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负面情绪如同潮水般涌来,夹杂着尖锐的精神冲击,试图摧毁他的意志。镜面中伸出无数由阴影构成的触手,缠绕上来,冰冷刺骨,带着强烈的吸附力,要将他的灵魂拉入无尽的深渊。
“卧槽!这玩意儿急眼了!”黄十七吓得尖叫,身上妖力爆发,勉强击碎了几条伸向它的触手,但更多的触手源源不绝。
张闲置身于这恐怖的精神风暴中心,面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这些幻象,确实击中了他潜藏的恐惧。但他紧守着灵台最后一丝清明,脑海中反复回响着的,是师父最后留给他的那句话,那句他曾以为是玩笑,如今却重若千钧的话:
“小子,记住,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感觉到什么……心不能乱。你的心,就是你的道。”
在抵抗那精神冲击的同时,张闲敏锐地捕捉到,在那无数负面情绪和幻象的底层,混杂着一丝极其熟悉、令人作呕的低语声——扭曲、混乱、充满亵渎意味的音节,与他在被污染的土地庙、在“永生之门”邪教徒身上感受到的,同出一源!
果然是“混沌”!
这面“溯影古镜”,并非简单的妖邪之物,它极有可能是被“混沌”力量侵蚀甚至共生了的古老器灵!它能挖掘人心执念,构建完美幻境,其目的不仅仅是困住猎物,更可能是为了……吞噬那些蕴含强烈情感和特殊体质(比如他的太虚之体)的灵魂,用以壮大“混沌”本身!
这个发现让张闲心头更沉。“混沌”的手段越来越诡秘难防了,竟然开始利用人心弱点。
“黄十七!”张闲一边以自身灵力形成屏障,抵挡触手和精神攻击,一边喝道,“这镜子和‘混沌’是一伙的!它在吸食我的灵力和情绪!”
“俺就知道!这损色!”黄十七骂骂咧咧,动作却不停,利用身形小巧的优势,在镜面空间中穿梭,不断用利爪和妖术击碎那些延伸出来的阴影触手,为张闲分担压力,“闲子!想想办法!这鬼地方镜子太多了,打不完啊!”
必须找到这镜面空间的核心,也就是那镜灵的本体所在,才能打破僵局。
张闲强忍着脑海中不断翻腾的恐惧幻象,集中精神,运用太虚之体对能量流动的敏锐感知,观察着这个空间。他发现,所有的负面情绪和精神攻击,以及那些阴影触手,其源头都指向空间中央,那团最初伪装成玄霄子的暗影。
但问题在于,那团暗影周围,环绕着数以百计的镜子,每一面镜子都在高速移动、旋转,并且不断复制出新的幻象和触手,形成了一层坚固的防御。盲目攻击,只会徒耗力气。
更棘手的是,那核心暗影还在不断发出精神干扰:
“张闲!你看看!这就是你追求的‘道’!带来的只有痛苦和失去!”
“承认吧!你心底是怨恨的!怨恨师父抛下你,怨恨这世道不公!”
“加入我们,融入混沌,方能得大自在,大解脱!”
这些话语,如同魔音灌耳,不断挑动他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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