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不由微微皱眉。
里正,算不上朝廷的正式官职。
没有俸禄,却有催缴徭役赋税、督种春田,捕贼缉盗的职责。
要是明年,陈丰田以朝廷的名义,让他们家出一名丁壮服役,那还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但丁税是在春种之后,他还有时间可以筹划。
而且,他想报仇,想的可不只是挤掉里正之位那么简单。
不过,心中想法自然不会跟沈朗说,而是继续问道。
“伯父觉得,我该怎么办。”
沈朗却没接话,而是转而说道:“周律规定:一里八十户,其有名望,能服众者,为里正。”
“陈丰田能当里正,那是因为他爹的名望。”
“明年又是新一年的察举,你要是能扬名,未必不能抢了他的里正位置。”
“就算不行,盛名在身,陈丰田也不敢随意动你。”
江尘听完,若有所思。
倒不是想着怎么谋夺里正的位置。
而是那一日梦中,他的身份不断改变,命星也随之变化。
听到沈朗说完,他心中已有了其他的想法。
要是他真的成了里正,是不是代表身份也改变了。
到时候命星是不是也会变化?命星变化肯定也会引起龟甲的变化。
想到这,他也有些好奇,要怎么借狼养名了。
“那伯父,我该怎么做?”
沈朗见到江尘终于被说服,得意抚须。
沈砚秋这时候开口:“爹,江尘猎狼的事情,早已经传出两三个村子了,也不用再做什么了吧。”
江尘也是这么觉得。
虽然他自觉低调得很。
但是随着那些来围观的村民见到狼王尸体之后,他猎狼的事情应该渐渐传扬出去了,甚至永年县都可能有人听说过。
“不够,这只是民众的口口相传,如无根之浮萍,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忘干净了。”
江尘听这意思,沈朗还有别的想法。
听沈朗的话,沈家曾经应该也是士族,该对察举取官很了解。
江尘这次是诚心发问:“请伯父教我。”
沈朗略微沉吟后,却没直接回答:“三日之后,你再来见我。”
看来,沈朗是也真的准备把为江尘养名当正事来做。
他如此说了,江尘也就只能等到三天之后再来了。
虽说临走时,江尘对这未来岳父也多了几分好奇。
看得出来,对方也不是死读书的。
但今日一上来就想帮他养名,反倒显得有些迫切了,总让江尘觉得沈朗有些别的目的。
可江尘看着送他出门的沈砚秋也一脸思索的样子,不由掐了掐那嫩红小脸:“想什么呢。”
“没,没有。”沈砚秋脸上带上一抹粉红:“其实,你若是不愿养名就算了,我可以跟爹说。”
“谁说的,哪有男人不愿扬名的。”江尘笑了笑:“别想太多了,回去吧。”
就算沈朗有什么谋划,愿意拿沈砚秋作饵他也吃了。
看沈朗的行事做派,总不能连亲女儿都害吧。
离开沈家两日后,江尘再次取出龟甲。
命星垂落星光,光华再次积满。
【当前命星:山民】
【今日运势:平】
【中凶:二黑山中,生有一只十年份野山参,可去采摘。雪深路陡,极易受伤。】
【平:长河村外河流处,有玉石沉积,若是下水捕捞,或许能有所收获。河上积雪未化,取之艰难。】
【中凶:今日上二黑山,可遇见受伤的羚羊。雪深路陡,附近有狼群游荡,恐有性命之危。】
得!
江尘只扫了一眼卦象,就再没有想看的欲望。
大雪封山,哪怕山中有什么机缘,对他来说也根本没法进山,全成凶卦了。
就连长河村的玉石,因河面再次冻实,再加上积雪。
现在过去凿冰取玉,也跟拿命冒险差不多。
卦象只给一个平字,简直是高看他的能力了。
不过,本来大雪封山后,江尘也没打算再上山。
此刻看完卦象,更是不太关注了。
又等了一日,江尘再次来到沈家。
沈朗没多说话,直接递给他一个书册;
沈砚秋在旁边看着,表情却有些似笑非笑。
江尘有些疑惑的接过,翻开第一页。
上面写着一行字:【江二郎除害:雪夜猎白狼】。
看着这一行大字,江尘嘴角不由抽了抽。
不用问,这江二郎说的就是他了。
难不成,沈朗这三天,一直就在写这个册子?
可仅仅是标题,就让江尘有些尬到脚趾抠地了啊。
但毕竟是沈朗花三天写出来的,江尘只能耐着性子往下翻。
册子上写的不是诗文,而是戏本,剧情也很简单,共分四折。
第一折:张癞子上山身死,百姓畏惧狼灾,惶惶不安;
第二折:江二郎参加义兄葬礼,见百姓惶恐不安,立誓斩杀白狼王;
第三折:江二郎一人上山,在山中与白狼王鏖战三日夜。
这也是戏本里刻画最多的部分,详细写了三日间,江二郎与狼王在雪山中纠缠、互有胜负,最终在第三日夜,大雪落下时,一箭射死狼王。
这段看得江尘一愣一愣的。
他可没有这本事啊,这江二郎不是他吧。
但别说,看的倒挺过瘾。
继续往后翻。
第四折:村中百姓都以为江二郎已死,有人哀痛惋惜,有人奚落嘲讽,有人愈发惶恐狼灾,想逃到军心。
正当全村愁云惨淡时,铜锣炸响,狼灾来袭,众人慌乱不已。
可等大家战战兢兢前去应战,却见江二郎一人一弓一刀,负白狼王尸体归村。
至此,戏终。
抛开“主角可能是自己” 这一点。
沈朗写的这个戏本绝对是上乘之作。
气氛营造、情绪拉扯都极佳,剧情有起有伏、扣人心弦。
就这本事,要是放到后世写网文,应该也能吃上饱饭。
见江尘读完,沈朗淡笑开口:“如何?”
江尘有些尴尬地抬头:“这上面写的,应该不是我吧?”
“这三山村,难道还有第二个江二郎不成?”
“可这上面的事,我没做过啊。”
他哪有本事和狼王在雪山里鏖战三天三夜?
不被狼王咬死,也得被冻死,这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
“戏文戏文,自然是有真有假,难不成《丹凤传》写的都是真的?” 沈朗促狭发问。
想想也是,毕竟也是为了给自己扬名。
江尘按下尴尬,开口说道:“那这戏本,伯父打算怎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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