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颜微微一笑,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院墙几处暗角——那里藏着大老爷、族长和王夫人的眼线。
他不再理会,吩咐人将女子送入后院,随即封上中间的门,带着十名制笔的仆人离开。
前后院的仆从如今皆对他忠心耿耿,只需私下交代即可。他虽言辞严厉,却未动任何人,想来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也该满意了。
“但愿你们多送些人来,忠心之人,我从不嫌多。”
看着身后十人各自背着一袋连夜赶制的狼毫笔,他心中踏实。若非绝对忠诚,他绝不敢将此事托付。正因如此,他更渴望更多忠仆。
眼下,他只有一个目标——将这些狼毫笔送入店铺,打开局面。
“走吧,随我去店里,让世人见识你们的成果。”
与此同时,几名盯梢者目送他离去,纷纷回禀各自的主子。
宁国府的仆人最先返回,贾珍立刻召见了他。
听完禀报,贾珍沉吟片刻,忽而笑道:“这小子果然听话。先前不动喜鹊,如今送来十几人,他也能找到理由不动他们。”
赖二疑惑道:“老爷如何看出他听劝?又怎知他不打算动这些人?”
贾珍得意道:“这你就不懂了。那些人本是他买来的,打杀皆由他定夺。可他却说什么‘努力干活便还卖身契’,甚至‘立大功者可得自由’。你想想,若还了卖身契,他们便是自由身,他再动手便是犯法。他这是在明明白白告诉我——他不会动这些人。”
“至于‘立大功’,更是简单。若伺候得老爷我舒坦,不就是大功?到时我想带人走,他还敢不还卖身契?”
这小子倒是越来越让人刮目相看了。贾珍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精光。
赖二躬身道:老爷慧眼如炬,那颜公子确实出人意料。
你派人盯紧些,若他真能这般从善如流,倒是个可用之才。贾珍眯起眼睛,比起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这小子倒是更让人放心。
小的这就去安排。
与此同时,荣国府东院却是一片阴云。
什么?他把所有人都收下了?贾赦拍案而起,随即又阴恻恻地笑了,好得很!让他继续挥霍吧,早晚还得去求那 借钱。
话音未落,一个小厮慌慌张张闯了进来。
混账!成何体统!贾赦怒斥道。
老爷恕罪!实在是......小厮喘着粗气,颜公子那边......发大财了!
贾赦脸色骤变:怎么回事?他不是在 上栽跟头了吗?
是太太给的那间铺子!小厮激动道,颜公子不知从哪弄来一批上等狼毫笔,每支卖三百两银子,转眼就卖出去几十支,进账上万两啊!
这不可能!贾赦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
一万多两?才多久功夫,就卖出上万两银子?三百两一支的毛笔,莫非全是上等狼毫制成?他哪来这么多狼毫?你即刻去查清楚货源。
若能掌握这条财路,岂非日进斗金?贾赦心头一阵火热。
只是这产业终究不是自己的,若强行从贾颜手中夺取,传出去未免有失体统。但眼前肥肉岂能放过?
派人暗中查探,务必找出他的进货门路。
明抢不成,暗取便是。待摸清渠道,这金山银海还不尽入囊中?贾赦捋须暗笑。
荣禧堂内,王夫人正拈着佛珠冷笑:倒要看他能撑几日。那赔钱铺子养着几十口人,迟早要他倾家荡产。
待他银钱耗尽,自然要来求我。记着对外只说那些女子是仆役,莫要坏了老爷和宝玉的名声。
等他债台高筑,这败家子的名头...
话音未落,周瑞慌慌张张闯进来:太太,颜哥儿不知从哪得了狼毫笔的货源,今日已赚了上万两!
多少?
最少数万两!他那狼毫笔支支精品,现下铺子里还堆着不少...
王夫人手中佛珠啪地砸在案上。她借银钱本是要看那孽障落魄,怎反助他日进斗金?
听说货源是新买奴仆带来的。周瑞低声道。
好个刁奴!王夫人指甲掐进掌心。她借出的银子竟成了那孽障的生财之道,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周瑞,宝玉需要个陪衬的。贾颜既敢用我的银子发财...凤目里寒光闪烁,佛珠被攥得咯吱作响。
“他既已分家另过,我若收回产业,岂不让荣国府颜面扫地?”
“可若他手头宽裕,何须借贷?若能日进斗金,只怕要过得比府里还体面。”
“待积蓄丰厚时,托人打点关节,说不定还能捐个官身。”
“我的宝玉岂容他人压过风头?”
“颜哥儿不是最听人劝么?记得我嫁妆里还有处废置的纸坊,让牙行出面说合,哄他买下便是。”
“那作坊若要重开,需得大把银钱——修葺房舍、采买器具、雇请工匠、置办原料,样样都要流水般使银子。”
“倒要瞧瞧他卖狼毫笔攒的银钱,够不够填这无底洞。”
“纵使勉强开工,那粗劣纸张也卖不上价。”
“我定要这纸坊成为勒紧他脖颈的绞索。”
“可明白该如何行事了?”
周瑞躬身应道:“太太放心,奴才这就去办妥。”
王夫人端起茶盏轻抿,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东院书房里,贾赦正拍案怒骂:“好个走运的小畜生!竟让他得了狼毫的来路。”转而对长随喝道:“让咱们的人去套那奴才的话,这生财之道合该归我!”
宁国府花厅内,贾珍捏着青玉鼻烟壶嗤笑:“赦老爷真是穷疯了,这点子买卖也看得上眼。”忽见赖二匆匆进来禀报:“老爷,颜二爷听了周瑞劝说,真把王夫人那废纸坊买下了!”
“果真?”贾珍手一抖,烟末撒在蟒纹箭袖上,“那作坊不是因纸质低劣才关张的?”
赖二凑近低语:“听说连狼毫笔的利钱都垫进去了,还新买了百十号奴仆呢。”
贾珍摇头叹息:“这般听劝,迟早要倾家荡产。”
“如此看来,咱们这位公子当真懂得纳谏,岂不正遂了老爷的心愿?”
“妙极妙极,你且派人继续盯着,瞧瞧这小子是否真这般从善如流?”
“老爷尽管宽心。”
赖二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亲自率人前往那座废弃工坊。刚到现场便瞧见贾颜正指挥着新购的百名仆役、院中原有的四十名杂役,连同老爷赏赐的十余名丫鬟,悉数安置在造纸工坊内。
更令人称奇的是,这位公子竟将闲置区域改建成房舍,规划为文房四宝综合工坊,还提拔数名管事专司造纸事宜。虽觉此事透着荒唐,赖二却确认了关键信息。
“颜公子当真言听计从。荣国府大老爷与王夫人所赠仆役皆留府中,独独将老爷赏的人发配至此。”细察之下,这十余人被单独安置在僻静院落,名义上分管造纸工序中的轻省活计,实则终日清闲无所事事。
“分明是怕老爷多心,才不敢放在跟前盯着。果然是个听话的。”赖二心满意足地离去,却不知这些自语早被工坊内的贾颜尽收耳中。
待赖二走远,贾颜抬眼望向门外:“珍大哥这般试探我是否听话,如今见我如此顺从,接下来怕是要亮出真章了。”转头打量着初具规模的工坊,嘴角泛起笑意。
方才周瑞家的前来游说购置工坊时,系统提示音接连响起。听劝买下工坊获赠当世顶尖竹纸工艺,采纳购置奴仆的建议则换来百名死忠工匠。这般好事岂容错过?
如今这综合工坊内,四十名精锐护卫隐匿其中。至此,他总算在这方天地扎下了根基。
产业既成,生财有道。贾颜交代完工坊事宜便返家誊写佛经——眼下唯此一项听劝任务亟待完成。
他盘算着早日了结此事,好开启新的机缘。这些时 每日借故外出,命三七等人食用糙米黑面,直吃得那几个小厮愁眉不展。然则无论身为仆役的本分,还是王夫人的严令,都教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下咽。
当三七等人与粗粮较劲时,贾颜亦未虚度光阴。
造纸作坊需要时间生产,尽管投入不少资金,但狼毫笔的畅销为贾颜带来了丰厚收益。他用这笔钱重新翻修了先前购置的大宅院。
完成佛经抄写当日,宅院也恰好修缮完毕。贾颜并未急于搬迁,而是携佛经前往荣国府。他希望在迁居前,能再获取几个不利的建议。
与此同时,王夫人已收到消息。她与周瑞家的商议道:至今未查明他的狼毫来源,单凭狼毫笔就已获利颇丰,维持作坊运转绰绰有余。长此以往,恐难使其亏损。
周瑞家的同样忧心忡忡。她没料到被夫人遗弃的店铺竟能起死回生,更未预料贾颜能获得狼毫并制成畅销的毛笔。这局面令她不安,毕竟当初正是她提议将贾颜分出府去。
夫人,颜哥儿近日将来呈交佛经。仅靠将利润投入作坊,短期内难以耗尽他的资金。在未切断狼毫供应前,他仍可借此获利。不如趁此机会为他指条明路。
王夫人示意她直言。周瑞家的低声道:颜哥儿虽已分府,但您仍是嫡母。他如今文不成武不就,既未婚配又无正业。成家之事暂难安排,但立业可作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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