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灯划开夜色,轮胎碾过碎石路,发出沙沙的声响。陈岸踩下油门,方向盘打得干脆利落。副驾抽屉轻轻咔哒响了一声,他抬手拍了下,确认防水盒还在。
渔政局的电话来得突然,他没时间多想。周大海还在手术室,洪叔也已回村,眼下只能靠他自己。
深水港到了。铁门半开着,值班员站在压力舱旁直跺脚:“你再不来,测试就得取消了!”
“人到了。”陈岸解开外套,从后座拎出潜水包,“现在开始。”
技术人员递来记录板:“签字,责任自负。三十米深度,三小时时限,中途不得中断减压。”
他签下名字,笔稳,没有一丝颤抖。
换衣间里,他套上湿衣,拉链一直拉到脖颈。系统提示音悄然响起:【今日签到成功,获得抗氮麻醉神经调节术】。太阳穴微微一热,心跳渐缓,呼吸也随之绵长。
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此前几次深海训练,都是如此。不是靠意志硬撑,而是身体早已学会了在高压中自我适应。
进舱前他瞥了眼手表,凌晨一点十七分。
过渡舱门关闭,注水开始。水位缓缓上升,漫过膝盖、腰际、胸口。耳膜胀痛,他捏住鼻子轻柔鼓气,平衡耳压。整个过程如同浸入温水,却无人敢有丝毫松懈。
“压力稳定,目标深度三十米。”耳机里传来指令,“可以开始了。”
外舱门开启,海水涌入。陈岸背负氧气瓶,左手持探照灯,右手提工具包,缓缓游出。
海底一片寂静。声呐装置绑在左臂,屏幕泛着绿光,扫出一片金属反光。他靠近最近的信号点,用剪刀撬开泥沙——是钛合金网,编织紧密,边缘还带倒钩。
这种网专为缠渔船设计。一旦卷进螺旋桨,轻则停船,重则翻覆。钱万三的手段,果然不止在陆地上作恶。
他打开工具包,取出剪刀,一段段剪断主缆。动作不能快,水流稍有波动就可能引来危险。第一张网拆了二十分钟,第二张耗去二十五分钟。
第三张刚剪到一半,手腕上的手环震了两下——氧气管漏气。
他低头查看接口,细小的气泡正不断逸出。虽不剧烈,但撑不了太久。
他继续剪。咬紧呼吸嘴,放慢每一个动作。这张网比前两张更大,横跨整片礁石区。最后一根缆绳断裂时,手环再次震动——水流异常。
侧前方,黑影一闪而过。
鱼枪疾射而来,快得只剩一道残影。
他猛一侧身,枪尖擦过右肩,瞬间将氧气软管贯穿。
“嘶...”
气体失控泄漏,面罩内噗噗作响。他死死捂住破裂处,肺部开始发紧。
抬头望去,那人藏在上方岩缝中,看不清面容,却能看清手中紧握鱼枪的姿态。对方静止不动,仿佛只等他贸然上浮,送上门去。
不能上浮。三十米深度若直接升水,轻则眩晕呕吐,重则瘫痪。
他摸了下手腕,咬牙在皮肤上划了一道。
鲜血飘散,在灯光下如雾弥漫。
几秒后,远处水流骤然增强。两条鲨鱼自下方逼近,在血雾周围盘旋打转。
狙击者终于动了。他后退半步,鱼枪转向,警觉戒备。
就是此刻。
陈岸贴着礁石,紧贴海底潜行,悄然绕至对方背后。那人背着双气瓶,腰间挂着定位终端。他趁鲨鱼扑击的瞬间,迅速将微型定位器塞进终端夹层,牢牢卡紧。
完成动作后立即蹬壁后撤,躲入海沟底部。
氧气所剩无几。他屏住呼吸,手指抠住岩石稳住身体。面罩内雾气弥漫,视线模糊不清。
头顶水面波动。
一把潜水刀落下,刀柄朝下,插入泥沙后还晃了两下。
他拔起刀,借光一看,刀柄刻着三个字:给陈sir。
这把刀他认得。周大海总说是什么传家宝,其实不过是十块钱买的旧货,磨了三年才成这般模样。
刀柄尾端有个小缺口,正是上次他帮陈岸割线时留下的痕迹。
如今它出现在这里,说明有人早已将刀安置在支援船上——而且清楚他会需要。
他握紧刀柄,用刀尖撬动头顶一块松动的石板。石头移开半尺,露出一条狭窄缝隙,斜斜向上延伸。
爬进去前,他最后望了一眼岩缝方向。
那人已转身离去,步伐踉跄,似是受惊。定位器正在工作,信号正传向岸边。
他顺着缝隙向上攀爬,肺部几乎炸裂,四肢沉重如铅。接近出口时,忍不住吸进一口混着海水的空气,呛得厉害,却顾不上。
头顶有光——是码头的灯火。
浮出水面那一刻,他扯下面罩,大口喘息。冷风拂面,如刀割般刺痛。
岸上传来喊声:“捞上来了!这边!”
两名渔政人员冲过来,将他拉上平台。他跌坐在地,浑身湿透,发梢滴水,手中仍紧紧攥着那把刀。
“氧气管怎么了?”技术员蹲下检查。
“被鱼枪打穿了。”他声音沙哑,“上面的人,跑了?”
“没看见人。声呐发现一艘快艇往东去了,速度很快。”
“没事。”他抹了把脸,“我留了东西给他。”
技术员皱眉:“你说什么?”
他没回答,低头看向手环。信号稳定,红点正缓缓移动——那是装了定位器的目标,正在驶向某个地点。
远处灯塔扫过一道光,恰好照亮岸边的声呐屏幕。
红点仍在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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