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珍大爷已禁止他经商,不如劝他入国子监。此举既能消耗其资财,又可算作立业。至于日后能否考取功名,便与夫人无关了。
提及国子监名额,王夫人面色微沉。这唯一的名额本欲留给宝玉,因贾珠之故更添伤感。周瑞家的深知主母心结,仍坚持道出此计。
此为其一。
其二,若学业不精,必与纨绔子弟厮混。听闻这些人终日游手好闲,沉溺酒色。
与其为伍,纵有万贯家财也不够挥霍。
其三尤为关键,不入国子监,无人知晓其底细。待众人看清其庸碌本色,反能衬托宝二爷的才学。
王夫人神色渐缓,暗自思量。
周瑞家的所言极是。贾颜武艺超群,经商虽无天赋却运气颇佳,又通医理。若任其发展,必有所成。
故已劝其放弃经商,禁止行医,劝阻习武。唯有自幼不善的文道,方能令其永无翻身之日。
越是不得志,越易浮躁生事。再与宵小之徒为伍,名声败坏指日可待。届时宝玉的高洁品行自能相得益彰。
思及此,她颔首道:就依你所言。但要让人知晓是我给的入学名额,显我这嫡母的仁厚。
夫人放心。
正当王夫人盘算送贾颜入国子监时,贾颜携新抄佛经行至荣府门前,却被拦下。
拦路之人苦笑道:公子贵人事忙,莫非将在下忘了?
贾颜这才认出,原是林黛玉之师贾雨村。
他暗自懊悔:竟将这老狐狸忘了。此人品行不端,必对我心怀怨恨,正是绝佳的工具人。
贾先生见谅!近日琐事缠身,又需抄写佛经。本打算今日交差后便去寻您。
既然先生亲至,不如先至客房稍候。待我呈上佛经,便引您面见老爷。
先前已向老爷提及,但具体安排非我能做主,还望海涵。
贾雨村原以为遭人遗忘,为前程只得厚颜来访。不想贾颜早已安排妥当,只是无暇告知,顿时心安。
“公子仁义,那我便依公子所言,在此稍候片刻。”
“贾先生请随我来,待我将佛经呈予太太,便引您去见老爷。”
贾颜领着贾雨村进了荣国府,将他安顿在厅中稍坐。
自己则捧着佛经,恭敬地来到荣禧堂外。
经周瑞家的通传,王夫人应允后,他才踏入正厅。
“儿子给太太请安。”
“起来吧,今 来得正好,我有些话要同你说。”
王夫人为显嫡母宽厚,更为了让府中众人传扬她对庶子的照拂,特意唤来荣禧堂的丫鬟婆子们侍立左右。此刻堂内十余人各司其职,她就是要借这些人之口,让全府知晓自己为庶子尽心竭力。
既要做戏给旁人看,自然不能任贾颜久跪。拿捏这庶子,总得避开人时才好。
贾颜心中暗喜,盼着王夫人能给他个像样的提议,好再得些好处。
“太太有何吩咐?”
王夫人对他的态度颇为满意,当着众人和颜悦色道:
“倒没什么吩咐,只是想着你已搬出府去。先前你习武,府里本就不许——老太爷早说过,贾家要弃武从文。给你铺子的事又被族长知晓,他特地派人来说,你既出自贾家,不该操持这等贱业。”
“如今你既交出了铺子,又不能练武,若不替你谋个前程,只怕此生就此蹉跎。我身为嫡母,总不能袖手旁观。”
“恰巧府里还有个国子监的名额,原是要留给宝玉的,但他眼下还用不着。不如先给你,望你勤学苦读,将来若能金榜题名,也算为贾家争光。”
“莫要辜负我的期望才是。”
【提取恶意建议:入国子监读书,触发良性逆转,奖励过目不忘之能。成功入学后,此能力永久保留。】
“儿子谢母亲栽培,全凭母亲安排。”
他当即应下,心中雀跃。无论王夫人存着什么心思,这过目不忘的本事于他而言都是无价之宝。此等能力不仅可用于读书,诸般事务皆能事半功倍。即便只用于科举,亦能令他脱胎换骨。
况且在这府里,唯有站得更高,才能招来更多嫉恨。有钱便有人谋财,有权便有人算计,纵使只是学业精进,亦会惹人眼红。若做个庸碌无为之辈,反倒无人理会。
想要源源不断的恶意,就得让自己变得更强。
王夫人见他应允,面露欣慰:
“原还担心你不愿去国子监,既然你愿意,此事便定了。周瑞家的,取我名帖交给周瑞,让他带公子去国子监办手续。”
周瑞家的应了一声,取出名帖恭顺地立在贾颜身侧。
贾颜将佛经递给丫鬟金钏儿,向王夫人行礼道:多谢母亲,这是您吩咐抄录的佛经,请母亲过目,儿子这就去国子监了。
去吧,在国子监要好生用功,光耀门楣。
儿子谨记。
贾颜施礼告退,领着周瑞家的出了门。不多时,周瑞家的将名帖转交周瑞,由周瑞护送贾颜离府。
荣禧堂内,王夫人倚在榻上。周瑞家的凑上前谄媚道:夫人还未瞧颜哥儿抄的佛经吧?他那手字怕是见不得人,到了国子监定要挨夫子训诫。
王夫人闻言笑道:取来我瞧瞧,看他可有长进。
待佛经呈上,王夫人刚瞥一眼便怔住了。她急急翻动书页,只见字迹工整清秀,笔笔精到。这般好字竟出自那庶子之手?莫非他天资过人?若真如此,国子监岂非成了他的 ?
周瑞家的见状不安道:夫人,可有不妥?
王夫人盯着她那张谄媚的脸,想起送出的名帖与入学资格,怒火骤起,扬手便是一记耳光。
啪!你自己睁眼看看!
周瑞家的被打得发懵,慌忙接住甩来的佛经。待看清字迹,尖声叫道:这绝不可能!颜哥儿怎会写出这般好字?定是找人代笔!
这话倒让王夫人迟疑起来。她依稀记得庶子从前字迹拙劣,与眼前判若两人。
你怎知不是他所写?
周瑞家的忙从废纸篓翻出旧佛经:夫人请看,这才是颜哥儿往日笔迹。他这两日忙着铺子闲逛,哪有工夫认真抄经?必是花钱雇了 !不如唤他回来重罚?
王夫人却舒展眉头:不必了。佛经能找人代笔,国子监的功课却躲不过。这般投机取巧,迟早要吃大亏。
等着瞧吧,等他进了国子监,自会有人替我们收拾他。
周瑞家的连忙躬身附和:太太高明。眼下惩治他反倒无益,不如让国子监的人看清他的真面目。
待他认清自己不是读书的料,自然会和那些纨绔子弟厮混,整日 作乐倒也不错。王夫人以帕掩唇轻笑,仿佛已预见贾颜庸碌无为的模样。
前厅处,贾颜忽然驻足:周瑞且在此稍候,老爷的客人尚在厅中,需我引见。事关贾政与老太太,周瑞不敢推辞,只得应声等候。
贾颜入厅带着贾雨村往书房去。恰逢贾政正与几位清客闲谈,听闻贾雨村到访,欣然命人引入。
先生,老爷已答应见您。您的情况我也略作说明,往后之事恕我无力相助,惟愿先生仕途顺遂。贾颜拱手告辞。
贾雨村深深作揖:承蒙公子相助,日后若有差遣,但凭吩咐。二人寒暄几句,贾雨村便满怀期待踏入书房。
贾颜转身离去,与周瑞家的汇合后径直前往国子监。
书房内,贾政与贾雨村相谈甚欢,却始终避谈举荐之事。贾雨村终于按捺不住:政老爷,在下此番进京,实为谋个官职报效朝廷,不知您可否......
贾政沉吟片刻,叹息道:实不相瞒,听闻犬子提及先生后,我即刻着手打点。原想举荐先生补金陵知府空缺,岂料上头言明先生履历有瑕,终身不得入仕。
陛下既已朱笔记档,若再举荐先生,恐惹龙颜震怒啊。
贾雨村如遭雷殛——他分明已改名贾化,怎会......
可学生如今是贾化......他失声惊呼。
贾政故作诧异:贾化?犬子明明说先生名唤贾雨村?
贾雨村霎时面如土色,终于恍然:原来自己的底细早已败露。
贾颜公子迟迟不召见自己,原来是暗中调查。
此刻,贾雨村悔恨交加,几乎要落下泪来。
若他初到京城便直奔荣国府,对方便无暇查探他的底细。
若他早些解决官职问题,或许早已重返官场。
若他不轻信贾颜之言,此刻怕是已在金陵上任。
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
如今他已被查得明明白白,仕途彻底断送。
他恨自己为何听信那小子的话。
更恨贾颜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断送了他苦心经营的前程。
这时,贾政略带歉意地开口:
“贾先生,犬子已向我提及,您虽有过错,但才干出众。”
“虽无法再入朝为官,但可做我的幕僚师爷,助我在官场更进一步,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贾雨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既然仕途无望,他确实需要一条退路。
况且,若要报复贾颜,留在贾政身边再合适不过。
待大仇得报,再离开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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