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把最后一笼桂花糖馅饼端出锅时,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额前的碎发。她抬手抹了把汗,指尖沾着的糖霜在脸颊上蹭出道白痕,倒让她想起刚穿来时,武大郎把灶灰蹭在鼻尖的傻样。
“媳妇,县太爷家的宴席订单,咱这桂花饼算赶上了?”武大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点小心翼翼的雀跃。他手里捧着个粗瓷碗,碗里盛着刚晾好的绿豆汤,碗沿还沾着片没捞干净的绿豆皮——这是他新学的“冰镇”法子,把碗泡在井水里半个时辰,凉丝丝的比啥都解渴。
潘金莲回头时,正撞见他踮脚把碗往她面前递,膝盖处的旧伤让他动作有点僵,却硬是把碗举得稳稳的。她心里软了软,接过碗喝了一大口,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去,把满身的热燥压下去大半:“放心,刚让王婆送去试吃的那筐,管家说‘甜得正好’,两百个准能成。”
“那太好了!”武大郎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转身就往面缸跑,“俺再和两盆面!得多备点,可不能误了时辰。”他脚下的布鞋沾着面粉,踩在青石板地上悄没声,倒比刚穿来时利索多了——自打潘金莲教他“踮脚走省力气”,他就总偷偷练,现在连挑水都比以前稳当。
潘金莲看着他弓着背和面的样子,突然想起上周他为了抢回被地痞掀翻的摊子,愣是拖着伤腿挡在她身前,举着擀面杖喊“不许碰俺媳妇”。那时他脸都白了,膝盖肯定疼得厉害,却梗着脖子不肯退。她当时没敢说,其实那会儿她手里早攥着记账本,上面记着地痞头头前阵子欠的酒钱,早想好了要去酒馆堵人算账。
“傻样。”她低笑一声,转身往灶台添柴。灶膛里的火光舔着木柴,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的,倒像她此刻忽软忽硬的心肠。
正忙得团团转,门外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力道又急又重,像是有人在砸门。武大郎手里的面杖“哐当”掉在案板上,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往潘金莲身前站,膝盖的疼痛让他踉跄了一下,却还是把她护得严严实实:“谁?”
“是俺,王婆!”门外的大嗓门透着喜气,“快开门,有天大的好事!”
潘金莲绕到武大郎身前拉开门,王婆挎着个红布包挤进来,脸上的褶子笑成朵菊花:“县太爷家的管家又来了!说你家这桂花饼太受欢迎,宴席上人人都夸,让再添一百个!还说……”她故意卖了个关子,从布包里掏出个小锦盒,“这是县太爷赏的,说给你家添点喜气!”
潘金莲打开锦盒的瞬间,武大郎“呀”了一声。里面是支银钗,簪头镶着颗小小的珍珠,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比他上次偷偷买的那支桂花簪子,不知精致了多少倍。
“这太贵重了……”潘金莲下意识想推回去,手腕却被王婆按住。
“拿着拿着!”王婆笑得眼睛都眯了,“县太爷说了,这叫‘赏有能者’!你俩把小摊子经营得这么好,该得的!”她说着往灶台上瞅,“哎哟,这新烤的饼闻着更香了?快给俺来两个,俺也沾沾喜气!”
送走王婆,潘金莲把银钗往武大郎手里塞:“你收着,这是你应得的。”她可没忘,为了这桂花馅的方子,他跟着她试了十几次,每次都把最甜的那口让给她尝,自己啃着烤糊的边角。
武大郎的手直抖,把银钗又推回来:“给、给你!你戴好看。”他耳朵红得要滴血,转身就往面盆里埋脸,“俺继续和面!”
潘金莲看着他埋在面里的后脑勺,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人,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她把银钗插在发髻上,珍珠贴着头皮凉凉的,心里却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
傍晚收摊时,账本上的铜钱串成了长长的一串,挂在房梁上晃悠,叮当作响。武大郎搬了张小板凳坐在灶前,借着柴火的光数铜钱,数着数着突然抬头:“媳妇,咱今晚吃饺子吧?就包你最爱吃的白菜猪肉馅!”
“好啊。”潘金莲往锅里添着水,“不过得等武松兄弟的信,他说今儿会捎信来。”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啾啾”的鸟叫声——是他们约好的暗号,武松的信到了!武大郎一蹦三尺高,差点忘了膝盖的伤,跌跌撞撞跑去开门,手里还攥着枚没数完的铜钱。
信是武松托驿站转来的,字里行间都是急脾气:“哥嫂放心,边关案子快结了,俺很快就能回去!听说哥嫂把摊子开成了阳谷县的招牌?等俺回去,必须给你们打下手,咱把饼摊开到边关去!”
武大郎把信念了三遍,嗓门越来越亮,最后干脆站在灶台边,手舞足蹈地比划:“听见没?咱要把饼摊开到边关去!到时候让那些当兵的都尝尝你做的桂花饼!”
潘金莲看着他激动的样子,突然想起刚穿来时,两人对着空米缸发愁的夜晚。那时她总觉得这日子没盼头,是他把最后半块冷饼塞给她,说“总会好起来的”。现在想想,他说得真对。
饺子下锅时,香气混着柴火的烟味飘满了小屋。潘金莲往武大郎碗里夹了个鼓鼓的饺子:“快吃,多吃点才有力气想边关的摊子怎么开。”
武大郎咬了一大口,烫得直呼气,却含糊着说:“必须的!到时候咱……咱雇两个人!让你不用再这么累……”
“雇人哪有自己做的香?”潘金莲笑着反驳,又往他碗里添了个饺子,“不过倒是可以教他们做,让咱这‘金桂饼铺’的名声,传遍边关去!”
灶膛里的火越烧越旺,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紧紧挨在一起。铜钱在房梁上晃悠,银钗上的珍珠闪着光,锅里的饺子咕嘟咕嘟冒着泡,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桂花味。
潘金莲看着武大郎被饺子烫得直吐舌头的傻样,突然觉得,所谓的好日子,哪需要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不过是有人陪着你数铜钱,有人记得你爱吃的馅,有人和你一起,把一个个平凡的日子,过得像这饺子一样,鼓鼓囊囊,暖乎乎的罢了。
她低头咬了口饺子,白菜的清爽混着猪肉的香在嘴里散开,心里悄悄补上一句:“还要加上,有人会在你说‘开去边关’时,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说‘必须的’。”
窗外的月亮升起来了,把银辉洒在门口的石板路上,像铺了层霜。屋里的灯还亮着,灶台上的锅里,饺子还在欢快地翻滚,像是在为这越来越好的日子,唱着热闹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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