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儿跟着进了屋,站在门口,看着人们,轻手轻脚的把公公放到炕上,让他平躺着。
然后,二叔转身对堂哥说:“去后村儿找陈郎中,快点儿,跑着!”堂哥“嗯”了一声,挤开众人小跑着出了门!婆婆上了炕,跪坐在男人身旁,不知所措的问:“这是怎么了?早上出门儿时,不是还好好的?”
二叔掐着哥哥的人中穴,说:可能中暑了!”恐是怕吓着了,这个没见识的小脚嫂子,并没有多解释什么。
志有拿破蒲扇扇着风说:“要不都分开些,屋子太小,人太多了”人们才恍然大悟的纷纷退出屋几个!
那时候,好像掐人中和虎口这两个地方,什么病都能医好!这是普通老百姓总结的智慧,也是乡村文化不足,医学落后的具体体现吧!
出了屋,人们都没有走。战友坐在门坎上,登记依着门,该要和兴旺坐在台阶上!沉默一会儿后,开始小声说起来!
登记说:“我站的远,刚直起腰,就看见志有爹扶着树转了一圈儿,猛地就往地上栽下去了,”改要接话说:“我跟他是一起挑着山药往回走的,他突然说头特晕,让我头里先走,他扶着树缓一下!你说这年头咱们谁家都吃不饱,短不了头晕恶心的,我也没多想,就往前走了,可是才走了没两步,就听见咚的一声,回头看他已经倒了!这时候正好听见你喊了一声,我都没看见他是怎么倒的!” 兴旺也接下了话说:“我在你们后边不远,我看见了他扶着树,转了一圈倒下,我也没反应过来!太快了,本来还想着,到了他跟前问问怎么了呢?”……
通过他们的回忆!英儿总结出了来龙去脉,可是莫名的心慌让她不敢多问,要是中暑应该醒了呀?地里到家里怎么也得走了半个小时了!再加上叫人!背人时间更长些!
等到大夫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这期间,志有二叔让门外的人回去,地里还有活儿,说有事儿再叫他们,二锁留下来,因为平时他和志有玩得最好!想着有万一有事儿,跑跑腿儿什么的。
大夫通过症状,把了脉,把了好久好久,眉头也越拧越紧!最后他把手收回来,收拾了东西,顺便把二叔叫了出来,说:“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是脑出血!这种情况一旦倒地就不行了!最多也就今天晚上!给他准备后事吧!说完叹着气走了!
那天后半夜,志有的爹真的走了!连只言片语都没机会留下!
明明早上一起去的生产队,明明早上还去看了一眼,刚回家不久的大孙女。人怎么就没了!村里每年都会死人,志有也会去帮忙,可这次,他是第一视角直面死亡……他茫然又慌张!可忙忙碌碌的,也没有别人看起来的那么悲伤!
也许是时间太快,没有来的及!或者没有反应过来,父亲以后再也不回来了!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总说:“莫悲伤!这人呢!今天晚上脱了鞋,明早不一定能穿上!”后来在英儿的娘,志有的三叔身上也印证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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