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岸正想着,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挪到窗边,蹲下身子,借着薄雾往外看。
村东头的渔场石台上,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洗得发白的干部服,袖子卷到肘部,手里挥着一叠纸,正对着几个渔民大声讲话。
嗓门洪亮,语气激昂:“集体利益高于一切!谁要是敢私自出海,就是破坏生产秩序!”
是赵有德。
村支书,四十出头,脸上常年挂着笑,村里人都叫他“赵书记”。
可陈岸翻过原主记忆,知道这人嘴上仁义道德,背地里手脚不干净。低保金发不到户,救济粮总少一成,谁家孩子上学要盖章,得拎两瓶酒去他家。
此刻他站在石台上,神气十足,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像是村里的民兵。
陈岸眯起眼,忽然注意到一件事...
赵有德左手袖口,靠近手腕的位置,沾着一小块暗红色的痕迹。颜色偏褐,质地黏稠,像干掉的印泥。
他心头一紧。
昨天下午,他去收购站交海货,亲眼看见王麻子用印章盖批条。那印泥就是这种暗红色,蘸一下要吹两口气才干。整个村子,只有收购站用那种油墨。
一个村支书,怎么会沾上收购站的印泥?
除非...他亲自盖过章。
可批条是王麻子管的,赵有德没理由碰公章。除非,他们是一伙的。要么串通压价,要么私吞份额,用假批条做账。
他盯着那抹红点,手指无意识掐进窗框。
这不只是贪小便宜的问题。
这是在动整个村子的命脉。
渔民靠海吃饭,但出海要批文,卖货要条子,哪一环卡住,全家就得喝西北风。要是赵有德和王麻子联手做手脚,底下人根本查不出来。
而他陈岸,父母死后就被划为“困难户”,所有分配都归村委管。赵有德要是真在克扣,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家。
他坐在窗边,没动。
雾气慢慢散了,海风卷着咸腥味钻进来。远处渔场的人陆续散开,赵有德收起批条,拍拍衣服下台,被人簇拥着往村委会走。
陈岸盯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巷口。
他没出声,也没急着出门。
他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没证据,没人信,贸然开口只会被当成疯子。但他记住了那点油墨的颜色,也记住了赵有德说话时眼神的闪躲。
这村子表面平静,底下早就烂了根。
而他,刚醒,就得踩着泥滩往前走。
他站起来,走到墙角,拎起那个补了三次的竹篓,又套上那双旧胶鞋。鞋底磨得薄,但防滑。工装裤膝盖处打着补丁,袖口卷上去,露出胳膊上的贝壳划痕。
他走到门口,手搭上门栓。
木门老旧,一推就响。
“吱呀...”
晨光正好洒在门槛前,照出一道斜斜的影子。海风猛地灌进来,吹起他裤脚的一角。
他迈步出去,反手带上门。
村东滩头离这儿不到三百米,步行十分钟。潮刚退,正是赶海的好时候。
他今天第一次签到,拿到了“潮间带探索视野”,还不知道具体怎么用,但总得试试。
而且,他得赚钱。
家里没米了。
他沿着土路往东走,脚步不快,但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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