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4月19日,清晨。沙中市,总统府和执行长官邸一片忙碌。
一辆黑色的“金沙2012”轿车,突然在没有提前准备、甚至没有和警卫打招呼的情况下,像一支离弦的箭,从执行长官邸的侧门冲出,卷起一阵尘土,朝着沙西市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内,保罗蓬头垢面,西装上布满了被他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造成的褶皱。他一晚上没睡,眼睛里充斥着血丝,嘴唇干裂,形象狼狈。
他自诩为是孤胆英雄,要以一己之力打破旧有的权力格局。但在中央大道上,这种形象却显示出莫大的讽刺。他不像一个执行长,倒像一个刚刚从赌场里输光了一切的赌徒。
他没有带保镖,没有带礼宾人员,这让执行长官邸的警卫和秘书们炸开了锅。电话立刻打到了陈默总统府和热列茨那里。
“执行长不带护卫,单独离境,去向不明?!”陈默总统听闻汇报,脸色骤变,虽然语速缓慢,但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立刻启动应急预案!通知情报部门,追踪执行长专车的准确定位!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关乎金沙的行政稳定和国际形象!”
然而,保罗的行踪并未被立即掌握。他刻意避开了中央大道,走的是一条沙中市区直接通往沙西兵工厂的,多年没有车经过的,长满了草的土路。
沙西兵工厂,这座钢铁的堡垒在中午时分,迎接了这位不速之客。
保罗的轿车在沙西兵工厂宏伟的再生水泥预制板大门前戛然而止。
这里,是热列茨的权力核心,是金沙“钢铁之盾”的心脏。巨大的厂房轰鸣着,空气中弥漫着切割金属的火花味、机油味和再生水泥的土腥味。
保罗没有通报,直接拉开车门,走下车,快步走向岗哨。
“我是执行长保罗!”保罗的声音沙哑而急切。
门卫是一个年轻的半工半读学生,穿着蓝色工装,看到保罗狼狈的形象,吓得身体一颤,手里的对讲机都差点掉在地上。
“执……执行长阁下!您……您怎么一个人来了?”门卫结结巴巴地说,赶紧敬礼。
保罗没有理会他,眼中只有对权力饥渴的执念。
“我问你,你知道么,在2005年金沙危机期间,曾在沙西担任过生产队长的前雇佣军蒙塔的下落!他现在在哪里?”保罗语气急促,仿佛在审讯。
门卫更紧张了,他听老一辈说过,蒙塔是金沙内战时期的手工生产队长,在内战结束以后留在了沙西兵工厂,但八年过去了,蒙塔现在早已调职。他赶紧带着执行长前往档案库,翻动那一本本落灰的,厚厚的、沾着油污的人事调动登记册。
“请……请您稍等!我再去那边看看,查询七八年前的档案,这我还是第一次!”在档案库里面,保罗的注视让门卫汗水直流,门卫的手指在一本本档案的纸页上颤抖地滑过,汗水滴落在纸张上。
过了足足三个小时分钟,门卫终于找到了蒙塔的调动记录。
“报告执行长阁下!”门卫大声报告,还咳嗽了几声,门卫的声音充满了敬畏,“资料显示,蒙塔先生……在2012年3月离开了工厂一线,作为资深专家,前往坦桑尼亚外派担任金沙的产品顾问。在2013年2月,他的组织关系被调任到了沙东药材厂,在那里,他重新担任药材厂的生产队长!负责那里的施工和绩效考核!”
沙东药材厂——布朗教授和索菲亚“道义高于预算”原则下的民生项目。
保罗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兴奋和狡黠。他找到了他的第一个棋子。
“我知道了。这件事,不准告诉任何人。继续工作。”保罗扔下一句话,转身跳上他的“金沙2012”,再次朝着沙东市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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