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德西从小所穿所用之衣物,丝绸面料必不可少,他识货。
手指仅仅抚摸着这光滑丝质的手感,就觉得,只有这种面料,才配我媳妇儿!
媳妇的睡衣,贴身内衣,小内裤。都得用这样的,舒服!
那又弹又滑娇嫩的肌肤,可别给糙布给磨坏了。
之前用什么旧教士袍、祭坛白桌布剪的,都配不上我的“小可爱”。
镇上供销社里,这个不便宜的。
像他容易撕裂的那种蓝裤子薄面料,一尺两毛五。
这丝绸一尺料子,就三块五毛钱。
不过德西现在有了布票,就可以花钱了。
李大和纳闷地看着德西要了四尺。把柜台里剩的那一截都买了。
四尺,十四块钱呐!刚说给他一个月发十二块,他这“败家子儿”,一个月的辛苦钱又没了。
这又是干啥玩意?
庄稼人天天在外面干活儿,连化肥袋子都剪了缝衣裤,怎么会有穿这个的。
课本里早就读过。\"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穿这个,是脱离劳苦大众,是地主老财、资产阶级作风,是高高在上压迫人的姿态,要被批判的。
可是……李大和看了一眼德西,这是他亲亲亲的兄弟。
用德西的这张脸买这个,不知怎的,就让他觉得,并不违和。
不过大和现在也拎得清了,司马德买这个,肯定就不是他自己用的。
比如,他就很喜欢穿补丁衣服。自从有了这条补丁裤,几乎天天穿这条裤子,洗得都发白了。
这种丝绸金贵布料,和那卫生纸一样,就是给他媳妇买的。
司马德娶媳妇,那真不是一毛不拔,这毛,拔得也太多了。
从买卫生纸,到买鞋,再到丝绸料子。样样都给媳妇用最贵、最好的。
李大和看得出来,自己要照着他这么花钱,这辈子可别娶媳妇了,娶不起 !
果然,德西解释说,“大和,我娶小可的时候,你说我一毛不拔。小可那贴身穿的,都破了。”
“她没有钱。我得给她买。”
李大和秒懂。
“没事,你买,你买。”
买个卫生纸在茅房里给他媳妇用,这种事,碍着谁了?
我管不着!
*
大队会计的工作,就是个闲差。之前李川为啥能当上会计呢?
因为他哥哥参加了志愿军、牺牲了。大队根据政策,一直照顾他烈士家庭。
可现在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李大和把外国人的媳妇毕可给薅来,占了他的位子。
李川的媳妇来喜是个泼辣婆娘,昨晚上知道这消息,就不高兴。
当这会计,风吹不到雨淋不着,哪有地里风吹日晒的辛苦。而且是直接记十个工分的肥差!
我家有烈士,男人却丢了这么好的工作,来喜能乐意吗?
当场在家就要嚷嚷。她想起橘子林里,大家都八卦那一对儿,这老婶子张嘴就骂开了。
“嫁了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外国男人,就了不起了,她!她们教堂原来就是个……”
就是被大家唾弃、白眼、破鼓万人捶的,要轰走,连捆柴火都没人愿意给的。
现在支棱起来了,都能把我男人的饭碗给抢了!
李川赶紧捂她嘴。
“你胡说啥?这是革委会说的,开了会的!”
“开了会,就能让你丢了活儿?你这身子骨奔五十了,能下地吗?
她那年轻的丫头片子,咋就不能下地干活了?
老娘我天天拱着屁股在地里刨食,累死累活的,哪比她那b 不金贵了!”
“哎呀,这么难听的话,你别说了,别说了!”
“人家男人是个有本事的,会开车,大队的车都买来了。”
“他有本事,你没本事,好好的工让人抢了!”
“我气 !……还不让说 ! 就你窝囊,不吭声 !”
来喜跟他闹了一晚上。今天李川来还得教毕可做账。
毕可是个天真的,哪知道背后这些事儿。
李川倒是也耐心,毕竟是个漂亮姑娘,能有机会这么亲密接触,那也是几十载都难逢啊。
他一边教,一边就瞅着毕可粉嫩嫩的脸。
哎,鲜艳夺目水灵灵地跟朵花儿似的,被那天外来的男人,给摘了。
毕可跟比尔学过算术,之前在教堂迎来送往,就管过账的。
她之前跟教民学过打算盘,那小手上上下下,打得贼溜。
她也高兴啊。她体力有限,个头比别的姑娘矮一点儿,一干农活儿怎么拼命,就都是个落后分子。
但现在的事儿是她拿手的,让她找到了成就感。
这是德西给她得来的机会,她可不能掉链子,要干得认认真真。
跟李川交接了账目,登记一下今天每个大队报上来、各种农产品收获的产量,又学了以后在账本上各种支出怎么记,现金怎么管。再锁好账本,毕可就能回家了。
这是她从参加劳动以来,最轻省的一天。
等回到教堂,她看见德西早回来了。
在前院、礼拜堂前的空地处,敲敲打打、分门别类,工具、各种线圈、铁丝、零件,分得是左一堆、右一堆,好像刻意很规整。
“你回来这么早啊?”
“嗯。回来做这个。”
德西看见媳妇,就想抱抱。但是手占着,拿着工具。
他上午开车运橘子去镇里,和李大和在国营饭馆吃了一碗面,然后就各种买买买,下午就开回来了。
卡车停在谷仓门口,李大和招呼大家继续装货。他就回教堂、安心造他的车了。
看见毕可,德西马上嘴角就泛笑。\"一见你就笑\"有了最直观的表达。
“你今天做\"会计\",累吗?”
“不累。”
“你做\"司机\",累吗?”
“也不累。”
“现在是做什么呢?”
“造车。”
德西示意毕可,翻开旁边板凳上放的厚皮本子。一页纸上面,画了一辆、小可从来没见过的车。
两个轮子。是汽车那种大轮子。两轮之间的构造,要比自行车复杂得多。
小可看不懂,但是,只要是德西做的事,都是好事。支持他。
德西跟着小可进后院,脱了手套,洗干净手。拉着她上楼进卧房,关上门。
从干净的置物竹架上拿起那一卷丝绸面料。布卷不大,也不沉,旁边还有一大束细松紧带。
德西趁送货的机会,帮她把缝纫材料都买了。
小可看见那料子,柔滑亮泽,纯白色显得极干净透亮。摸一摸,柔软丝滑,黑眸一亮。
“这是,给我的?”
德西点点头。他下午回来,除了画摩托车设计图,还画了别的。
他取出新做的竹书架上,书籍旁、笔记本里的一张纸。
是一副纤巧贴身文胸的模样,有带子。
这种挂在西德百货公司橱窗里的,他画了出来。
姑娘眼神天真地很。“这是什么?”
德西顽劣地笑笑。
“来。”一把抱住姑娘,大手掌心在她胸口握了握,又托着颠了颠。
一个简单举动,就指导到位。
小可羞涩地叫着,“哎呀!……怎么……”
可是那掌心刚才隔着衣服摸了摸,手感真是太柔软细腻,竟然还摸上瘾了。
狡猾地从下面衣襟滑进去,踏踏实实地握了握,还发出一声,毫不掩饰很满足的喟叹。
很忘情的一声呢喃,像是吃到了什么人间美味一般。
小可娇呼着,眼神还扫到了墙上挂着的一面大镜子。
新买的。比她之前的那只破小镜子,大、大、大了好大。
黑色木质的镜框里,现在印着一双东西方脸孔的璧人。
男子精致深邃的五官侧颜,遍布倾心投入迷醉般的动情。
那姑娘的脸酡红娇羞,躲闪着逃避男子的索取和放纵。
哎呀,怎么这样羞人啊!
“德西……唔……”
她还要挣扎。结果实实在在地被封了口。
小鸵鸟最终,只能软软地瘫了腰。随便他吧。
他想干嘛就干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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