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门外火把通明,人声嘈杂。涂伦整了整衣冠,深吸一口气,坦然推开庙门走出。但见庙外围了十余名官兵,为首的正是蔡州捕头赵刚。涂府老管家福伯也在其中,一见涂伦便急步上前:
“老爷!您怎会在此?新夫人她...”福伯话音未落,忽见涂伦身后跟出一对男女,正是新娘雯兰和那陌生书生,顿时目瞪口呆。
赵刚捕头厉声喝道:“涂掌柜,这是怎么回事?府上报案说新夫人失踪,您怎么也在此处?这男子又是何人?”
涂伦从容不迫,向赵刚拱手道:“赵捕头辛苦。此事乃是一场误会,容涂某稍后解释。”他转头对福伯道,“福伯,你先带人回去,告知老夫人一切安好,不必担忧。”
福伯虽满心疑惑,却素知主人行事稳重,便依言带着涂府家丁先行离去。
待闲杂人散去,涂伦方对赵刚道:“赵捕头,借一步说话。”
二人走至一旁,涂伦将事情经过简要说了一遍,最后道:“强扭的瓜不甜。涂某不愿强留心中另有他人的女子为妻,愿成全这对有情人。还请赵捕行个方便。”
赵刚听罢,既惊且佩:“涂掌柜如此胸襟,实在令人敬佩!只是此事关乎礼法,若处理不当,恐对掌柜声誉有损。”
涂伦叹道:“涂某行事但求无愧于心,世人议论,且由他去。只是要劳烦赵捕头暂时保密,待明日我处理好和离事宜,再公之于众。”
赵刚拱手道:“涂掌柜放心,赵某知道轻重。”
待官兵散去,涂伦重回庙中。于奉文和雯兰双双跪地,感激涕零。
涂伦扶起二人,温言道:“你们不必如此。涂某也是经历过情爱之人,懂得两情相悦却难成眷属的痛苦。”他望向远方,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亡妻惠娘去时,我曾痛不欲生。将心比心,怎能忍心拆散你二人?”
雯兰泣不成声:“涂相公大恩,雯兰今生无以为报...”
涂伦摆摆手:“不必言报。只盼你二人珍惜这份情缘,白首不离。”他顿了顿,正色道,“不过,私奔绝非良策。你二人若信得过涂某,便随我回去,明日我自有安排。”
于奉文坚定道:“涂相公以德报怨,奉文若再疑惧,岂非禽兽不如?一切但凭相公安排!”
三人回到涂府时,已是四更天。涂翠秀早已急得团团转,见儿子带回新娘和一个陌生书生,更是惊疑不定。
“伦儿,这、这是怎么回事?”涂母颤声问道。
涂伦屏退左右,只留母亲在场,然后将事情原委细细道来。涂翠秀听罢,长叹一声:“造化弄人啊!只是...这婚事已办,若就此和离,恐惹人非议...”
涂伦道:“母亲,强留人在身边,心却不在此,岂不更加痛苦?惠娘去后,儿深知相思之苦。将心比心,何忍拆散这对有情人?”
涂翠秀本是善良之人,闻言不禁动容,再看雯兰和于奉文跪地哀求的可怜模样,终于软下心来:“罢了罢了,你们起来吧。伦儿说得对,强求无益。”
次日清晨,涂伦亲自前往杜府。杜夫人王氏见新婚女婿一大早独自前来,心知有异,忙问其故。
涂伦屏退旁人,将昨夜之事委婉道来。王氏听罢,面色骤变,既羞且怒:“这、这孽障!竟做出如此丢人之事!老身这就去将她抓回,任凭涂掌柜发落!”
涂伦忙拦住她:“岳母息怒。此事不能全怪雯兰。她与表兄青梅竹马,情根深种,您强行拆散,才逼得他们出此下策。”
王氏跌坐椅中,泪如雨下:“老身何尝不知?只是...那于家家徒四壁,奉文虽有心苦读,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考取功名。我是怕雯兰跟着他受苦啊!”
涂伦劝道:“贫富无常,今日贫不代表明日贫。奉文兄勤学苦读,将来必有出头之日。重要的是两人情深意重,甘苦与共。若岳母不弃,涂某愿资助奉文兄读书科考。”
王氏闻言,怔怔地望着涂伦,忽然起身深深一拜:“涂掌柜如此胸怀,老身惭愧无地!一切但凭掌柜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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