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泰来抬手示意停刑,冷冷道:“说,如实招来,若有半句虚言,定让你们生不如死。”
郭封趴在地上,浑身颤抖,声音带着哭腔道:“是……大人,是我们一时色胆包天犯了浑,昨晚换岗时,见两名宫女是待审的犯人,就……就起了歹心,糟蹋了她们……今早巡查时就发现她们碰壁自杀了……我们怕被追责,才不敢说实话,请大人网开一面,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郭封趴在地上如鸡啄碎米一般,头磕得砰砰作响。
杜山见郭封招了,他也瘫软在地上,边猛力磕头,边哀求道:“大人,是我们错了,求大人开恩!求大人开恩……”
文泰来听完怒不可遏,猛地站起身来,抬脚将郭封,杜山踹翻。
“畜生,北镇抚司虽掌刑狱,却也容不得你们这般无法无天,糟蹋人犯,逼死宫女,简直是牲畜不如,你们就是穿着人皮,直立行走的禽兽。”
文泰来指着两人,对身边锦衣卫厉声道:“将这两个败类拖下去,按锦衣卫律处置,杖毙示众,让所有锦衣卫都看看,罔顾法纪、肆意妄为的下场。”
锦衣卫轰然应诺,拖着哭喊求饶的杜山和郭封往外走。
文泰来看着两人的背影,脸色依旧铁青。
宫女的死不仅揭开了锦衣卫内部的龌龊,更让婉嫔之死的线索断了大半,这盘棋,越发复杂难测了。
文泰来沉默良久突然对身边林干叮嘱道:“传本官令,此事只在锦衣卫内部,不得外传,否则与郭、杜二人同等下场。”
林干拱手道:“是,大人,卑职这就去照办。”
百户冯德紧攥着腰间的腰牌,脚步踉跄地闯过廊下,靴底蹭着青砖发出急促的声响,惊飞了檐角栖息的麻雀。
“大人,文大人……”
冯德隔着门帘高声禀报,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慌乱,连礼数都顾不上周全。
里间的文泰来刚整理好朝服,闻声皱眉,推门而出。
“何事如此慌张?”
文泰来目光锐利,扫过冯德煞白的脸,心中已掠过一丝不祥。
冯德单膝跪地,双手按在青砖上,喉结滚动了两下,才艰难地吐出那句石破天惊的话。
“启禀大人,诏狱……诏狱那边刚传来消息,张御医,张松年,于今晨卯时,在牢中服毒自尽了。”
“什么?”
文泰来瞳孔骤然收缩,伸手一把扶住门框才稳住身形。
张松年涉案重大,是目下追查前朝旧案的关键人证。
昨日他还亲自提审过,对方虽缄默,却绝无寻死的迹象。
“查了吗?毒药从何而来?看守的人呢?”
冯德额角渗出冷汗,声音发颤的道:“回大人,狱卒发现时,张御医已没了气息,嘴角尚有未干的黑血,经查毒药是藏在他手上的一枚戒指里,先前搜身竟没查出异样。”
文泰来拧着眉宇问道:“戒指怎么能藏下剧毒?”
“大人!那枚戒指是他入狱时便戴着的,戒指上镶着宝石,宝石暗藏玄机,里面装有剧毒,取下宝石剧毒便可取出,负责看守的两个狱卒,现已被扣押待审,只是他们一口咬定,昨夜并无任何人靠近过牢房,卑职才发现的戒指。”
文泰来沉默地站在廊下,晨风吹动他的袍角,眼底却一片沉凝。
张松年死得太巧,恰在案情要突破的关头,这绝非简单的自尽。
文泰来低头看向仍跪在地上的冯德,沉声道:“传令下去,封锁诏狱,任何人不得出入。立刻提审那两个狱卒,就算是撬开他们的嘴,也要查出昨夜的细节。另外,让人仔细查验张松年的遗物,尤其是那枚戒指,一丝线索都不能放过。”
“是,卑职这就去办!”
冯德应声起身,不敢再多言,转身快步离去,脚步声在空旷的庭院里渐行渐远。
文泰来望着东方的红日,天空亮了,可案情却越发黑暗了。
文泰来不禁发出一声哀叹!眉头皱得更紧了。
张松年一死线索断了,背后之人怕是已经动了手脚。
这场局,看来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得多。
文泰来不敢怠慢,衣袍未及细整,带着诏狱的寒气直奔宫门。
晨光中,鎏金宫阙层层叠叠,他却无暇顾及,只求能即刻面圣,御医张松年、涉案宫女接连自尽,两条人命断了案线,此事绝容不得拖延。
通传的太监刚入内殿,他便被引至勤政殿偏殿。
“臣文泰来,叩见陛下!”
文泰来双膝跪地,声音带着难掩的愧色。
御座上,李昭正批阅奏折,见他一身风尘、神色凝重,放下朱笔沉声道:“文泰来,何事如此急着见朕?”
“臣有要事禀报,事关诏狱涉案人等,恐惊圣驾。”
“讲——”李昭语气微沉。
“昨日臣提审御医张松年后,令其在诏狱待审,谁知今晨卯时,张松年竟以藏于戒指中的毒药自尽;更令人惊心的是,涉案的两名宫女,也在牢中双双自缢身亡。”
文泰来叩首更深,沉声道:“两起命案皆因在臣的失职之下,是臣监管不力、防范疏忽,才让关键人证殒命,断了案件线索。臣恳请陛下降臣失职之罪,以正朝纲。”
文泰来伏在地上等待皇上发落,他没有颤抖,更没有哀求,一身视死如归之气。
话音落,殿内瞬间死寂。
良久,皇上猛地拍案而起,龙椅扶手被震得微微发颤,眼中怒火几乎要燃起来。
“废物!”
李昭一声怒喝,让文泰来浑身一凛。
“文泰来,锦衣卫指挥使,朕将此案交予你,是信你能查个水落石出,查出婉嫔死因是否有隐情,结果呢?短短一夜,三个活口全没了。”
李昭大步走下御座停在文泰来面前,语气冷得像冰。
“张松年戴着戒指,搜身时为何没查出毒药?再者为何不将戒指预先取下?宫女看押的牢房,守卫是摆设吗?人都死了,你才来请罪,有何用?”
李昭被蒙在鼓里的是文泰来并未把实情全部托盘而出,他若说出宫女是被狱卒糟蹋后,不忍凌辱而自行了断的,恐怕皇上会更加暴怒,他文泰来的人头恐怕早就被砍掉了。
“臣知罪……”
文泰来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不敢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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