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魁面色微沉:“何大人此话何意?”
“可是看不起我马某人!”
马魁正要闹,忽然何明风一个箭步冲上前,直接握住拉木料的车的把手,狠狠往旁边一扭!
里面的木料顿时一下子洒了出来,七零八落一地。
马魁,包括跟着马魁的其他人瞬间傻了眼。
谁能想到这钦差大人招呼都不打,自己就上手啊!
何明风定睛一看,最上面的木料确实是好的。
但是,下面的木料,表面经过粗略处理,显得光滑,但仔细看去,木质疏松,颜色黯淡。
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明显的霉斑和虫蛀的痕迹。
“马老板,这就是你所说的上等铁力木?”
何明风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马魁脸色微变,强笑道:“大人明鉴,这……这海上运输,难免有些许瑕疵,但内里绝对是好的……”
“哦?是吗?”
何明风不再多言,猛地抽出身旁赵干的腰刀,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对准一根木材最粗大的结疤处,运足力气,狠狠一刀劈下!
“咔嚓!”一声刺耳的脆响!
木材应声而裂,断口处木质糟朽发黑,白色的蛀粉簌簌落下,甚至能看到几条肥硕的蛀虫在扭动!
现场顿时一片死寂。
马魁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血色瞬间褪去。
他身边的钱主事等人,更是双腿发软,面如土色。
何明风扔掉腰刀,目光如冰冷的刀锋,扫过马魁及其党羽,厉声喝道:“马魁!你可知罪?!”
“何……何大人,您……您这是何意?小……小人一片忠心,天地可鉴……”
马魁冷汗涔涔,还想狡辩。
“忠心?”何明风冷笑一声,从袖中抽出那几本吴明提供的账册副本,重重摔在马魁面前。
“你勾结船坞官吏,克扣工料,以次充好,这账目在此!”
“你威逼利诱工匠,蓄意拖延工程,今日,竟还敢以此等朽木烂材欺瞒本官,妄图贻误军国大事!”
“你真当这大沽,是你马家的天下,真当朝廷王法,治不了你吗?!”
他每说一句,马魁的脸色就灰败一分,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他做梦也没想到,何明风在短短时间内,竟已掌握了他如此详尽、如此致命的罪证!
“给本官拿下!”
何明风不再给他任何喘息之机,一声令下,早已埋伏在四周的亲随护卫和部分暗中争取过来的船坞守军一拥而上。
如猛虎扑食,将试图反抗的马魁及其几个核心打手死死按住。
同时,钦差卫队迅速行动,按照名单,将面如死灰的钱主事等一批贪官污吏当场羁押。
“何明风!你……你敢动我?我妹夫是怀王府长史!我是为怀王殿下办事的!你敢动我,殿下绝不会放过你!”
马魁被反剪双臂,如同濒死的野兽般挣扎嘶吼,口不择言地将最后的底牌和倚仗吼了出来,试图震慑何明风。
此言一出,周围不少官吏和工匠都露出了惊惧之色。
何明风心中冷笑,面上却瞬间勃然作色,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比的震惊与愤怒,指着马魁厉声呵斥。
“放肆!大胆马魁!死到临头,竟然还敢信口雌黄,攀扯怀王殿下!”
“殿下乃天潢贵胄,国之柱石,日夜为我大盛江山社稷操劳,鞠躬尽瘁,岂会指使你此等蠹虫行此祸国殃民之举?!”
“你败坏怀王殿下清誉,罪加一等!”
何明风根本不给马魁再次开口的机会,转身对着所有在场之人,义正词严地宣告:“诸位都听到了!”
“此獠罪证确凿,非但不知悔改,竟还敢污蔑亲王,其心可诛!”
“本官奉旨督造战舰,王命在身,岂容此等国之蛀虫、诽谤宗亲之恶徒苟活于世?!
“来啊!”
何明风猛地抽出代表钦差权力的王命旗牌,高举过头,阳光下令牌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将罪魁马魁,就此正法!以儆效尤,以正国法,以慰军心!”
令下如山!
刀光一闪,马魁惊恐万状的叫骂声戛然而止,一颗硕大的头颅滚落在地,鲜血染红了地面。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其他官员纷纷都吓傻了。
钱主事更是两眼一翻,直接昏死在地上。
何明风看也不看那尸首,当即宣布:“马魁罪有应得,其所有家产,尽数抄没充公,用于船坞建设,弥补其罪!”
他随即兑现承诺,将查抄所得的一部分,立刻作为赏银发放给那些备受压迫的工匠和低级吏员,并宣布提高待遇。
此举如同雷霆之后又降甘霖,瞬间赢得了船坞上下的人心。
工匠们看到恶霸伏诛,又得到实惠,积压已久的怨气和恐惧化为冲天的干劲。
何明风雷厉风行,迅速整顿船坞,工程进度一日千里。
深秋的天津卫海域,天高云阔,海风带着凛冽的咸腥味,却吹不散此刻弥漫在军港码头的肃杀与期盼。
碧蓝的海面上,十二艘经过紧急改装的炮舰一字排开。
它们原本是往来于南北洋的大型商船,此刻船舷两侧却加装了一排排黝黑的炮窗,如同巨兽睁开了冰冷的眼睛。
船首飘扬着崭新的大盛龙旗,在猎猎海风中舒展。
何明风站在主舰“镇海”号的船头,一身深青色官袍在海风中鼓荡。
连日来的奔波劳碌刻下了淡淡的痕迹,但何明风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在他身旁,站着几位水师将领。
更有那位已彻底融入大盛生活、体型圆润了一圈的西洋顾问托马斯。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十二艘即将接受检验的战舰上。
“何大人,各舰已准备就绪,请下令!”
一名水师参将上前禀报,声音因激动而略带沙哑。
何明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
从抵达大沽时面对的烂摊子,到揪出马魁、整顿船坞、日夜督造,再到今日战舰列阵,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令旗,目光扫过海面上那些由商船蜕变而来的战舰,最终定格在远方海面上那几艘作为靶标、早已废弃的旧船。
“目标,前方靶船!”何明风的声音清晰而坚定,穿透海风,“各炮位——预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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