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怎么了？”
小哥红着脸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请我吃东西，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噢，我叫林晚。”林晚灿然一笑。
小哥的心漏跳了半拍，顿了一秒才赶紧开口，“我姓乔，叫乔志，你以后缺香料可以提前告诉我，我帮你提前备好。”
乔志？
这不是小猪佩奇里那个爱恐龙的小猪吗？
林晚强忍着笑点了点头，“好的，乔同志，我记住了。”
林晚跟乔治道了别，脚步轻快的朝街道办事处的方向走去。
乔志这个人看着只是个供销社的售货员，但对于林晚来说却是一条人脉。
做生意，货源是根本。
尤其是香料这种紧俏货，以后用量大了，能有个稳定供应的渠道，比什么都强。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今天送出去的这半斤卤肥肠，会为她进军供销社带来多大的助力。
街道办事处离供销社并不远，拐过两条街就到了。
那是一排灰扑扑的平房，门口挂着一块黑底白字的木牌。
上面写着“红星路街道办事处”。
林晚到的时候，顾凛川和刘师傅正站在门口的大槐树下。
刘师傅显然等的有些着急，抱着那个大号的搪瓷饭盒，在树下来回踱步，嘴里还念念有词。
看见林晚过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来，压低了声音，一脸焦急：“丫头，你可算来了，再不来，这肉都快凉透了。”
顾凛川站在一旁，虽然没说话，但看到林晚出现，紧绷的下颌线明显松弛了些。
“刘叔放心吧，包了这么多层，凉不了。”林晚安抚了一句。
现在正是上班时间，院子里人来人往，大多是来办事的居民。
三人一进门，一个戴着袖章的大爷拦住了他们。
上下打量了一眼：“你们找谁？”
“大爷您好，我们找马主任。”顾凛川客气的回道。
“找马主任？”大爷的语气带着几分审视，“她正忙着呢，你要是没跟她提前说过，就改天再来。”
顾凛川脸上的客气不减，“那麻烦大爷跟马主任说一声，就说顾凛川来了。”
大爷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随即扶了扶挂在鼻尖上的眼镜，重新打量起顾凛川来。
看了半晌，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玉梅家的二小子？”
顾凛川也仔细看了看这位大爷，但是脑海中完全没有印象，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我母亲确实叫苏玉梅。”
大爷脸上立，换上了一副笑脸，“原来是你小子呀，马主任在办公室呢，你们自己上去吧。”
顾凛川道了谢，领着刘师傅和林晚，顺着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上了二楼。
走廊里很安静，能听到各个办公室里传来的说话声，和算盘拨动的声响。
林晚回头看了看门口的大爷，小声问道：“这位大爷你认识吗？”
“没什么印象，”顾凛川摇了摇头，“待会儿问问马姨。”
他们走到最里头的办公室门口，门上挂着“主任办公室”的牌子。
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略带疲惫的声音。
“……所以说，你们纺织厂不能把所有解决不了的麻烦都推给街道办！我们人手也有限，经费也很紧张……”
门外的三人对视一眼，停住了脚步。
直到里面的电话挂断，顾凛川才抬起手，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
“请进。”里面传来一道干练的女声。
顾凛川推开门，三人走了进去。
办公室不大，一张办公桌，一个文件柜，就占了多半空间。
桌后坐着一个约摸五十岁上下的女人。
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正在审阅文件。
她就是马桂芳。
听到动静，马桂芳从文件里抬起头，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
最后落在了为首的顾凛川身上，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马姨，我是顾凛川！”顾凛川先开了口，声音平静，“这次探亲，来看看您。”
马桂芳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摘下眼镜站了起来。
她几步绕出办公桌，走到顾凛川面前扶了扶眼镜，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
“你是……玉梅姐的儿子？”她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你这眉眼，简直跟你妈年轻时候一模一样。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她拉着顾凛川的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语气里满是亲近和感慨：“上次见你，还是在你妈的葬礼上……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多年也不来看看马姨。”
“以前，是我不懂事。”顾凛川垂下眼，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
但林晚知道他心里并不像表面这么平静。
马桂芳叹了口气，目光转向他身后的林晚和刘师傅。
当她看到林晚时，眼神顿了顿，透出几分好奇。
这姑娘长得清秀水灵，一双眼睛又亮又黑，透着股机灵劲儿。
打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既不露怯也不张扬。
“这位是？”
“马姨，这是我爱人，林晚。”顾凛川介绍道，又指了指刘师傅，“这位是刘卫国，刘师傅，国营饭店的大厨。”
“马姨好。”林晚微笑着点了点头。
刘师傅也赶紧跟着喊了一声：“马主任好！”
“好，好。”马桂芳的目光在林晚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又转头看向顾凛川，嗔怪道：“你这臭小子，找了个这么好的媳妇儿，结婚也不告诉我一声。”
“马姨，你也别怪他，我跟他刚领证，还没办酒呢。”林晚赶紧替顾凛川解围。
“等他下次休假回来，我们一定请您去家里好好坐坐。”
一番寒暄，办公室里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马桂芳招呼他们坐下，又亲自给他们倒了水。
“凛川，说吧，今天来找马姨，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马桂芳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她当了这么多年的街道主任，太了解这些孩子们了，无事不登三宝殿。
刘师傅一听这话，抱着饭盒的手又紧了紧，求助似的看向顾凛川。
顾凛川将茶杯放在一旁，坐直了身子，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马姨，我们今天来，确实是想请您帮个忙。”
“我媳妇儿想成立一个食品加工小组，挂靠在咱们街道办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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