动作轻巧如猫,借夜色掩护向天牢外墙靠近。
为首一人腰间别着两柄短刀,背上缠绳索,行至墙下,迅速抛出铁钩,绳索一端勾住墙头,另一人随即攀援而上。
沈知微瞳孔一缩,立刻吹响铜哨。
尖锐哨音划破夜空,刹那间,埋伏船只齐发火矢,箭雨倾泻而出。两名正在攀爬的黑衣人中箭坠河,惨叫未起便沉入水中。另一人肩部中箭,踉跄落地,被岸边伏兵扑倒擒获。
墙头那人反应极快,砍断绳索翻入院内,刚落地便被守军围住。他抽出短刀,左冲右突,竟连伤三人,眼看就要突破防线,一支冷箭自城头射来,正中心口,当场毙命。
余下两人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其中一人跃入河中,潜水遁走;另一人奔向巷道,却被早已等候的禁军团团围住。
沈知微缓步走下城楼,直抵天牢门前。地上横着三具尸体,皆为陌生面孔,衣饰与大周不同,腰佩双刀,袖藏细针。她蹲下身,翻开其中一人衣领,颈后赫然刺有一枚火焰纹印记。
“是东瀛浪人。”身旁柳七娘低声道,“据边军记录,此类标记属于‘赤尾流’,专司暗杀与劫囚。”
沈知微站起身,冷冷下令:“将活口押入地牢,严加看管。尸体暂存冰窖,待明日查验伤口来源。其余逃窜者,全城通缉,凡提供线索者,赏银百两;窝藏者,以通敌论处。”
告示连夜张贴于各城门与街口,百姓惊动。有人认出画像中死者装束异样,纷纷议论外族入侵之事。市井之间,风声骤紧。
她回到宫中,尚未歇息,柳七娘再度来报:“审讯俘虏,拒不言语,只咬舌自尽。但在他怀中搜出一块木牌,刻有‘寅三’二字,疑似编号。”
沈知微接过木牌细看,纹理粗糙,字体歪斜,确为临时刻制。她又取出之前缴获的血引针,对比刻痕,发现针尾凹槽处也有类似手法留下的数字——“巳七”。
“他们在内部编号。”她低声道,“说明不止一次行动,也不止一人潜入。”
柳七娘点头:“属下已命人排查近三个月进出京城的商队名录,重点筛查来自东南沿海的船只。另派细作潜入码头暗查,若有形迹可疑者,立即上报。”
沈知微沉默片刻,忽问:“赵九呢?”
“昨夜并未现身,属下已派人包围其宅院,只待他露面。”
“不必等了。”她抬眼,“他不会回来了。要么已死,要么藏身于东瀛人接应点。”
她走到窗前,望着漆黑夜空。这场劫狱虽被挫败,但她清楚,这只是开始。裴昭尚未处决,残党仍在,如今更引来了境外杀手。
她必须尽快斩草除根。
次日清晨,她召集禁军统领与刑部主事,当众宣布:“裴昭余党勾结外敌,图谋不轨,现已查明骨干名单十二人,即刻通缉。凡协助朝廷抓捕者,赏银五十两;知情不报者,同罪论处。”
名单公布,朝野震动。数名原属裴昭幕府的官员连夜弃宅而逃,却被早早设伏的禁军截获。另有三人藏身寺庙,妄图剃度避祸,亦被揪出。
三日后,又有两名漏网之鱼在城南客栈被捕。审讯中供出藏匿地点,牵出地下密道一条,直通城外荒庙。庙中搜出兵器数十件、密信十余封,内容涉及联络东瀛、策反边军等事。
沈知微一一过目,最后停在一封未寄出的信上。信纸泛黄,字迹潦草:
“赤尾流已损三人,须再调五人入京。若寅字号未能得手,则改由海路接应,务必在七日内救出王爷。”
她手指缓缓摩挲纸角,眸光渐深。
这时,柳七娘匆匆进来,手中捧着一份新到密报。
“娘娘,东南沿海急报——三日前,有不明船队出现在琉球岛外海,船上旗帜绘有赤尾图案,疑为东瀛武装商船。”
沈知微接过密报,展开细读。末尾一行小字写着:“该船队未申报入境,航向直指登州港。”
她静静站着,手中密报边缘已被捏出褶皱。
窗外阳光洒落,照在她手中的纸上,映出一行清晰墨迹——“东瀛船队已在东海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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