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的镜月湖营地万籁俱寂,唯有巡夜弟子的脚步声偶尔划破静谧。雷昆的营帐内只点着一盏孤灯,他正对着陨星窟的地形图推演路线,指尖血雷之力在图上“逆时阵”标注处轻轻流转。帐外突然掠过一道淡银色残影,快得如同月光划过刀锋。
“嗤——”
锐器破风的声响几乎与呼吸同步,雷昆未及回头,已凭本能侧身避让。一道月华般的剑光擦着他的肩甲掠过,帐内的木案瞬间被劈成两半,地形图在剑气余波中化作碎片。他足尖点地向后急退,余光已瞥见那道素白身影——慕清浅手持“广寒剑”,剑刃泛着幽冷的银光,平日温润的眼眸此刻只剩刺骨的寒意。
“慕仙子深夜造访,为何动剑?”雷昆周身血雷悄然凝聚,却并未主动攻击。他清楚慕清浅的性情,若非有极重的疑虑,绝不会行此夜袭之举。
慕清浅不答,剑势再进。广寒剑在她手中化作万千银芒,每一剑都直指雷昆周身要害,剑风裹挟着月华之力,将帐内空气冻得泛起白霜。她的剑法本以灵动见长,此刻却带着决绝的凌厉,显然是抱着“非查个清楚不可”的心思而来。
雷昆且战且退,帐帘被剑气撕裂,夜风卷着雾气涌入。他数次欲开口询问,都被密集的剑招打断。当慕清浅的剑刃直刺他心口时,雷昆终于不再避让——右手如铁钳般探出,精准扣住剑脊,掌心血雷之力微微震颤,竟将月华剑气牢牢锁在剑刃之内。
“空手夺白刃,雷统帅好身手。”慕清浅手腕发力,试图抽回长剑,却发现剑刃如同被焊在对方手中,“可敢让我用月华镜探你神魂?”
雷昆眉头微皱,随即松开手。慕清浅踉跄后退半步,广寒剑收回身侧,左手已祭出月华镜。镜面亮起柔和的银光,一道纤细的光丝朝着雷昆眉心探来——这是瑶池宗查验神魂是否被魔气侵染的秘术,无半分恶意,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三日前,你与天机阁主密谈后,帐内便有化神神念残留。”慕清浅的声音带着一丝紧绷,“昨日围剿合欢宗时,你的血毒雷竟能引动魅心蛊暴动,此等异状,怎能不让人怀疑?”
光丝探入神魂的瞬间,雷昆只觉眉心微痒,过往与幽冥楼作战的记忆如潮水般在镜中闪过,却无半分魔气印记。月华镜的银光渐渐柔和,慕清浅握着镜面的手指微微颤抖,显然是松了口气,却又透着几分尴尬。
“现在信了?”雷昆散去周身血雷,肩头的伤口正渗出血迹,“与天机阁主交易,是为了时光符;血毒雷能引动魅心蛊,是因炼化时融入了噬心蛊本源,这些事本打算今日告知诸位。”
慕清浅收剑入鞘,广寒剑的寒光渐渐敛去。她看着雷昆肩头的伤口,脸颊泛起红晕,轻声道:“是我鲁莽了。近日接连查出内奸,又听闻幽冥楼有‘夺舍控魂’之术,一时心急……”说着,她取出一枚玉瓶递过,“这是瑶池宗的‘月华膏’,止血疗伤效果甚佳。”
雷昆接过玉瓶,指尖触到瓶身的温润,突然轻笑:“慕仙子的剑,比传闻中更利;疑心,也比想象中更重。”
“事关联盟安危,我不得不慎。”慕清浅别过脸,避开他的目光,“不过你放心,此事我不会告知他人,免得损了你的威信。”她抬手一挥,月华之力涌入破损的营帐,散落的木片与碎纸竟在银光中重新聚拢,渐渐恢复原状。
雷昆看着她略显仓促的动作,将玉瓶收入储物袋:“其实该谢你。若连并肩作战的盟友都毫无防备,才是真的危险。”他顿了顿,补充道,“天机阁主想要陨星窟的天机碎片,我需借他的时光符破逆时阵,此事确实该早些与你和谢剑子商议。”
慕清浅闻言,眼中的局促散去几分:“陨星窟凶险,逆时阵更是能乱人神魂,我与你同去。”她抬手祭出月华镜,镜面映照出陨星窟的虚影,“瑶池宗的‘定魂术’能抵御时光反噬,或许能帮上忙。”
帐外传来巡夜弟子的脚步声,慕清浅足尖点地,身形化作一道银光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句余音:“明日卯时,镜月湖畔细说计划。”
雷昆望着帐外的月光,抬手涂抹上月华膏,肩头的疼痛感瞬间消散。他知道,慕清浅的这次夜袭,看似是疑虑爆发,实则是盟友间信任的一次淬炼。当广寒剑的锋芒与血雷的炽热相遇,那些潜藏的猜忌,反倒成了彼此交心的契机。
次日清晨,镜月湖的雾气中,雷昆将陨星窟的突袭计划告知谢云流与慕清浅。谢云流听闻慕清夜袭之事,忍不住打趣:“慕仙子的剑快,雷统帅的手更快,倒是一段佳话。”慕清浅耳尖微红,却并未反驳,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广寒剑——这一次,她的剑不再指向盟友,而是与血雷、剑意一道,瞄准了陨星窟深处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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