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暗流涌动
沈府的朱漆大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将宫中的腥风血雨暂且隔绝在外。沈清璃扶着丫鬟的手步下马车，目光敏锐地扫过门前迎接的众人。
“大小姐回来了。”管家沈福躬身行礼，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沈清璃微微颔首，提着裙裾踏上石阶。就在她迈过门槛的刹那，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警报声。
【警告！检测到恶意视线！危机等级：中等】
她脚步几不可察地一顿，面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眼角的余光却已将门前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几位姨娘站在门内，脸上挂着标准的迎客笑容，眼神却透着说不出的古怪。庶妹沈清瑶站在王姨娘身后，嘴角微微上扬，那弧度里藏着掩饰不住的讥诮。
“璃儿回来了。”王姨娘率先迎上来，亲热地握住她的手，“这些日子在宫中受苦了。”
沈清璃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浅浅一笑：“有劳姨娘挂心。”
【系统提示：王姨娘，苏浅月姨母，对宿主敌意值85%，危险程度：高】
系统的提示让她心中一凛。敌意值竟如此之高，看来这位姨娘已经迫不及待要动手了。
回到自己的清璃院，沈清璃屏退左右，独自坐在窗前沉思。
“系统，调取沈府内部人员关系图。”
淡蓝色的光屏在眼前展开，密密麻麻的关系线错综复杂。沈清璃的目光在几个关键节点上停留。
父亲沈明远，吏部侍郎，表面上对她这个嫡女宠爱有加，实则一直试图将她牢牢掌控在手中。自从她入宫后，父女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
王姨娘，苏浅月的姨母，在府中经营多年，育有一子一女，一直觊觎主母之位。
三姨娘李氏，出身商贾，唯利是图，与王姨娘面和心不和。
四姨娘赵氏，原是母亲的陪嫁丫鬟，表面顺从王姨娘，实则心思难测。
而最让沈清璃在意的是，系统标注的“除名计划”四个字，正与父亲沈明远和王姨娘的名字紧密相连。
“系统，‘除名计划’具体内容是什么？”
【权限不足，无法获取详细信息。建议宿主提高警戒级别，密切监视王姨娘及其心腹的动向。】
沈清璃蹙眉。连系统都无法获取具体内容，说明这个计划极为隐秘，且危险程度极高。
晚膳时分，膳厅内的气氛格外诡异。
沈明远坐在主位，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王姨娘坐在他左侧，不时为他布菜，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璃儿在宫中这些时日，倒是清减了不少。”沈明远忽然开口，“可是宫中生活太过辛苦？”
沈清璃放下筷子，恭敬回道：“回父亲，女儿一切安好。只是近日太后凤体欠安，女儿需时常入宫侍疾，难免劳累些。”
“太后病了？”沈明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可严重？”
“太医们正在全力诊治，相信不日便可康复。”
王姨娘轻笑一声：“璃儿如今是太后跟前的红人了，说话都这般滴水不漏。”
这话看似玩笑，实则暗藏机锋。沈清璃只当没听出来，浅浅一笑：“姨娘说笑了，女儿不过是尽本分罢了。”
沈清瑶忽然插话：“姐姐如今身份不同往日，连父亲都要仰仗姐姐在宫中周旋呢。”
这话说得极为不妥，沈明远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沈清璃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惶恐：“妹妹慎言！父亲为官清正，何须女儿周旋？这话若传出去，岂不让人误会父亲？”
沈清瑶被噎得说不出话，王姨娘忙打圆场：“瑶儿年纪小，口无遮拦，璃儿别往心里去。”
一顿饭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沈清璃告退时，沈明远忽然道：“璃儿留步，为父有话与你说。”
书房内，沉香袅袅。沈明远负手站在窗前，良久才转身看向女儿。
“为父听说，你与萧景珩走得很近？”
沈清璃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萧将军曾救过女儿性命，女儿感激在心。”
“仅此而已？”沈明远目光锐利，“为父还听说，陛下为你们赐了婚。”
“父亲消息灵通。”沈清璃垂眸，“确有此事。”
沈明远踱步到她面前：“璃儿，为父知道你心思缜密，做事自有主张。但萧景珩此人...不简单。你与他走得太近，恐惹祸上身。”
“女儿谨记父亲教诲。”
“记住就好。”沈明远语气稍缓，“如今朝局动荡，为父在吏部举步维艰。你若得空，可在太后面前为为父美言几句...”
沈清璃心中冷笑。果然，父亲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仕途。
“女儿定当尽力。”她恭敬应下，却不做任何承诺。
从书房出来，沈清璃只觉得身心俱疲。这个家，表面光鲜，内里却早已腐朽不堪。
回到清璃院，她立即唤来心腹丫鬟青黛：“这几日府中可有什么异常？”
青黛压低声音：“小姐离府这些时日，王姨娘频繁出入老爷书房，有时一待就是大半日。三日前，她还悄悄出府一趟，去了城西的一处宅子。”
“可知那宅子的主人是谁？”
“奴婢派人跟去过，那宅子守卫森严，没能进去。但守门的护卫腰间佩刀，看制式像是...军中之人。”
军中之人？沈清璃蹙眉。王姨娘一个深宅妇人，如何与军中之人扯上关系？
“还有一事，”青黛继续道，“二小姐近日与顾家公子走得很近。”
“顾晏舟？”沈清璃心中一凛。
“是。顾公子前日还派人给二小姐送了一对翡翠镯子。”
沈清璃的手指无意识敲击着桌面。沈清瑶与顾晏舟...这组合着实诡异。顾晏舟究竟想做什么？
是夜，沈清璃辗转难眠，索性起身研墨，将今日所得信息一一记下。
父亲的不满，王姨娘的敌意，沈清瑶与顾晏舟的往来，还有那个神秘的“除名计划”...这一切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向她缓缓收紧。
“系统，兑换‘危险感知’增强。”
【兑换‘危险感知’（增强版）需200积分，是否确认？】
“确认。”
一股清凉的感觉涌入脑海，沈清璃只觉得自己的感官瞬间敏锐了许多。她能清晰地听到院外守夜婆子的鼾声，能闻到远处厨房飘来的淡淡药香...
药香？这个时辰，厨房怎么还在煎药？
她心中一动，悄悄披衣起身，避开巡夜的家丁，悄无声息地向着厨房方向摸去。
厨房内灯火通明，王姨娘的贴身丫鬟春杏正与一个面生的婆子低声交谈。沈清璃躲在暗处，屏息凝神。
“...都安排妥当了？”春杏问道。
那婆子点头：“放心，万无一失。只要她吃下那东西，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剂量可要掌握好，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老身晓得。这药无色无味，服用后三日才会发作，状似急病，任谁也查不出缘由。”
沈清璃心中骇然。她们这是在谋划对谁下毒？
就在这时，系统的警告声再次响起：
【警告！检测到致命威胁！危险来源：王姨娘及其同党；威胁类型：慢性毒杀；目标：宿主本人】
果然是她！
沈清璃悄悄退回暗处，心中寒意森然。好一个“除名计划”，竟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她性命！
回到房中，她立即唤出系统界面：“系统，有没有解毒类的药物？”
【推荐兑换‘万解毒丹’，可解百毒，需500积分。】
沈清璃看了一眼自己的积分余额，还剩下650点。一咬牙：“兑换！”
一颗碧绿的丹药出现在手中，她小心收好。有了这个，至少能保自己无虞。
但光防御是不够的，必须主动出击。
次日一早，沈清璃以调理身体为由，将厨房的管事权暂时收回自己手中。王姨娘闻讯赶来，脸色很是不好看。
“璃儿这是何意？莫非信不过姨娘打理的事务？”王姨娘强压怒火问道。
沈清璃浅浅一笑：“姨娘多心了。只是女儿近日体虚，太医特意开了方子，需单独调理。想着不便劳烦姨娘，才自作主张。”
“便是如此，也该先知会姨娘一声。”
“是女儿考虑不周。”沈清璃从善如流地认错，却丝毫没有放权的意思。
王姨娘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接下来的两日，沈清璃借着整顿厨房的机会，将王姨娘的心腹一一调离要害岗位。同时，她暗中派人监视王姨娘的一举一动。
第三日黄昏，青黛匆匆来报：“小姐，安插在厨房的秋纹来报，王姨娘的心腹丫鬟春杏今日午后悄悄出府，与城外一个陌生药铺伙计接触频繁。”
沈清璃眼中精光一闪：“可知道是哪家药铺？”
“秋纹说，那伙计腰间挂着一个木牌，上面似乎刻着...‘济世堂’三个字。”
济世堂？沈清璃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她在记忆中仔细搜寻，忽然想起一件事——
前世，顾晏舟曾无意中提起，济世堂明面上是家普通药铺，暗地里却专为一些权贵提供见不得人的药物。
难道王姨娘与顾晏舟早有勾结？
这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栗。若真如此，那这个“除名计划”恐怕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凶险。
是夜，沈清璃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回想着重生以来的种种。父亲的冷漠，姨娘的算计，姐妹的敌意，还有顾晏舟那诡异的警告...
她忽然想起顾晏舟那句话：“你以为重生是恩赐？也许是更残酷的轮回。”
难道...这一世，她依旧难逃被至亲之人背叛的命运？
不！沈清璃猛地坐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既然上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就绝不会重蹈覆辙！
无论是父亲的掌控，姨娘的毒计，还是顾晏舟的阴谋，她都要一一击破。
这场宅斗，才刚刚开始。而她，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窗外，月色清冷，暗流在沈府的每一个角落悄然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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