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
在这一个月里,马尾部落联盟内部的局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亭江部落的木栅栏,在鳌勇带来的青壮的帮助下,已经修缮完毕。但石矶并没有因此而感激罗星部落,反而因为琅岐岛的拉拢,对罗星部落更加不满。他暗中派人与吴渊联系,表示愿意支持琅岐岛。
马尾部落的马坤,在吴用的多次劝说和琅岐岛送来的丰厚礼物的诱惑下,内心的天平也开始向琅岐岛倾斜。他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已经开始暗中与琅岐岛进行贸易往来,交换物资和武器。
琅岐岛的吴渊,则利用这段时间,不断地扩充军备,训练军队。他还派人在各部落之间散布谣言,说罗星部落想要吞并其他部落,引起了各部落的恐慌和不满。
罗星部落的鳌苍,也察觉到了联盟内部的变化。他收到了手下的汇报,得知了亭江部落和马尾部落的异常举动,以及琅岐岛的扩张野心。
“看来,吴渊那家伙,是真的要动手了。”鳌苍坐在议事木楼里,脸色阴沉。
林默站在一旁,忧心忡忡地说:“首领,情况不妙啊。亭江和马尾都被吴渊拉拢了,我们罗星部落现在是孤掌难鸣。如果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我们,我们恐怕很难抵挡。”
鳌勇也说道:“首领,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主动进攻琅岐岛,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行。”鳌苍摇了摇头,“琅岐岛人多势众,又有坚固的防御工事,我们主动进攻,胜算不大。而且,如果我们先动手,就会落下把柄,让其他部落觉得我们罗星部落真的像谣言说的那样。
闽江的秋雾总是来得悄无声息,像一层薄纱笼罩着江面,将两岸的景致模糊成水墨画般的轮廓。马尾部落的码头边,一艘不起眼的乌篷船静静泊在芦苇荡旁,船内烛火摇曳,映出两个低语的身影。
马坤捻着腰间的玉佩——那是鳌姬亲手雕琢的,上面刻着马尾部落的鱼图腾,此刻却被他无意识地摩挲得发烫。对面的吴用放下手中的陶碗,碗里的米酒泛起细密的泡沫,像极了眼下联盟里涌动的暗流。
“马坤首领,吴渊叔父已在琅岐岛囤积了百石粮食,三十副新制的木盾,还有二十张牛角弓。”吴用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罗星部落呢?鳌苍还在让鳌勇操练那些老弱残兵,以为加固了罗星港的栅栏,就能高枕无忧?”
马坤的目光掠过船外迷蒙的江面,那里停泊着马尾部落最精良的三艘捕鱼船——船体宽大,船舷装有加固的木板,必要时能直接冲撞敌船。这是他多年来暗中积攒的底气,也是吴渊最看重的东西。
“我需要知道,”马坤的声音终于打破沉默,“事成之后,闽江下游的渔获水域,马尾要占三成。”
吴用笑了,露出一口白牙:“马坤首领放心,叔父说了,只要你肯率马尾的船队堵住罗星港的出海口,琅岐的勇士上岸后,第一个冲进罗星议事楼的功劳,就记在你头上。至于渔获——整个闽江口的鱼,够我们两家吃个饱!”
船外忽然传来几声水鸟的啼鸣,马坤猛地抬头,警惕地望向芦苇荡。吴用却镇定地端起米酒,一饮而尽:“是叔父派来的人,在确认周围安全。”他放下陶碗,从怀中掏出一块打磨光滑的贝壳,贝壳上刻着琅岐部落的鹰图腾,“这是信物,三日后清晨,只要你在马尾的了望塔上挂起这贝壳,琅岐的船队就会顺着潮水而来。”
马坤接过贝壳,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像一道寒意钻进心底。他想起昨夜鳌姬担忧的眼神,想起她那句“夫君,我们真的要背叛罗星吗?”,心中不由得一阵刺痛。但随即,罗星部落每年索取的高额贡赋、鳌勇每次来马尾时趾高气扬的态度,又像火焰般点燃了他的不满。
“三日后,”马坤将贝壳攥紧,指节泛白,“但我要先看到琅岐的粮食运到马尾码头。”
吴用点头:“今夜就会送到,用最隐蔽的方式。”
乌篷船缓缓驶离码头时,秋雾更浓了。马坤站在岸边,看着船影消失在雾中,忽然觉得自己像被这浓雾困住了——往前是未知的野心,往后是割舍不下的亲情,而脚下的路,早已被欲望和猜忌铺得泥泞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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