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在茶室喝了一会儿茶,柳如烟揉着肚子说道:“哥,他们在谈什么呀?这么长时间?”
“饿了?”
“嗯!”柳如烟放下茶杯,可怜兮兮的。
“走,吃饭去。”柳慕白说着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啊?我们俩先吃,能行么?”
柳慕白笑道:“都是咱们的钱,想干啥就干啥!”
“哥~你真是太帅了!”柳如烟起身,抱着柳慕白的胳膊,一脸的崇拜。
柳慕白揉了揉她的秀发,二人就出了茶室,下楼直奔餐厅。
餐厅距离客厅非常近,柳慕白二人过来,只见大圆餐桌上,菜色琳琅满目,非常奢侈。
柳慕白和柳如烟在佣人惊愕的目光中,旁若无人地坐下,开始享用这顿丰盛至极的午餐。
柳慕白动作优雅,却速度不慢。
他夹起一块黄焖鱼翅,翅针粗壮,金黄透亮,入口软糯弹牙,浓郁的汤汁鲜得人眉毛都要掉下来。
他点点头,又舀了一勺松茸炖鸡,汤色清亮,松茸的异香与土鸡的醇厚完美融合,暖意瞬间从胃里扩散到四肢百骸。
柳如烟更是吃得眉眼弯弯,她先是瞄准了那碟价比黄金的深海鱼子酱。
用小巧的贝壳勺挖了一大勺,直接送入口中,感受着颗颗爆裂的咸鲜在舌尖炸开,满足地眯起了眼。
接着又夹起一个葱烧海参,海参q弹肥糯,葱香浓郁,酱汁醇厚。
配上一口淋了汤汁的米饭,吃得腮帮子微微鼓起,像只偷吃到美味的小仓鼠。
兄妹二人吃得专心致志,仿佛这不是在气氛紧张的老宅餐厅,而是在自家温馨的饭厅里。
“哥,这个燕窝炖得不错,火候刚好,清甜不腻。”柳如烟舀了一碗清汤燕菜,点评道。
“嗯,海参发得也好,看来老宅请的厨子没偷懒。”
柳慕白淡淡回应,又夹了一筷子清蒸东星斑,鱼肉洁白,仅用葱丝姜丝和蒸鱼豉油调味,鲜嫩得入口即化。
侍立在旁的佣人们面面相觑,想上前伺候又不敢,想离开去报信又觉得不妥,一个个僵在原地,表情尴尬又无措。
与此同时,客厅里的气氛却愈发凝重。
老爷子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吹着浮沫,并不急于开口。
老太太则捻着腕间的羊脂玉镯,目光在几个子女脸上逡巡。
柳松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爸,妈,今天趁着大家都在,有些事,咱们也该摊开来说说了。”
他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柳青:“老三,天穹集团这些年发展得是越来越好,我们都为你高兴。
不过,树大招风,集团规模这么大,股权结构是不是也该适当调整一下?
毕竟,我们才是一家人,有福同享嘛。”
“大哥说得在理。”
柳柏推了推金丝眼镜,接口道:“三弟,你看二哥我常年在国外,对家里生意帮不上什么忙,但也一直心系家族。
听说慕白和如烟那两个孩子,手上持有的集团股份可不少啊?
他们年纪还小,一下子掌握这么多资产,会不会……不太稳妥?”
四妹柳兰声音依旧轻柔,话语却带着刺:“三哥三嫂,不是我们做兄弟姐妹的多心。
只是这财帛动人心,慕白和如烟毕竟年轻,万一被人蛊惑,或者经营上出了什么岔子,损失的可是我们整个柳家。
依我看,不如由爸和妈,或者我们这些叔伯姑婶,帮着代管一部分,等他们再成熟些……”
五弟柳竹最是沉不住气,直接道:“三哥!你就直说吧,能不能分点股份出来?
我们也不多要,每家意思意思,有个10%,不,8%就行!咱们兄弟姐妹齐心,才能把家族发扬光大不是?”
李婉茹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攥紧。
虚伪了这么久,终于要撕破脸了么?
她早就料到会是这般场面,但亲耳听到这些近乎无耻的索取,心还是凉了半截。
她看向丈夫柳青,柳青脸上依旧是那副标准的社交笑容,看不出喜怒。
柳青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那清脆的磕碰声在突然寂静下来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脸上那标准的社交笑容一点点敛去,取而代之的是讥讽的神情。
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或急切、或算计、或故作担忧的脸。
最终定格在主位上沉默不语,却眼神闪烁的老爷子和老太太身上。
“呵……”一声不屑的嗤笑从他口中吐出。
“大哥,二哥,四妹,五弟,”
柳青的声音不高,却非常嘲讽:“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是选择性遗忘了?
当年,我和婉茹揣着几千块钱,挤在租来的小房子里,没日没夜跑业务、拉客户,创立了天穹集团最初的那个小公司。
那时候,你们在哪里?爸,妈,你们又在哪里?”
他的目光转向柳宏远和周蕙兰:“爸当初说,不务正业,风险太大,坚决反对,一分钱不肯支持。
是妈,偷偷塞给了我们五千块。
这笔情,我和婉如记得。
所以这些年,老宅的一切用度,父母的所有开销,我柳青一分没少,十倍百倍地还了!”
“公司刚有点起色,你们,我这些血脉相连的兄弟姐妹,一个个找上门来。
说什么‘一家人要互相帮衬’,‘肥水不流外人田’。
好,我认!我当时也傻,觉得亲情重于一切。
我给你们股份,安排你们的人进公司,想着大家拧成一股绳,把事业做大。”
柳青的声音带着压抑多年的怒火:“可结果呢?天穹集团刚遭遇第一次危机。
不过是资金链暂时紧张,需要大家同舟共济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做的?”
柳青猛地一拍沙发扶手,虽然不是巨响,却让所有人都心头一跳。
“大哥!你是第一个抛售股份,套现走人的!生怕晚了一步,手里的纸变成废纸!”
“二哥!你在国外,消息倒是灵通,电话打过来第一句就是:赶紧把我那部分折现!”
“四妹!你哭哭啼啼跑到我家,说家里困难,不能跟着我们一起赔钱,求我把你那份买回去!”
“五弟!你更直接,带着人差点堵在公司门口,嚷嚷着不退股就要去告我!”
柳青每说一句,被点到的人脸色就白一分,有人低下头,有人眼神躲闪,有人想反驳却张不开嘴。
“还有您二老!”
柳青的目光,再次投向脸色铁青的老爷子,和眼神慌乱的老太太。
“当时你们怎么说?劝我认栽,把公司卖了还债,免得拖累全家!这就是你们口中的‘一家人’?”
“是我和婉茹,咬着牙,抵押了房子车子,求遍了所有能求的人,没日没夜地想办法,才把那个坎迈过去!
我们把你们当初急着抛掉的股份,一点点用真金白银赎了回来!这才有了今天的天穹集团!
“怎么?现在看天穹集团又起来了,市值翻了几百上千倍,你们就想起‘一家人’,想起‘有福同享’了?
就又想空着手回来要股份了?还每家10%、8%?”
柳青身体向后靠进沙发背,双臂环胸,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们:“你们是觉得我柳青是傻子?
还是觉得我和婉茹吃的苦、受的罪,都白吃了?
天穹集团能有今天,跟你们柳家老宅,有半毛钱关系吗?”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厉声问出,震得整个客厅鸦雀无声。
李婉茹紧紧握住了丈夫的手,眼眶微红,心中积压多年的委屈和愤怒,在此刻得到了宣泄。
柳松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柳柏扶了扶眼镜,掩饰着内心的慌乱。
柳兰低头绞着手指。
柳竹则涨红了脸,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老爷子的手死死攥着拐杖龙头,指节泛白。
老太太则别开了脸,不敢与柳青对视。
客厅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无比难堪的寂静!
“老三!你这是什么话!”柳松脸色一沉,“难道我们不是柳家的一份子?家族企业壮大,我们享有权益不是天经地义?”
“就是!三弟,你别忘了,当初你创业,家里也是支持过你的!”柳柏语气带着几分不满。
老爷子柳宏远终于放下了茶杯,发出“咔哒”一声轻响,浑浊却锐利的眼睛盯着柳青:
“老三,你的意思是,我和你妈,还有你的兄弟姐妹,都没资格过问天穹集团的事了?”
“爸,您和妈的生活,我会负责到底,让你们安享晚年。但集团的事,就不劳大家费心了。”
柳青语气恭敬,态度却强硬无比。
“你……你这是要自立门户,不认我们这个家了?!”老太太周蕙兰捂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眼看气氛僵持,火药味越来越浓。
突然,一阵极其诱人的食物香气,顺着空气飘进了客厅。
这香气……是葱烧海参的浓香?是黄焖鱼翅的鲜香?还是松茸炖鸡的菌香?
正在激烈“声讨”柳青的众人,不自觉地耸了耸鼻子,肚子里的馋虫被这突如其来的美味勾得蠢蠢欲动。
争论声不由得小了下去。
柳松的夫人忍不住低声问旁边的保姆:“怎么回事?餐厅那边……”
保姆一脸为难,低声道:“是……是三少爷和三小姐,他们……他们在餐厅用餐呢。”
什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主位上的老爷子和老太太。
在这种家族会议的关键时刻,他们俩……居然跑去吃饭了?还吃得这么香?
这香味简直是在挑衅!
柳松第一个跳起来,气得声音都变了调:“他们……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在这里谈正事,他们倒好,先去享受上了?这个家,还有没有规矩了!”
柳兰也皱紧了眉头:“太不像话了!爸妈还没动筷,他们小辈怎么能先吃?”
老爷子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握着拐杖的手背青筋暴起。
他苦心营造的严肃谈判气氛,竟然被两个小辈用一顿饭给搅和了!
这简直是对他权威的公然蔑视!
“去看看!”柳宏远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立刻有佣人小跑着去了餐厅,很快又脸色古怪地跑了回来。
“老,老爷子,老太太……三少爷和如烟小姐确实在用餐,已经……已经吃了一半了。”
“砰!”柳宏远终于忍不住,猛地一拍茶几,上面的茶杯震得哐当作响:“反了!真是反了!”
他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起身,脸色铁青:“都给我去餐厅!
我倒是要看看,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爷爷,有没有这个家!”
说罢,老爷子怒气冲冲地率先朝着餐厅走去。
老太太连忙跟上,其余人面面相觑,也赶紧起身,呼啦啦一群人,涌向了香气传来的餐厅。
当他们气势汹汹地闯入餐厅时,正巧看到柳慕白,正慢条斯理地用银勺舀着蟹粉豆腐,动作优雅从容。
柳如烟手里抓着个大鸡腿,正眉眼弯弯的撕咬下一大块鸡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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