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民政局出来,温静打开又合上离婚证,无波无澜地把它放进包里。
她扭头,对身旁的男人说:“傅宴北,再见。”
傅宴北凝视着温静。
和她刚才情绪激动愤慨时不一样,她很平静,没有想象中的喜笑颜开。
他薄唇轻启:“一起吃个午饭。”
温静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要,我还有事。”
说完,她迈开步子下台阶。
傅宴北伸出手臂,拉住她的手,嗓音淡淡:“我有事跟你说。”
温静觉得这男人在诓她。
呵,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面无表情地上下打量他,掰开他修长的手指,扬起下巴:“你想说,我就得听吗?”
那模样透点小得意,在他面前傲娇起来了。
傅宴北站在原地,挑了下眉。
温静走完最后一层台阶,傅宴北长腿一迈,两步并作一步,捉住她的手腕,扯她入怀。
猝不及防,温静撞进傅宴北温热的胸膛。
下腹部却猛地一抽,痛得她腿一软,差点没站住。
傅宴北脸色骤变,手臂收紧:“怎么了?”
她双手攥着他的西装领口,又痛又恼,声音虚软地骂他:“傅宴北,你是土匪吗?怜香惜玉,你学不会?疼啊……”
傅宴北垂眸。
她脸色发白,不是装可怜。
他眸色深沉,弯下腰,直接打横抱起她,朝车上走。
“送你去医院。”
温静顿时就慌了。
“我不要去医院。”
傅宴北:“为什么不去?脸都发白了。”
温静看着他性感的喉结,顿了顿,再抬头时,眼睛里蓄着一层湿漉漉的光:“去医院,会勾起我不好的回忆。”
知道她在说什么,傅宴北目光轻瞥她精致的脸,声音微哑:“哪里疼?为什么会疼?”
“肚子…”瞥见他态度松动,温静立刻趁机发挥,委屈地瞪他一眼,“才出院几天,你刚才又那么凶,吓到我了,现在才疼的。”
傅宴北眸底掠过一丝愧疚。
温静佯装大度,声音轻柔:“我想回去躺着歇会儿就好。”
傅宴北似笑非笑地凝着她,“确定只是这样?”
温静认真地点头,乖乖地靠在他肩颈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肌肤,带起一片细密的酥麻。
傅宴北西装下的肌肉紧绷,脸上却是淡然沉静。
周霖拉开车后门,傅宴北径直抱着温静坐进后座。
门关上,周霖小跑着回到驾驶位,“傅总,去哪?”
傅宴北看了眼怀里同样正在看他的女人,“你说呢。”
温静红唇轻启:“水郡湾。”
“好的,傅总。”周霖启动车子,驶离民政局门口。
不知为何,温静觉得今天的傅宴北出奇地好说话。
这个念头让她胆子大了些,便悄悄从他身上挪开,坐到了一旁的座椅上,暗中观察他的神色。
傅宴北伸手拿过柜子上的文件夹,没有翻开,而是递到温静面前,对上她打量的视线,“看什么?”
“以为你又要埋头工作,”温静接过文件夹,“这是什么?”
“不想看,就还给我。”
温静撇撇嘴,低头仔细浏览资料。
内容是关于绑架案的详尽记录,甚至连每次通话的精确时间与时长,都一一在列。
傅宴北:“之前没告诉你,是因为部分信息还在审查,不够准确。另外,我更想等一切明朗之后,再让你知道。你之前身体虚弱,我怕你知道了会劳神伤身。”
“哦。”
温静轻应了声,继续翻页看。
其实事情都已经发生,她只是想要一个他的态度。
怎么会不怕呢?
现在回想起来才真感到后怕。
如果绑匪要的不是钱,而是命……
她可能要对世间的一切美好说拜拜了。
温静低着头,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胡诌赵忆歆和宋青松的事?”
“我没那么想过。”傅宴北靠在椅背上,“有媒体早就拍到过他们一起看画展,那个记者还为此敲诈了他们一笔。”
“那他们俩到底有没有……”
傅宴北:“宋青松一口咬定是清白的。这种事,捉奸捉双,我没凭没据的,怎么去开口问赵忆歆?”
温静把资料还给傅宴北,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若再步步紧逼,与绑架那个五岁孩子、利用她幼小心灵的绑匪,在本质上又有何区别?
“常听人说,不要介入别人的因果,容易遭遇不幸。可我都没管这些破事,他们还是不放过我。”
傅宴北抿了抿唇:“你可以跟我说的。”
温静看着前挡风玻璃,“我不知道你有怎样的童年,让你把家人和自己死死地捆绑在一起,觉得维护他们是一种共同的责任。就是你明知他们做得不对,但你没有阻止,而是把我的感受当成了可以妥协的、默认的选项。”
她顿了顿,转过头看着他,轻声问:“在你心里,我和孩子们,永远都比不上你们傅家人,是吗?”
傅宴北:“要听真心话吗?”
温静望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那片深潭里找到一丝裂痕,一点爱意,或日久生情的证据。
可他的情绪像深不见底的黑洞,吞噬了她所有投去的微光,不留一丝波澜。
“你在乎过我们吗?我说的是,像你在乎傅家那样,本能地去在乎我和孩子?”
傅宴北从小被教导,家族名誉高于一切。
他嘴唇刚一动,温静就像预感到什么,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别说了。”
她鼻子一酸,热意涌上眼眶,“若是你说在乎,肯定是骗我的。说不在乎,我又承受不住。算了,我替你讲明白:不够爱,所以没放在心尖上,但我呢,好歹也占了你一点舍不得和一点愧疚,是吧?”
傅宴北想拿开温静的手,她却泪眼汪汪地望着他,继续说:“你娶我的初衷,我知道了,是为了跟家里抗衡。所以现在再说爱啊、在乎啊,这些词就显得特别轻飘飘的,苍白又无力。”
傅宴北抬手,用指腹抹去温静眼角的泪水。
因家族业务拓展,他童年有很长一段时间跟在爷爷身边,居于京市。
在那里,他没有固定的同学,也交不到长久的朋友。
永远在适应新环境,来不及告别,也无需留恋。
这是身为继承人,所要习惯的第一课。
人被束缚久了,从身体到灵魂都渴望着能不管不顾地挣脱一次。
不可否认,傅宴北当初娶温静,是带了点意气用事。
温静别开脸。
她看着窗外,闷闷地说:“刚才的话你忘了就好。其实我也没好到哪儿去,当时我妈走了,我六神无主,林姨说要给我介绍个依靠,我立马就答应了。”
“见到你第一面,我心里可美了。你长得帅,又帮过我,我当时就想,嫁给你可真不赖。”
“可我这个人啊,就是贪心,得了你的人,花了你的钱,还痴心妄想能得到你的心。”
“现在想想,都是我自个儿活该,鬼迷心窍,得寸进尺。”
听到她自嘲的话,傅宴北喉结滚动,所有言语都哽在喉间。
他一把扶住温静的双肩,迫使她转过身来。
下一秒。
不等她看清他眼中的情绪,便已俯身以吻封缄,将她困在车窗冰冷的玻璃与他火热的胸膛之间。
退无可退。
温静不可置信地睁大眼,手下意识抵住他。
可她微弱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男人分毫。
推拒的手反而被他胸膛的热度烫到,最终只能任他加深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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