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朝阳刚跃过沙丘,蒙力克的五百骑兵已列成楔形阵,朝着白狼营地的方向疾驰,马蹄扬起的黄沙遮天蔽日。顾晏握着断火石铜盒,靠在马背上剧烈咳嗽,嘴唇的青紫色愈发浓重 —— 冰魄草根的药效已撑不了多久,可他仍死死盯着前方的草原:“快…… 去前面的‘月牙湾’设伏,那里有芦苇丛,适合用艾草粉阻敌。”
苏木立刻点头,带着精锐往月牙湾赶。苏念在营地内收到巴图鲁的回报,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塔塔尔首领,能否借你部落的‘绊马索’?我们在营地外的沙丘后设第二道防线,等蒙力克进入月牙湾,就拉索断其后路!” 塔塔尔首领二话不说,挥手让手下扛来十几捆浸过油脂的麻绳:“沈小姐放心,塔塔尔的汉子虽不善用计谋,却能帮你挡住骑兵的冲击!”
半个时辰后,月牙湾的芦苇丛里,顾晏、巴彦带着精锐埋伏其中,手里攥着点燃的艾草粉包;苏念则和塔塔尔首领守在沙丘后,盯着远处的尘烟。“来了!” 苏木低喝一声,蒙力克的骑兵已冲进月牙湾,为首的蒙力克举着弯刀,嘶吼着:“拿下白狼营地,活捉沈清辞!”
“撒!” 顾晏一声令下,十几包艾草粉同时扔向骑兵,浓烟瞬间裹住芦苇丛,马匹受惊嘶鸣,纷纷扬起前蹄。巴彦趁机带着精锐冲出去,用弯刀砍断马腿,骑兵们摔在地上,又被苏木撒来的醉仙草碎末困住,腿脚发软无法起身。
可蒙力克却异常镇定,他勒住马,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 正是被抢走的解毒方子密信!“顾晏!想救你的命,就把断火石交出来!” 蒙力克将信举过头顶,冷笑,“这半张方子在我手里,另一半在青禾营地的窖洞,没有我,你们永远拿不到完整的方子,你身上的腐骨粉毒,撑不过三天!”
顾晏的脸色瞬间惨白,咳嗽得更厉害,却仍将铜盒往身后藏:“蒙力克,你以为拿方子就能要挟我?青禾营地的炸弹若炸了,漠北的部落都会遭殃,你也逃不了!” 蒙力克却挥手让手下押出两个青禾营地的旧部:“我早抓了你的内应!再不交断火石,我就杀了他们,让你永远别想里应外合夺营地!”
苏念在沙丘后看得清楚,心里急得冒汗 —— 若顾晏交了断火石,排除炸弹的希望就没了;可若不交,内应和顾晏的毒都危在旦夕。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是青禾营地的旧部首领阿古拉!他带着三十个旧部,举着海棠旗冲过来:“蒙力克!你背叛沈将军的遗愿,我们不跟你干了!”
原来阿古拉收到苏念的消息后,故意被蒙力克抓住,就是为了找机会里应外合。旧部们见状,纷纷倒戈,对着蒙力克的骑兵发起进攻。蒙力克脸色骤变,想挥刀杀了手里的内应,却被阿古拉一箭射穿手腕,密信掉在地上。顾晏趁机冲过去,捡起密信,巴彦则带着精锐将蒙力克的骑兵团团围住。
“蒙力克,你输了!” 苏念策马赶来,短刀抵住他的喉咙,“青禾营地的窖洞在哪?另一半解毒方子藏在什么地方?” 蒙力克却狂笑着:“你们赢不了!青禾营地的炸弹不止一处,断火石根本没用!而且…… 我已经联系了‘秃鹫部落’,他们明天就会带三百骑兵来支援,到时候你们都会死!”
话音刚落,蒙力克突然翻身下马,往芦苇丛深处跑,他的几个亲信立刻冲过去挡住追兵。巴彦想追,却被顾晏拉住:“别追了…… 先回营地,我的毒……” 话没说完,顾晏就眼前一黑,从马背上摔下来。“顾晏!” 苏念立刻冲过去,将他扶起,从怀里摸出最后一点冰魄草根,塞进他嘴里。
回到白狼营地,老首领让人将顾晏抬进帐篷,苏念则和部落首领们围着地图议事。塔塔尔首领指着青禾营地的西北方向:“窖洞应该在那里,我年轻时去过,那里有个天然的石洞,易守难攻。蒙力克说断火石没用,说不定炸弹有其他机关,我们得小心。”
阿古拉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张草图:“这是青禾营地的布防图,蒙力克的余党主要守在窖洞和营地大门,我们可以分三路进攻:一路去大门吸引注意力,一路去窖洞拿根脉和方子,一路去排除其他地方的炸弹。”
苏念刚要点头,就见顾晏的贴身精锐匆匆跑来,脸色苍白:“沈小姐!不好了!顾大人醒了,他说…… 他说断火石的铜盒里有问题,里面刻着‘秃鹫部落’的标记,好像是个追踪器!”
苏念心里一沉,立刻冲进帐篷,顾晏正拿着铜盒,指着盒底的刻痕:“这是秃鹫部落的图腾,蒙力克故意把断火石给我们,就是为了让秃鹫部落追踪我们的位置,明天他们来支援时,就能直接找到白狼营地!”
众人脸色骤变,塔塔尔首领立刻说:“我们得赶紧转移营地!或者把铜盒扔到别处,引开秃鹫部落的注意力!” 苏念却摇头:“不行,断火石是排除炸弹的关键,不能扔。而且我们明天就要去夺青禾营地,转移营地会耽误时间。”
就在这时,巴图鲁匆匆跑来,手里拿着一个从蒙力克亲信身上搜出的小布包:“沈小姐!这里面有半袋黑色的粉末,阿古拉说这是‘引火粉’,只要遇到断火石的寒气,就会燃烧,能引爆周围的火药!”
苏念打开布包,粉末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她瞬间明白过来:“蒙力克早就计划好了!他知道我们会用断火石排除炸弹,只要断火石靠近火药,引火粉就会燃烧,反而会引爆炸弹!”
帐篷内陷入沉默,过了片刻,老首领开口:“或许…… 我们可以用‘寒潭水’浸泡断火石,寒潭水的寒气比断火石重,能抑制引火粉的燃烧。寒潭就在青禾营地附近,我们明天可以先去取潭水,再去夺窖洞。”
苏念点头,刚要安排行程,就见一个哨探浑身是汗地冲进帐篷:“沈小姐!不好了!秃鹫部落的骑兵已经到了营地外二十里,他们举着黑旗,好像已经知道我们的位置了!”
“这么快?” 苏念心里一震,顾晏挣扎着坐起来,握着她的手:“别慌…… 我们可以将计就计,让秃鹫部落以为我们还在营地,然后悄悄去青禾营地,等他们发现时,我们已经排除了炸弹,拿到了方子。”
众人立刻开始准备:巴图鲁带着十个精锐留在营地,点燃艾草制造有人的假象;苏念、顾晏、巴彦、苏木则带着部落兵力,趁着夜色往青禾营地赶。夜色中的草原格外寂静,只有马蹄声和风声,苏念看着身边脸色苍白的顾晏,又看了看远处秃鹫部落的火光,心里满是疑问:寒潭水真的能抑制引火粉吗?青禾营地的炸弹还有没有其他机关?秃鹫部落发现上当后,会不会去偷袭空无一人的白狼营地?
刚靠近青禾营地,就见营地内亮起火把,蒙力克的声音在夜风中传来:“沈清辞!我知道你来了!窖洞的门已经被我锁了,钥匙在秃鹫部落首领手里,你们永远别想拿到解毒方子!”
苏念握紧短刀,看着营地内的火光,心里一沉 —— 蒙力克果然还有后手,这场夺营之战,比她想象的还要艰难。而顾晏靠在她身边,呼吸越来越微弱,冰魄草根的药效,已经快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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