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温静洗漱完,穿好衣服,特意去客卧看看。
推开门,床铺整洁干净,看样子昨晚傅宴北没回来。
神神秘秘的。
她问过姜莱,连她也不知道。
至于问周霖?
算了,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温静边吃早饭,边琢磨昨晚对傅宴北说的话。
他听进去没有?
她等不起了,必须尽快走。
出国手续这两天就能办好。
她不想在离婚冷静期后再横生枝节。
夜长梦多。
温静打电话给周霖,对面居然是秒接。
周霖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睡觉的傅宴北,低声问:“太太,有什么事吗?”
“他呢?”
周霖:“傅总在公司,昨晚熬夜处理事情,这会在补觉。”
温静捏着手里的纸巾,问:“处理什么事?”
周霖又看了眼傅宴北,说:“这个我不太清楚,要不你来公司,当面问问傅总?”
温静沉默两秒,轻“嗯”了声。
到达恒飞的时候,是下午一点了。
周霖候在电梯口,领着温静进总裁办,他指了指起居室的门,“傅总在里面休息。”
温静点头。
她轻推开门,窗帘是全部拉上的,光线较暗。
空气里萦绕着淡淡熏香,清冽而好闻。
海城现在还是冬天,屋里开了暖气,温静没脱外套,只是取了围巾。
她的目光落在沙发上的男人身上。
放着大床不睡,怎么偏要挤在这儿,不嫌难受吗?
温静轻缓地走近。
傅宴北侧躺于沙发,双手抱于胸前,穿着黑色真丝睡袍,胸口微敞,露出小片白皙结实的胸膛,搭在身上的毯子滑至腰间,呼吸均匀平稳,睡颜静谧。
墙壁上亮着一盏壁灯,温静透过光亮,看清他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想到他给自己很多钱,以后不会再见面,她伸手把毯子轻轻往上拉,盖在他肩膀上。
或许是察觉到有人靠近,傅宴北皱了下眉,但没见醒来的迹象。
温静松了口气,不能弯腰太久,只好坐在茶几上。
凝视着傅宴北深邃立体的五官,她在心里仍忍不住感叹上帝对他格外偏爱。
“傅宴北,跟你说个秘密,当初嫁给你,纯粹是图你长得好看。”
说完,她轻笑了下。
见他依旧轻阖着眼眸,温静用食指轻点了下他的鼻尖,然后又说:“果然老天爷是公平的,专门惩罚我这种贪图美色的恋爱脑。”
“我们很早就见过。一个雨天,我被坏人尾随,是你把他踹进沟里救了我。”
“你不记得很正常,但我一直记得。谢谢你。”
“傅宴北,我捂不热你的心,也累了。到此为止吧,我放过自己了。祝你前程似锦,公司蒸蒸日上。”
傅宴北忽然睁开眼,声音沙哑:“怎么?是在跟我告别吗?”
听到他出声,温静吓了一跳,正欲起身,却被傅宴北拉住手腕,往沙发上一带,直接跌坐在沙发上。
傅宴北握住她白嫩的手,嗓音低沉:“温静,这些话,为什么要趁我睡着时说?”
温静别开脸,挣脱了他的手。
他究竟听到了多少?
她心里发虚,嘴上却强装镇定地倒打一耙:“你既然醒了,干嘛还装睡?”
“装睡?”傅宴北坐起身,一条长腿曲起,手臂自然搭在膝盖上,盯着温静的侧脸,“我还没怪你打扰我睡觉,你还埋怨起我来了?”
“来之前,我跟周霖打过电话,难道你亲爱的特助没跟你汇报吗?”
傅宴北皱眉,“谁是我亲爱的?你吗?温静。”
温静站起身,离沙发有一些距离站定,她说:“周四去民政局的事,你别忘了。”
“你来就是特意跟我说这事?”
温静知道在傅宴北眼里,孩子没了,他也没耐心再让着她,哄着她。
明显能感觉到,此时的他心情不悦和烦躁。
她悄悄抬眸,瞥向傅宴北。
他浴袍大敞,除了上半身V领露出的无限风光,下半身的长腿结实有力,绑带正好垂落在胯间,那里的雄风若隐若现。
还是不要惹怒他,不然不配合去民政局,更糟糕。
温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毯子,扔回他身上,讨好道:“周霖说你昨晚忙得都没空睡,我过来看看。你忙什么去了?”
傅宴北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温静。
尬笑,骗人的话信手拈来。
她给周霖打来电话时,他还没睡着。
“把烟递给我。”
温静看了眼茶几上的烟盒和打火机,她走过去,并没有动,反而是拿起窗帘的电动遥控器。
很快,窗帘缓缓向两边滑开,光线一下就亮起来。
“傅宴北,你少抽点烟,会死啊。”
这话,她以前也说过,在家里总爱管他这管他那。
傅宴北掀开毯子站起身,薄唇勾起一抹戏谑:“管我做什么?我死了,你正好继承遗产,不是更省心?”
温静被这话噎住,一时没反应过来。
或许是空气中安神熏香的作用,她只觉得脑子晕乎乎的。
见她一脸懵懂怔愣,傅宴北忽然起了兴致,俯身凑近,压低声音逗她:“怎么这副表情?还真在盘算着,怎么当个小富婆?”
“傅宴北,你别把我说得像个恶毒女巫一样,我没那么想过。”
傅宴北看她红润的唇一张一合,满脸认真,知道她没说谎。
心里好受了些。
不至于那么没心没肺。
傅宴北倒了杯水喝,喝了一半,他问:“你看到赵忆歆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温静愣了下,还是点头,“这种浑水我不想蹚。再说,你大哥跟她那是联姻,关起门来什么样,外人怎么知道?豪门里表面夫妻还少吗,各玩各的屡见不鲜。”
傅宴北放下杯子。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具体时间,忘了,我去京市时,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在奢侈品店挑墨镜。”温静望着他,“怎么,你要因为这事向我兴师问罪?我都没拿着喇叭到处乱说,若是觉得丢了你们傅家脸面,请不要算在我头上。”
“没怪你。”
傅宴北见温静气鼓鼓的,没好在这个当口告诉她,绑架她是宋青松谋划的,从而让她失去了孩子。
温静轻哼。
她没忍住,还是问出心中疑惑:“赵忆歆跟那个男人的事被你大哥知道了吗?他们会离婚吗?你说傅绮琳会不会不是你大哥的孩子?”
傅宴北静静睨着她。
真是个好奇宝宝。
“你都不关心别人的婚姻,何以见得,我又会在意?”
“他是你大哥啊,你们不是感情最好吗?”温静没好气地反驳,“在傅绮琳和我之间,你选了她,觉得孩子比我重要。现在你大哥也一样,在你心里,谁都比我重要!”
她情绪有点激动。
傅宴北墨黑瞳孔里折射出暗流涌动,知道她心里委屈,他走过去,把人摁入怀中,“你最重要,没人比你更重要。”
笑话,什么她最重要。
视频电话里,他干脆地一句“不给”,就已经舍弃她和孩子了。
温静仰头,眼睛里浮现出莹润的水光:“傅总,你怎么说也是商场说一不二的大佬了,不必对我睁眼说瞎话。这与你矜贵高冷的形象,实在不搭。”
傅宴北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湿润,哑声:“真的,信我。”
温静没接他这个话茬,转而问:“这次绑架有傅家的人做内应,对吗?是赵忆歆,是不是?”
傅宴北默了一瞬,说:“她没参与绑架。”
温静眼底掠过一丝失望和冷意。
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说话的声音却异常冷静:“查不出赵忆歆的证据,是不是正合你意?也省得你再为难,想着怎么替你大哥保全脸面了。”
傅宴北心口像被巨石压着,呼吸不畅,他轻声开口:“温静,别这样,好不好?”
“傅宴北,你还要瞒我多久?赵忆歆和宋青松早就越界了!在老宅吃饭那次,我亲耳听到他们打电话调情。还记得吗?我的裙子上沾满了猫毛,就是那次!”
温静越说越激动,“她还警告我不要乱说话。你现在告诉我她没参与绑架?这会不会太可笑了?你是把我当傻子吗?”
傅宴北身边的人都不告诉她实情。
温静问过霍尧,也找自己的五哥温牧川查过。
她没等到傅宴北的开诚布公,却等来这么一个和稀泥的说法。
“傅宴北,周四上午民政局见。你若敢不来,我死给你看。”温静表情悲凉,“反正,我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傅宴北正想抬手轻抚她的脊背,温静却一把推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起居室。
周四,上午。
温静提前到了民政局,扯号排队。
直到约定的时间十点,都没看到傅宴北的身影,她有些生气地拨通对方的电话。
“傅宴北,你人在哪?敢让我等这么久,你试试看!”
狠话放了出去,可强烈的委屈和怒火瞬间淹没了她,心口猛地一抽,气息彻底乱了,只能张着嘴急促地喘息。
而坐在外面车里的傅宴北,听出电话那端的人不对劲,推开车门下车。
“我到了,你别激动。呼吸放缓,不然容易呼吸碱中毒。”
傅宴北早到了,只是他不想离,一直待在车里。
他大步走进民政局,在前排椅子上找到温静,急忙帮她轻抚后背:“都听你的,不要生气,好不好?”
温静呼吸逐渐平缓,这时,叫号轮到他们。
她一把扯过他手里的证件,大步走向窗口。
十分钟不到,鲜红的印章盖下去。
温静拿回自己那本离婚证,对傅宴北说了一句:“离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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