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的车灯刺破前方浓雾,轮胎碾过湿漉漉的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陈岸将车停在码头边,脚一撑地,人便轻巧地跳了下来。
他抬手看了眼手表,凌晨两点十七分。海浪轻轻拍打着船底,声音细微,却带着一股令人神经紧绷的压迫感。
周大海蹲在改装渔船的甲板上,手里夹着半截烟,烟头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没说话,只把烟掐灭,随手扔进了漆黑的海面。
“走了?”
“刚走。”周大海站起身,指向远处的海平线,“船速加快了,应该是察觉到有人跟了。”
陈岸点点头,从怀里掏出U盘,插入声呐仪。屏幕亮起,一个红点正迅速向公海方向移动,轨迹笔直,速度极快。
“不对。”他说。
“怎么?”
“真要逃,就该隐蔽行进。反而加速,这不是逃跑,是挑衅。”
周大海笑了笑:“那他肯定有备而来。”
陈岸没回应,脱下湿透的外套,从舱内取出一件黑色防水作战服换上。衣服贴身合体,胸口有个小口袋,他把U盘放进去,又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张草图——上面画着一副防毒面具,纸张已被汗水浸软,边缘微微卷起。
“你真打算撞上去?”周大海看着他。
“磁力炸弹必须接触金属才能吸附,不靠近,就没法引爆。”
“那你炸完怎么撤?”
“如果系统正常运作,就不需要我撤。”
周大海沉默片刻,转身从工具箱下方拿出一台对讲机,调好频道递过去:“二十艘船都醒了,在外湾等着。你一句话,他们立刻跟进。”
陈岸接过对讲机,试了试信号:“别靠太近。等我接近目标,你们散开,别让对方锁定主船。”
“你就一个人往前冲,我们只能在外围干看着?”
“这不是送死。”陈岸嘴角微扬,“这是算账。”
他爬上驾驶舱,启动引擎。渔船发出低沉的轰鸣,螺旋桨搅动海水,船头缓缓离岸。周大海站在原地未动,直到渔船驶出十米远,才突然大声喊道:“陈岸!”
陈岸回头。
“要是信号断了,我就当你还活着。”
陈岸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随即加大油门。
海风迎面扑来,混杂着铁锈与柴油的气息。渔船在波浪中起伏前行,声呐屏幕上,那个红点越来越近——五公里、三公里、一公里。
突然,对面的船改变了航向。
不是逃离,而是掉头迎面驶来。
“他回来了。”陈岸低声说。
下一瞬,探照灯骤然亮起。
强光撕裂浓雾,直射渔船驾驶舱。陈岸眯起眼睛,只见一艘庞大的走私船正疾驰而来,船身通体漆黑,没有编号,也没有旗帜。更令人胆寒的是,船体两侧缓缓伸出三门改装火炮,炮口齐齐对准了他。
“疯了。”他喃喃道。
对讲机里传来周大海的声音:“看到炮了,怎么办?”
“他们不敢开炮。”陈岸握紧操纵杆,“一旦开火就是武装冲突,他们担不起这个责任。”
“可他们未必在乎杀人灭口。”
“那就赌一把。”
他关掉船上所有光源,渔船瞬间隐入黑暗。唯有海浪声在耳畔回响。他放慢速度,贴着海面低速推进,借着波浪起伏掩护,一点一点逼近敌船。
距离五十米时,对方发射了照明弹。
天空骤然被点亮,惨白的光芒倾泻而下,如同白昼。陈岸立即伏低身体,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那是炮弹划空而过的痕迹。
第一发落空。
第二发击中右舷十米外,炸起冲天水柱。
第三发直接命中船尾,火焰腾空而起。
“周大海!”陈岸抓起对讲机,“带人散开!制造假目标!”
“收到!”
很快,远处海面亮起十几盏灯光,有的晃动,有的闪烁不定,仿佛多艘船只正在逼近。敌船果然陷入混乱,炮口开始转动,追着那些光影盲目射击。
就是现在。
陈岸猛推操纵杆,渔船如离弦之箭般直冲敌船底部。他知道这船吃水深,底部为金属结构,正是磁力炸弹的最佳吸附位置。
风声在耳边呼啸,心跳却异常平稳。
他想起当年在压力舱的经历——氮气侵入肺部,意识即将涣散时,他仍记得如何呼吸。此刻也一样,越是危险,越不能乱。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砰...!”
一声巨响!船头狠狠撞上敌船底部,火花四溅,金属扭曲的刺耳声震人心魄。几乎同时,驾驶舱警报响起:
“磁力炸弹已吸附,倒计时启动:30秒。”
成功了。
陈岸取出遥控引爆器,手指悬在按钮上方。只要按下,三公里内的一切都将化为灰烬。
可就在他准备按下的一瞬,信号灯突然熄灭。
“被干扰了?”他心头一沉。
再试一次,依旧毫无反应。
敌船已发现炸弹,正用强磁场切断引信。
“周大海!”他怒吼,“准备接应!我要撤离!”
无人回应。对讲机里只剩下沙沙的杂音。
他抬头看向驾驶舱下方——那里装有逃生装置,但他从未测试过是否可用。
手指刚触到启动钮,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今日签到成功,获得逃生舱。”
话音未落,脚下“咔”地一震,地板猛然打开,一个圆筒形密封舱自动弹出,瞬间将他包裹。紧接着“轰”的一声,整舱从船底射出,如子弹般飞向海面。
陈岸被剧烈甩动,耳鸣不止,视线模糊。待他勉强睁眼,发现自己漂浮在海面上,头顶夜空被火光染得通红。
他回望。
那艘走私船已开始倾斜,船底不断涌出大量气泡,显然是炸弹引发了结构性破坏。原本封锁海面的探照灯,此刻全都转向天空——二十艘渔船不知何时已悄然包围,齐齐开启强光灯,光束交错,照亮整片海域。
远处传来噼啪作响的算盘声,一声接一声,宛如倒数。
接着,一声哨响划破夜空。
是周大海的旧铁哨,吹的是他们多年前约定的信号——任务完成,全员撤离。
陈岸靠在逃生舱壁上,缓缓喘了口气。他低头看了看胸口,那张草图仍在,虽被海水浸透,字迹模糊,但他仍能辨认出轮廓。
他没动,也没说话。
只是抬起手,对着那艘即将沉没的船,轻轻比了个手势。
嘴里吐出三个字:
“账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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