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的‘加工’方式,闻起来不一样?”
它的声音裹挟着那种细微的、非人的杂音,像坏掉的收音机在调频。那双空洞的眼睛越过自己的肩膀,死死盯着我,等待着答案。窗外,那些遥远的、温暖的光点,此刻仿佛成了另一个不可理解的宇宙信号。
加工方式?闻起来?
我的大脑被恐惧和荒谬感撕扯着,几乎无法处理这个问题。它是在说……别人家做饭的味道?它能在这么远……“闻”到?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它的感知方式,完全超出了我的理解范畴。
“我……我不知道……”我几乎是嗫嚅着,声音小得自己都听不见,下意识地避开了它的视线,目光落在地板上那些相框玻璃的碎片上。锋利的边缘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
我的退缩似乎引起了它的注意。
它的头颅缓缓地、伴随着细微的骨节摩擦声转了回去,不再看窗外。它放下了指着远方的手,视线重新落回室内,然后,精准地捕捉到了我刚刚注视的地方——那堆碎片。
它踱步过去,蹲下身——动作依旧带着那种非人的、略显僵硬的流畅感。
苍白的手指无视那些锋利的玻璃碴,直接捡起了那张从破碎相框里滑出的合影。照片上,我和阿哲肩靠着肩,笑得没心没肺,阳光镀在我们年轻的脸上。此刻,照片被玻璃划破了,一道裂痕正好横过阿哲的脖颈,灰尘沾染了我们的笑容。
它用指尖抚过那道裂痕,抚过阿哲的脸,抚过我的脸。
然后,它抬起头,看向我。又低头看看照片。
来回几次。
那个焊在脸上的巨大笑容,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清晰的变动。嘴角的弧度稍微回落了一些,不再是那种夸张的、近乎撕裂的宽度,但依旧僵硬诡异。更可怕的是它的眼睛,那片空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聚集,不是情感,而是一种……极度冰冷的、计算般的专注。
“识别到干扰项。”它说,声音恢复了那种平板无波的程序化语调,但更冷,更硬。
它拿着照片,站起身,朝我走来。
我本能地想后退,脚跟却撞到了身后的沙发边缘,一个趔趄跌坐进柔软的垫子里。
它停在我面前,居高临下。阴影笼罩下来,带着那股冰冷的、非人的气息。
它把那张破损的照片举到我眼前,几乎要贴到我的鼻尖。照片上裂开的阿哲的笑容,在我眼前扭曲。
“这个个体,”它用一根冰冷的手指,点了点照片上的阿哲,然后又缓缓移动,那根手指越过照片的边界,冰冷而坚硬的指尖,重重地点在了我的胸口正中央。
隔着薄薄的睡衣,那触感让我猛地一颤,心脏几乎骤停。
“和你的生物信息残留,”它点的位置,是我的心脏。它的手指没有温度,没有脉搏,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存在高浓度纠缠。”
它的指尖顺着我的胸膛缓缓向上滑动,经过锁骨,最终停在了我的侧颈。那里,皮肤下能感受到自己动脉疯狂而无助的搏动。
它的指尖就压在那跳动的血管上。
冰冷与温热,死寂与鲜活,在这一刻形成了极端恐怖的对比。
它微微歪头,空洞的眼睛近距离地凝视着我,仿佛在监测我颈动脉的每一次悸动,分析着我瞳孔里的每一丝恐惧。
“高浓度纠缠,”它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宣布结论般的、不容置疑的冰冷。
“是环境同化的主要干扰源。”
它的手指没有离开我的脖颈,那冰冷的触感仿佛直接冻结了我的血液。
然后,它咧开了嘴,露出森白的牙齿。
“需要被隔离。”
“或者……”
它的指尖,极其轻微地、试探性地,施加了一点压力。
“……格式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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