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白衣如雪,紫眸妖异,正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敲着棋盘,不是相柳又是谁。
另一人,青衣卓然,清冷如月,正是隐龙山庄的主人,敖萱。
敖萱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拈起一枚白子,轻轻落在棋盘上,淡淡地开口:“你输了。”
相柳看了一眼棋盘,撇了撇嘴,随手将手中的黑子扔回棋盒:“不下了,不下了。每次跟你下棋,都像是在跟块石头博弈,半点乐趣也无。”
他说着,才将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防风意映,紫色的眼眸里,满是戏谑和嘲弄:“哟,这不是防风家的大小姐吗?怎么,我这庄子里的桃花阵,滋味如何?可还喜欢?”
防风意映这才明白,自己跑了半夜,其实只是在这方寸大小的庭院里打转。
羞辱、恐惧、愤怒……种种情绪涌上心头,她死死地咬着嘴唇,瞪着敖萱,声音嘶哑:“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直到这时,敖萱才终于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目光,很平静,没有愤怒,也没有轻蔑,就像在看路边的一块石头,一株野草。
“防风氏的大小姐,夜闯我隐龙山庄,所为何事?”敖萱的声音,也和她的目光一样平静,“是想偷些花草,还是……想杀个人?”
最后那四个字,她说得轻描淡写,却让防风意映如坠冰窟,浑身血液都仿佛被冻结了。
她知道,自己的一切图谋,在对方面前,都如同透明。
“将她带下去,好生‘招待’。”敖萱对一旁出现的侍女吩咐道,语气依然平淡,“别让她死了,也别让她太舒服。”
侍女恭敬地应是,上前架起已经瘫软如泥的防风意映,拖了下去。
相柳在一旁看得直乐:“就这么关起来?多没意思。要我说,直接废了修为,扔到涂山篌的床上,岂不是更有趣?”
敖萱瞥了他一眼,没理会他的恶趣味。
她站起身,走到书案前,取过两张空白的信笺,提笔蘸墨。
“写给谁的?”相柳好奇地凑了过去。
“一张,给青丘涂山氏的老夫人。”敖萱一边写,一边说,“另一张,给防风家的家主。”
她的笔尖在纸上行云流水,写下的字迹清隽飘逸,内容却客气得令人发毛。
“贵府小姐\/公子在我庄中小住,甚是思乡。为免其忧思成疾,还请家主于三日内亲至清水镇,商议归期。逾期,山庄将自行照料,届时玉体有何损伤,概不负责。”
相柳看着信上的内容,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啧啧,杀人诛心,够狠。我喜欢。”他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你这个姐姐,可比我这九头妖王,有趣多了。”
他已经能想象到,当这两封信送到涂山氏和防风氏手中时,那两大家族,会是何等精彩的表情了。
一场好戏,就要开场了。
两封信,如同两道催命符,以最快的速度,送抵了它们的目的地。
一封,送到了千里之外的防风家主手中。据说,那位一向以沉稳着称的家主,在看完信后,当场捏碎了自己最心爱的一只玉杯,脸色铁青地把自己关进了书房,半日未出。
另一封,则辗转送到了正在赶往清水镇路上的涂山老夫人的车驾中。
华贵的车厢内,气氛凝重如冰。
涂山老夫人手持信笺,那双历经沧桑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惊惶与不安。她身旁的涂山篌,早已面无人色,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隐龙山庄……敖萱……”涂山老夫人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声音干涩,“她竟然真的出手了……篌儿,你……你告诉我,你和意映,究竟瞒着我做了什么?”
涂山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浸湿了背后的衣衫:“祖母,孙儿……孙儿只是想……想让二弟回来后,能安心养病,不再为俗事所扰……”
“混账!”老夫人猛地将信拍在桌上,气得浑身发抖,“你当我是老糊涂了吗!囚禁兄长,勾结他的未婚妻,谋夺宗主之位!你这点伎俩,骗得了谁!如今惹上了这尊煞神,你是想让我们整个涂山氏,都为你陪葬吗!”
她口中的煞神,指的自然是敖萱。
西炎王被废去神力,沦为废人一事,早已不是秘密。整个大荒的顶尖势力,都知道了那个清冷如仙的隐龙山庄庄主,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涂山篌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失踪多年,被他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弟弟,竟然会被这样的人物所救。
“传令下去,全速前进!”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另外,备上厚礼!最厚的厚礼!我们不是去兴师问罪,是去……赔罪!”
最后两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三日后,清水镇外,尘土飞扬。
涂山氏和防风氏的豪华车队,几乎在同一时间,抵达了镇口。两方人马相遇,看着对方脸上如出一辙的焦急与惶恐,连客套的心思都没有,便一言不发地朝着隐龙山庄的方向赶去。
然而,这支足以让任何一方诸侯都为之侧目的庞大队伍,却被拦在了那扇朴素的山门之外。
一个眉清目秀的侍女,站在门口,对着两位权势滔天的家主,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
“我家庄主正在品茶,还请两位家主和诸位贵客,在此稍候。”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从日上中天,等到日头偏西。
涂山老夫人和防风家主,这两位在大荒跺跺脚都能引得一方震动的人物,就这么在山庄门口,站了一个时辰。他们带来的那些精锐护卫,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无疑是一种极致的羞辱。但他们,只能受着。
终于,山门缓缓打开。
还是那个侍女,引着他们走了进去。
见面的地点,并非庄严肃穆的会客厅,而是在后山的一处露天水榭之中。
水榭建在溪水之上,四周桃花烂漫,风景美不胜收。
敖萱就坐在水榭中央的石桌旁,一身青衣,神情淡然,仿佛真的只是在享受午后的闲暇时光。
而在她身旁,一个清瘦的白衣青年,正跪坐在小几前,专注地烹着茶。
当涂山老夫人和涂山篌看到那个青年的侧脸时,两人的身体,都猛地一震。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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