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与贾故一起出来的全先生,在路上同贾故说,“那郑家庄子。族里曾出过侍郎的。这一代长房,也是做过官的。家里老太太身上是有五品宜人诰命的。”
“所以他家宗族要私下处置。褒城县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也是有的。”
贾故知道他家,选八十祥瑞老人的时候,他家族里有两个。
还被汤同知夸过敬老之家呢。
他只问,“那周妈妈和小哥儿是怎么回事?与这个郑学子怎么回事?你去问清楚!别叫老爷到了公堂,还是糊涂的。”
全先生转身离去。
等到了府衙,才上来说。“那郑玉笙,是他们长房过继的养子,落井里没了的小哥儿,是长房遗腹子。闹事的妇人,是遗腹子奶妈妈的婆母。”
“前一阵奶妈子周氏带着小哥儿没见了人,他们找了许久,在井里找到了小哥儿。没找见周氏。”
“从府学回去的郑玉笙说,他在府城好像看见了周氏。”
“那周氏夫家闹着要见周氏,说是他们郑家把人害了。”
贾故抬头,与全先生对视了一眼。意有所指的问他,“郑玉笙一直待在府学?”
全先生轻轻点头。“我特意问了教谕,一直在府学!”
哦,那也许就不是过继的养子故意害得。
贾故收起了一半偏见。打算按着规矩,让褒城县令去审。
进了公堂,叫了肃静,直接问郑玉笙,“你说你在府城看见了失踪的周氏?”
郑玉笙结结巴巴,“学生看着像,只在归家时提了一次……”
贾故懒得辨别他那含糊的话是真是假,直接指了在一旁的汤同知,“派人跟着他,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完,他又看向堂下哭嚎的妇人,“等你儿媳妇找回来,若是有冤屈,你们直接去褒城县衙求告。”
他对着下面的衙役吩咐道,“叫褒城县令查清楚了,她们谁看见周氏害郑小公子了?又是谁最后看见的周氏?”
“待都查清楚了,本官亲自查阅卷宗!”
贾故说完,也不听妇人在堂下的哭嚎,直接下了衙门。
府城里汤同知盯了三天还没找着失踪的周氏。
不想在褒城县里,郑家庄里有族人说祖坟上头好似被添了新土。
念及被知府大人直接送回老家的宁羌州知州。
褒城县令直接带着八个衙役把人祖坟挖了。
竟然把周氏的尸骨挖出来了。
这下,回府城衙门复命的衙役直接将郑太太和去过祖坟的几家子押进了县衙。
审来审去,过了十日才定案。
说是查到郑玉笙亲兄身上,发现他把郑家御赐佩剑偷卖出去了!
贾故闻得消息,直接震惊。
问一旁的汤同知,“他家哪来的御赐佩剑?”
汤同知不过是多在这做了几年官,哪里知道那么清楚。
他更茫然,“也许,是原先那位侍郎的?还是宫里赐给那个宜人老太太夫君的?”
那也都几十年前,能追溯到太祖、太宗朝了。
但是!买卖御赐之物!
本就很要命了。
贾故直接同复命的差衙说,“快快快!把他们一家拘当府衙大牢!对皇家不敬!要命了!”
看着差衙慌忙跑出去办差。
贾故和汤同知对视一眼,心有戚戚。
总觉得自己前途忽明忽暗的。
叫人心慌。
至于倒大霉的褒城县令。
那真的只能算他倒霉了。
太过关心亲爹前程,跟在差衙后面去了褒城的贾璋进县衙时,还被无知无觉的县令领着看了那周氏的尸首。
颈骨处一道齐整的切口要了她的命。
叫贾璋个没见识的看的瞳孔骤然收缩。
县令还在同他讲,“原是这郑玉筑偷宝剑去卖时,被抱着小哥儿的奶妈妈看见了,他杀人灭口。把小哥儿扔井里,说是奶妈妈失手丢的,又给人说奶妈妈闯了大祸跑了。实则是被他害了埋族里坟里了。”
此时,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贾璋敷衍的点头。连褒城县令想要给他置宴都拒绝了,当天就带着卖御赐之物的郑玉筑连夜回了府城。
被押回来的郑玉笙之兄郑玉筑明显是被用了刑。
到了府城公堂上,他声音平得像在背书,“我在赌坊欠了钱,听说家里有把值钱的宝剑,想偷了剑去抵债,被周妈妈撞见了。她抱着小弟追我……”
“我把她骗到巷子里,杀了她,把小弟扔井里了。”
贾故和汤同知连夜翻了褒城县令那送来了卷宗,凶器、看见他半夜去了族坟、从他手上收了御赐佩剑的赌坊打手,都一一对应。
事实已清,贾故当即宣判,“郑玉筑杀人!买卖御赐之物,判斩立决。”
“至于郑玉笙,”
他回家发现了慌张的亲兄。
发现亲兄杀了人。
所以才有了包庇之举。
本朝律法里亲亲相隐本无罪。
可惜他亲兄犯的是对皇家不敬。
天地君亲师。
君在上。
贾故痛惜的看着他,“夺童生功名,判苦役。”
公堂之下,只有宜人老太太和那位失了孩子的郑太太伤心欲绝。
郑玉笙被拖下去时,忽然回头望向郑太太。
妇人刚听郑玉筑说怎么害她亲儿晕了过去,正被人掐人中救醒,散乱的发丝间,露出半张惨白的脸。赵玉笙的嘴唇动了动——“母亲。”
“我的儿啊!”她惨叫一声,也不知喊的是亲手养大的郑玉笙,还是她那个盼了许久才得到,又失去的小儿。
可惜贾故无法在此时生出一点同情。
郑家保管御赐之物不当。
还得他通报上官,请奏京里,再做处置。
至于首犯郑玉筑,别看贾故此时判了他斩立决。
事实上还需把卷宗发给大理寺,若是他们复核快的话。
今年秋天就能送他去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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