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的“共生工坊”,双口锅的订单堆成了小山。商道上的掌柜们说,这锅既能煮中原的米粥,又能熬西洋的浓汤,赶路时架在篝火上,一人一碗热食,比什么都暖人心。
“得再改良改良,”皇太孙看着工匠们赶工,“加个小隔板,一边煮鱼露,一边炖羊肉,互不串味才好。”
西洋工匠立刻画图,中原铁匠跟着锻打,没几天,带隔板的“三用锅”就出炉了。试锅那天,大家用它同时做了番茄炒蛋、鱼露豆腐和西洋浓汤,三种味道在锅里各得其所,香气却像拧成了一股绳,勾得人直咽口水。
“这锅该叫‘团圆锅’,”一个南洋商人笑着说,“就像咱们商队,不同地方的人凑在一起,各有各的脾气,却能走成一条路。”
消息传到碎玉轩,沈清辞让厨子用双口锅做了早餐:一边是萧煜爱喝的海稻粥,一边是她新学的西洋麦片糊。“你尝尝这个,”她把麦片糊推到萧煜面前,“加了点椰糖,不那么苦了。”
萧煜舀了一勺,甜香里带着麦韧,点了点头:“是比上次的好喝。看来再怪的味道,掺点咱们自己的东西,就顺嘴了。”
万国馆前的“万国树”模型,这年又添了不少新枝丫。非洲的匠人送来木雕的大象挂饰,鼻子上卷着中原的稻穗;西洋的钟表匠挂了个迷你“共生钟”,指针走时能同时显示中原和西洋的时辰;连极北之地的部落,都派人送来一块鲸骨雕刻,上面刻着他们的渔猎图,旁边用通语写着“愿与天下人共渔”。
孩子们最爱围着模型玩“找朋友”的游戏——找出中原的桑蚕和南洋的椰树在哪,西洋的葡萄和北疆的苜蓿挨得多近。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指着模型底座说:“爷爷,这树的根都缠在一起呢!”
皇太孙听见了,蹲下来对她说:“就像咱们脚下的土地,看着是分开的,底下的根早连在一起了。”
入夏后,“共生试验田”里的新作物又有了新花样。农官们把非洲豆和中原的绿豆混种,结出的豆子又大又耐旱;西洋的番茄和岭南的辣椒嫁接,长出的果实又酸又辣,炒起菜来格外开胃,商队的厨子们都抢着要种子。
“这叫‘强强联合’,”农官笑着说,“把两种作物的好处凑在一起,就没有种不好的地。”
试验田旁新开了家“共生食铺”,专卖用新作物做的吃食:番茄辣椒炒非洲豆、双口锅炖海鱼、面包夹苜蓿草酱,每天都挤满了食客。掌柜是个曾走南闯北的商人,他说:“我跑了半辈子商道,就想让大家知道,天下的味道凑在一起,比山珍海味还香。”
皇太孙常去食铺吃饭,有时会遇到万国馆的留学生,大家围着一张桌子,用混杂的语言讨论哪种新菜最好吃。西洋的学生说番茄炒蛋天下第一,南洋的学生力挺鱼露豆腐,争到最后,总会笑着把筷子伸向同一盘菜。
“你看,”皇太孙对身边的侍官说,“吵架不可怕,吵完还能坐在一起吃饭,就没事。”
这年秋天,首届“万国农运会”在试验田旁举办。各国的农人比试谁种的海稻产量高,谁嫁接的果树结果多,谁养的牛羊最肥壮。中原的老农靠着“秸秆还田”法种出的海稻,亩产比去年又多了一成,赢得了金牌。
颁奖时,他捧着奖牌,对围观的人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土地的功劳,是西洋稻种的功劳,是大家互相学的功劳。”
萧煜和沈清辞坐在看台上,看着老农们互相握手道贺,看着不同肤色的人围着试验田交流经验,忽然觉得,这比任何盛大的典礼都让人动容。
“你看他们,”沈清辞轻声说,“没有王冠,没有朝服,就凭一双手,把日子过成了诗。”
萧煜望着远处的“万国树”模型,在夕阳下像镀了层金。“这树啊,”他说,“根扎得越深,枝桠长得越远,就越不怕风吹雨打。”
晚风拂过试验田,稻浪翻滚,带着番茄的酸甜、非洲豆的粉香、苜蓿草的清新,像一首无声的歌。皇太孙站在田埂上,看着这一切,忽然明白,所谓“盛世”,从来不是史书上的华丽辞藻,是田地里饱满的稻穗,是餐桌上蒸腾的热气,是不同的人,愿意为了同一片土地,弯下腰,伸出手,把日子一点点过成想要的样子。
而这样的日子,会像这“万国树”一样,根连着根,枝牵着枝,在时光里长得越来越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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