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毕竟是个小姑娘,这一下哪儿还顾得上挣什么工分啊。脚底就像抹了油,赶紧去跟武副队长说了,回家。
田秀几个小媳妇看着德西和她离去的背影,挤眉弄眼。其他树下的嫂子们,嘀嘀咕咕又开始八卦。
“她男人长得好看是好看,就是个头太高了。”
“可不是,那做衣裳,还费布料呢。”
“补丁也打得多。”
“还有,外国男人,打老婆不?”
“肯定不打。你看他稀罕毕可那个劲儿。”
“那可不一定。两口子都急了,怎么会不打架。”
“就是。要是男的急了,就看他那身高大的骨头,毕可只要挨上一拳头,立马就得躺地下。”
旁边搬东西的男的,有听不下去的了。
“哎呀,你们呀,说点好话吧!人家司马德刚给大队买了车 ! 前天才洞房,你们就嘴碎,说东说西 !”
“就是,就是。你们谁跟毕可似的,从小没爹妈。人家嫁人了,就盼她过点好日子吧!”
嫂子们不乐意了。
“哎哎哎,我们说说怎么了?”
“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打架的!打架哪有不上手的!那外国人不是人啊!打架不动手啊!”
里面有个牙尖嘴利的,“你毛三,拦我说话干啥?”
“嘿,你个疯婆娘。人家没给你发糖啊,吃了甜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滚你的……”
顿时,橘子林里八卦得蛙声一片……
比尔和既往教士们没媳妇,没有前面的人现身说法。
众说纷纭。唉,就说,这嫁给一个外国人,还是做牧师的,有啥不一样的,到底好不好啊?
不过,看毕可见了她男人的那表情,两口子感情还是可以的。
被男人醉酒家暴打过的那个小媳妇,眼神里是满满的羡慕。
别的不说,就听他们夫妻俩说话,真的好和气啊。
*
一走到没什么人的田埂上,德西就拉上了小可的手。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昨夜那招待所独立卫浴的条件再“豪华”,但没有粉粉软软的媳妇在怀里依偎着,睡得不香。
自从有过被自己的夏娃陪伴的滋味,男人觉得从此以后,没有她都不行了。
就说每天早上醒来,有那么柔软的胳膊环住自己的肩膀,这,不暖嚒。
这会儿,哪怕有一点儿能独处的机会,就想跟她紧紧密密地贴在一起。
在这里的风俗,抱是不能的,不合适的。
但是背自己媳妇,大家不会议论。
“媳妇,背你不?”
小可看着这张英俊、五官英气逼人的脸,想起那火热又坚实的胸膛,心头就先火热地跳了跳,好想蹭上去,“叭叭”先亲两口。
但是,却理性地摇了摇头。
“不要。”
不要让德西辛苦,背她,好是好,可德西太累了。
她不想要自己的男人有一点儿辛苦。他那么能干,已经够辛苦了。
但德西四顾无人,还是心里喜欢地,低头亲了亲她的脸蛋。
就这么一下,小可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一下子像没骨头的小面团似的,依偎在德西怀里了。
从小没有爹妈疼和抱的孩子,大概对这种无间的拥抱和亲密,有本能的依赖。
德西没想到小可会这么黏自己。大喜过望之下,都不知道该怎么哄她了。
“小可爱……宝宝……”
“小可……爱……”
他试着叫了好几声。把媳妇摁在自己怀里。目光四处张望,刻意将自己的脊背对着洪山村的方向。
不让任何眼睛偷窥到媳妇儿此时,对他这种独一无二、又深深的依恋。
“才一天啊。……,小可爱,你是不是想我了?”
小可鼻尖闷在他胸口,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就是想。就是想他了嘛。
听见胸口那闷闷不乐的一声 “嗯。”
德西好笑地紧了紧胳膊围着的圈。
“我不是回来了嘛。”
媳妇搂着他的腰板,小脸趴在他胸口,就是一动不动。
德西马上检讨。
“好的,我知道了。以后我不要在外面过夜,每天都要回家。是不是?”
小可听完这句,不好意思地松开他,抬头仰望。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想你了。”
哎呀这句话把德西撩拨得,心都乱得没处放了。媳妇想他了。他也想媳妇啊。
“小可爱,我也想你。昨天睡前、今天早上,我都想见到你。”
“我保证。以后每天,都在家里睡觉。好不好?”
德西看着媳妇不好意思地在笑。心跳得厉害。掌心就紧紧攥着小可的手,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回教堂。
德西跟她讲了在农场修机器的事,过程形容得很低调,没有一点儿自吹自擂的成分。
但说了农场对他热情招待,还送了他很多东西。
小可越听,眼神就越崇拜了。
她的男人,世上第一,也唯一。
虽然德西语气很保留,但小可知道,这又是让人震惊的事。比如那头野猪。
比尔叔叔的这个教子,实在太厉害了。
到了教堂,小可先纳闷地看着前院。一大堆不认识是为何物的金属破烂,有的淋过雨锈迹斑斑,显得黑黑黄黄,挺脏。
这家伙是这么爱干净的,整这些,干嘛呢。
“这些是啥?”
“我有用的。你喜欢的东西,都在后面。”
进了礼拜堂,德西故意走在小可身后。今天带回来的东西,连他自己都稀罕。这姑娘肯定会高兴。
果然,小可先看到了那头牛。
“哇啊!”她蹦了起来!
跑去围着牛又看又摸。
小黄牛被绳子拴在立柱上。挺可爱的,比尔用干布还给它擦了擦身上的灰,干净得很。
已经将一间敞开式柴房收拾出来半间,让小牛住。
德西以后再钉个围栏,垫上稻草,冬天小牛也暖和了。
小可激动得语无伦次了。
“这是我们的吗?是我们的牛吗?!”
德西蓝眸里含着笑意,点点头。
“农场送我的。”
小可不管不顾,一头扑到他怀里。
“哎呀!德西 ! 你好厉害啊!牛啊!”“我高兴死了!我好高兴呀!”
德西赶紧把她抱个满怀。
姑娘兴奋地蹭弄着他结实的胸膛。他让她蹭得。怎么说呢。都立即有了反应。
前天才好好吃过人生的第一顿,食髓知味,现在正是一触即发的时候。
想踏踏实实地把她抱紧在怀里,好好亲吻。但周边的目光炯炯,还是让他尽量冷静。
小可唯一养过的,就是那几只鸡。现在,她有了一头牛。这是牛啊!
原来马昆还特意挑了头母的,至少五块钱才能买到。
这不是生产队里的牛,教堂里自己喂养。
长大了,可以给家里拉车、犁地、运柴火。
两年就能长大,要是私下找人卖出去,至少可以卖五六十块钱。不卖的话,借给别人犁地拉车,也能换些吃喝。
母牛以后还可以生小牛。
小可这时,根本想不到德西还打算造什么其他车。有了这头牛,就已经是家里的\"宝马汽车\"了。
她回转身,又去摸牛。
洪宁个子矮,今天跟着去挖凉薯,他年纪小只干半天,胡乱记了几个工分,早回来了。这会儿也摸着牛爱不释手。
德西看着他。
“宁宁,牛以后归你管。你带去山上吃草、喝水、照顾它,行吗?”
那太行了。洪宁腿跛,又不是正经劳动力,看在德西面子上,大队让他打杂,象征性才记两三个工分。
他照顾牛,就有正经事了。村里的放牛娃好几个,能搭伴上山下河。
洪宁顾不上脚力累,拿了竹簸箕和镰刀出去,一溜烟走了,在院里和田埂上到处找草割,喂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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