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们以为是曹正淳不知情,现在才明白,不是不知,而是刻意回避。
小昭忽然醒悟:“所以后来他和公子聊京城的小吃、风景,根本不是闲谈,是在拖延时间,好让朱无视有机会观察?”
林诗音低声道:“真没想到,曹正淳和朱无视竟然都是青龙会的成员。”
曲非烟轻轻叹息:“更可怕的是,以目前来看,他们彼此并不知晓对方也是青龙会的人。”
水母阴姬缓缓开口:“百年前,青龙会强大在于其明面实力;百年之后,它转入暗处,反而更加令人胆寒。”
光明中的对手尚可防范,暗影里的布局才最致命。
正如当下,曹正淳与朱无视争斗多年,无数人为之丧命,忠仆、刺客、朝臣皆卷入其中。
可最终,两人不过是同一张棋盘上的两枚棋子,被看不见的手操纵着厮杀。
水母阴姬想到此处,不禁脊背生凉。
不仅是她,就连小昭与林诗音也都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楚云舟沉默片刻,心中亦泛起波澜。
他对青龙会与百晓生的手段早有预料,却未曾料到他们的布局竟如此深远。
十几年前便已埋下伏笔,步步为营,不动声色。
这一局,不只是权力之争,更是江湖深处最幽暗的较量。
这江湖,远比表面看起来要深得多。
情绪稍微平静了些,曲非烟低头望着掌心的金牌,忽然一怔,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等等,不对。”
她猛然转头,望向楚云舟,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公子,你留在诸葛阳尸身上的那块令牌……该不会也动了手脚吧?”
这一问,让水母阴姬、小昭等人也纷纷反应过来,目光齐刷刷落在楚云舟道上,眼中满是探究。
面对几道视线,楚云舟神色淡然,轻描淡写道:“既然被人拿去利用,不回敬点东西,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果真如此!”
曲非烟与其余三人相视一眼,皆露出了然之色。
她轻叹一声,“我就猜到,公子绝不会就这么放过他。”
顿了顿,她又好奇地追问:“那公子,你到底在那令牌上下了什么毒?会有什么后果?”
楚云舟语气平静:“今天顶多让他吐两口血,受点皮肉之苦罢了。”
“咦?”
听到这番话,几女面面相觑,心中生疑。
这次不等曲非烟开口,连一向安静的小昭也忍不住道:“公子下的毒,怎会这般轻微?”
楚云舟闻言略显无奈,“听你们的意思,我以前下毒都像要人命一样?”
话出口后,他自己也微微一顿,回想起来,似乎除却眼前这几人外,他对旁人出手,的确每每以斩草除根为先。
摇了摇头,他继续说道:“今日虽只是吐血,可一旦朱无视运功逼毒,那些毒素便会随真气逆行,悄然潜入他的上丹田深处。”
众人闻言,眼神微凝,屏息静听。
曲非烟急声问道:“接下来呢?”
楚云舟淡淡一笑:“等他将来突破至天人境时,这些毒素便会骤然发作。三日后,上丹田周围的隐脉将逐一闭合,修为也会从天人境硬生生跌回大宗师圆满。”
“呵……”
四人几乎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天人境,乃是无数武者毕生所求的门槛。
踏入此境,不仅战力暴涨,寿数亦随之延长,堪称命运转折。
而楚云舟这一手,竟让刚刚跨过门槛的朱无视,未来注定功亏一篑。
那种从巅峰坠落的感觉,远比重伤更折磨。
甚至,比死亡更令人难以承受。
曲非烟皱了皱眉,低声说道:“公子你下了这般毒手,就不怕朱无视从此记恨你?”
夺人财路,犹如断其根本。
而废人修为,比这更甚,几乎等同于断其前程。
此事之后,朱无视与楚云舟之间怕是再难相安无事。
楚云舟听了,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语气平淡:“有什么可担忧的?我下的毒会在他吐血后沉入上丹田,只要未踏入天人境,便不会有任何动静。等他真正迈入那个境界时,周围真气紊乱、隐脉封闭,只会以为是攻法出了岔子。”
“待到毒性发作,体内真气再度凝滞,他也只会归咎于《吸功大法》本身出了问题,怎会想到是我动的手脚。”
说到此处,楚云舟微微摇头。
有时候麻烦就在这儿。
他本无意在明面上与谁争斗,只想冷眼旁观,悄悄布下些手段。
可总有人按捺不住,非要伸手试探。
不碰个头破血流,便不知收敛。
“哦?”
曲非烟眨了眨眼,挠了挠耳侧,忽而点头:“细想也对。”
如今的朱无视尚未突破天人境,而按照楚云舟所言,此毒分为两阶段发作。即便朱无视真打算在九天后的月圆之夜,借皇宫内某位天人高手之力强行晋升,那也是日后之事。
这么长的时间里,他根本不可能将此事联想到楚云舟身上。
想到这里,曲非烟忍不住轻笑出声:“平白无故偏要算计公子,如今倒好,朱无视算是撞上铁板了。”
水母阴姬等人闻言,纷纷颔首赞同。
将众女神情尽收眼底,楚云舟却依旧神色慵懒。
既敢出手,一切自然已在掌控之中。
若无法确保万全,与其留下后患,被朱无视将来寻机报复,不如干脆一劳永逸,当场结果了他。
他缓缓开口:“罢了,莫再提这些。接下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静心调息。经此一事,短期内应当能清净一阵。”
众人听罢,便不再多言。
有楚云舟在,所有局面早已思虑周全。
对水母阴姬、曲非烟她们而言,只需随行即可,无需过多操心。
……
日子如水流逝。
数日来,朱无视、曹正淳与楚云舟三方竟似达成某种无声共识。虽同处京城,彼此却再未交集。
朱无视不来寻事,曹正淳亦无动静。
对此,楚云舟只觉省心。每日伴着几女晨起出游,夜幕方归,悠然自得。
叶孤城与西门吹雪之战将至,京城的气氛日渐紧绷。街头巷尾,随处可见佩剑而行的武林人士,刀光剑影仿佛已融入市井烟火。
不少赌坊趁势而起,开出盘口押注二人胜负,金银流水般涌入,引得江湖人趋之若鹜。
到了八月十五这日,夜色如墨铺展,一轮明月升上中天,城内八成以上的武者纷纷朝着皇城方向移动。
平日肃穆森严的宫门口,今夜却喧嚣鼎沸,全然不见往常的冷寂。
从内城通往皇宫的主道两侧,整齐列着数千名披甲执戟的禁军,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门前黑压压一片,聚集之人何止万人。他们手中并无兵刃,却人人系着一条彩缎,随风轻摆。
“我这缎带可是凭正途所得,总不能到了门口被拦下来吧?”
“我花了一千两才弄到手,朝廷若不认账,这事没完。”
“大家都有一条,谁怕谁?真不让进,大伙一块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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