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在一栋很普通的居民楼里,白色的墙皮有些斑驳脱落,楼道里总是弥漫着各家各户饭菜的混合香气。
最近,对面那扇一直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了,崭新的家具一件件被搬了进去。
“妈妈,对面是不是要来新邻居了?”还是个小豆丁的你,嘴里含着棒棒糖,含糊不清地问着妈妈,小脸几乎要贴在自家的猫眼上。
妈妈也好奇地望了一眼:“对啊,看来要有新朋友了。”
终于,在对面的装修声彻底安静下来,之后的一个月,你看到一个非常漂亮的阿姨牵着一个男孩的手走了进来。
阿姨笑起来眼睛像月牙,皮肤白皙,像个电影明星。她牵着的那个小男孩,更是精致得像个瓷娃娃,睫毛长长的,安静地躲在妈妈身后。
“阿姨,你好漂亮呀!”你举着快吃完的棒棒糖,看得呆了,糖水顺着嘴角流下来都浑然不觉,“你们要住在这里了吗?”
漂亮阿姨被你逗笑了,弯下腰温柔地看着你:“是呀小朋友。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叫小溪。你们以后可以一起玩哦。”
那是你第一次见到小溪。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和背带裤,皮肤白皙,五官秀气得让你恍惚间差点以为是个女孩子。
你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新伙伴,心里一阵激动,感觉自己也能像大人一样“交朋友”了。
你鼓起勇气,大声说:“小溪你好!我叫洛洛!我们做朋友叭!”
妈妈听到动静也出来了,很快和漂亮阿姨热络地聊了起来,互相说着“以后多多关照”。
而小溪,只是静静地看着你,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什么情绪,也没有回应你的热情。阿姨有些抱歉地摸摸你的头:“洛洛呀,真不好意思,我家小溪有点怕生,你别介意啊!”
妈妈笑着打圆场:“哎呀,你家孩子长得真好看,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是呀是呀……”
大人们在一旁寒暄,你和小溪就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你第一次觉得,原来交朋友是这么难的一件事。
不过你年纪小,沮丧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就换了策略——既然直接交友失败,那就慢慢来!
从此以后,你没事就跑去对面敲门找小溪玩。他大多数时候还是很安静,要么在看书,要么在拼模型。有一次,你玩闹时不小心把他拼了好久的航模摔坏了。
一直安静的他突然就生气了,推开你的手,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你不要再烦我了!”
你愣住了。原来在你以为的一起玩闹里,他一直觉得是麻烦。
这次你是真的气馁了。交不成朋友就算了!你就…就找别的小朋友玩!看他一个人到哪哭鼻子去!
可是,这栋楼里除了他,哪里还有别的小朋友?你在家里憋了两个小时,实在无聊得发慌,最终还是一脸不情愿地拿起桌上那个你最宝贝的、穿着公主裙的洋娃娃,磨磨蹭蹭地又去了对面。
“小溪,对不起……”你把洋娃娃递到他面前,小手攥得紧紧的,心里有一万个不舍,但还是记得是自己先弄坏别人东西的,“我把我最爱的玩具给你,好不好?”
小溪瞥了一眼你手中那个亮闪闪的洋娃娃,眼神里原本是没什么兴趣的,但听到你说这是“最爱的”,他沉默了一下,然后伸出手。
你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心里一揪,下意识地往回缩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给我。”小溪说着,稍微用力把娃娃拿了过去。
你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的娃娃,在心里暗暗发誓:妹妹你放心,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救回家的!
结果,几年过去了,洋娃娃没能“救”回来,依旧端坐在小溪的书架上。而你和小溪,却莫名其妙地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一起上了同一所初中。
初中正是青春期悄悄萌芽的时候,每个人心里都开始藏着点不一样的心思。小溪慢慢长开了,个子抽条,以前比你矮半个头,现在你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他的轮廓越发清晰,褪去了儿时的雌雄莫辨,多了几分清俊少年的模样。
当然,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多来自其他女生的目光和悄悄塞进他书包的纸条。
“喂,这学期有多少个男生给你表白了?”某天放学路上,小溪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眼睛看着前方。
你现在也不是小时候那个只会疯玩的小丫头了,身材抽条,五官也长开了些,收到情书虽然意外,但内心也不是不窃喜的。
“两三个吧。”你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常,毕竟被人喜欢也是一种肯定。“你呢?”你准备好听到一个惊人的数字。
“两个。”他回答得很快。
“不可能!”你立刻反驳,“光我知道的就不下十个了!隔壁班那个谁,还有上次在操场……”
“我还以为你问的是男孩子。”他淡淡地打断你,侧过头来看你,眼神里有点你看不懂的东西。
你:“……”
真是大无语事件!
第二天早上,你们像往常一样一起走到学校教学楼底下。想当年小学时你们还在一个班,可惜他成绩太好,小升初后直接被选拔进了尖子班,而你在普通的平行班。
如今高中了,依旧如此。
“中午老地方见。”他挥挥手,走向另一边的楼梯。
你点点头,走进自己的教室。同桌班长已经坐在位置上了,他是个名副其实的学霸,戴着细框眼镜,待人温和有礼,对你尤其照顾。
“洛洛,早上好。吃早餐了吗?”他推了推眼镜,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
“吃过了。”你一边拿出早读要用的资料,一边随口回答,完全没注意到他手里原本拿着的一份三明治又默默塞回了书包。
班长沉默了一下,像是斟酌了很久,才低声问出了一个盘旋在他心里很久的问题:“洛洛,你……你跟隔壁班那个小溪,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你从资料里抬起头,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奇怪:“朋友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不是知道吗?”
“但是……朋友的话,会不会走得有点太亲密了?”班长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几乎每天都一起上下学,课间也总看到你们在一起……”
亲密吗?你愣住了。从小到大你们一直都是这样的,你早已习惯了生活里有他的存在。他的沉默,他的偶尔毒舌,他记得你不吃的菜,他知道你所有的糗事……
你没有立刻回答班长的话。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摊开的书本上。你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那些习以为常的陪伴,那些互不相让的斗嘴,那些他不经意间只对你流露的细微表情……好像,确实和别的朋友不太一样?
心里某个角落,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轻轻敲了一下,一个模糊又让人心跳加速的念头悄悄探出头来——你好像,是有那么一丢丢……喜欢小溪?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占有欲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