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槛内外,阳光正好。厉战那扇重新合拢的院门,仿佛将方才那短暂而微妙的对视与颔首,封存在了暖融融的光影里。苏晚栀扶着外婆的手,指尖还残留着一丝微颤,心底却如同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漾开圈圈温暖的涟漪。
他看见了外婆,他……回应了。
用他那种独有的、沉默而郑重的方式。
“是个挺精神的小伙子,就是瞧着……性子冷了些。”外婆收回目光,拍了拍苏晚栀的手背,慈爱地笑了笑,“不过眼神正,不像坏人。晚栀啊,邻里之间,要互相帮衬,但也要记得分寸,知道吗?”
外婆的话如同温润的泉水,既带着关切,也含着提醒。苏晚栀脸颊微红,连忙点头:“我知道的外婆,厉……厉镖头他人挺好的,就是话少。之前多亏了他的药方。”
“嗯,那就好。”外婆欣慰地点头,享受着久违的阳光,不再多言。
苏晚栀的心却久久无法平静。她仔细回想着厉战方才的眼神,那短暂的凝视中,除了惯常的冰冷,似乎真的……多了一丝难以捕捉的柔和?是因为看到了苏醒的外婆?还是因为……别的?
她不敢深想,只觉得脸颊又开始发烫,连忙专心替外婆梳头,将那些纷乱的思绪压下。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仿佛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的光晕。外婆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硬朗,已经能在苏晚栀的搀扶下,慢慢在院子里走上几步了。看着外婆脸上重新焕发的生机,苏晚栀觉得所有的阴霾都已散去。
她对厉战的“投喂”也越发精心。空间里新收获的作物给了她更多灵感。她用玉魄米混合新长成的、空间优化过的紫薯,蒸熟碾泥,做了香甜软糯的紫薯米糕;又用野莓酱和少量辣椒粉,调制了一种风味独特的蘸酱。她甚至尝试着将空间里那株长势良好的薄荷摘下几片,加入凉茶中,带来一丝沁人心脾的清爽。
她依旧每日傍晚将食盒放在他门口。他似乎总能准时“接收”,空碗和食盒也会在次日清晨出现在原处,洗得干干净净。
两人之间这种无声的、以食物为媒介的交流,成了苏晚栀生活中一种隐秘的期待和乐趣。她甚至开始猜测,他更喜欢甜口还是咸口?对辣味的接受度如何?每次得到他极其简短的反馈(哪怕只是一个“可”字),都能让她开心许久。
这天夜里,苏晚栀伺候外婆睡下后,自己却毫无睡意。窗外月色皎洁,洒满一地清辉。她忽然想起空间里那些饱满的紫薯和清新的薄荷,心中一动,想做点不一样的宵夜。
她进入空间,采摘了最新鲜的紫薯和薄荷。将紫薯蒸熟碾成细腻的泥,加入少量空间提纯的牛乳和蜂蜜,搅拌均匀,做成紫薯奶糊。又将薄荷叶洗净,用空间泉水冲泡,加入一点野莓酱和蜂蜜,做成薄荷野莓茶。
奶糊紫莹莹的,香甜顺滑;茶汤清澈,散发着薄荷的清凉和野莓的酸甜。她将这两样放入一个带盖的小陶罐里,抱着走出了屋子。
月光下的胡同,万籁俱寂。她走到隔壁院门口,正准备像往常一样将陶罐放下,却意外地发现,今晚……门槛旁边,竟然放着一小捆用草绳系着的、还带着湿气的……嫩笋?!
笋尖嫩黄,一看就是极新鲜的山货。
他……他今天有“回礼”?
苏晚栀的心轻轻一动,弯腰拿起那捆嫩笋,入手沉甸甸,散发着清新的草木香气。她将手中的陶罐轻轻放在笋旁边,直起身,看着那扇紧闭的院门,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冲动。
她想知道,他喜不喜欢这紫薯奶糊和薄荷茶?这和他平时吃的很不一样。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敲门。正准备转身离开,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院门内侧靠近地面的地方,似乎……有一点极其微弱的、摇曳的……火光?
像是……烛光?
他……还没睡?在院子里?
这个发现让苏晚栀的脚步顿住了。她鬼使神差地,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悄悄地、尽可能不发出声音地,靠近了院墙,侧耳倾听。
墙那边……一片寂静。只有夜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但那一丝微弱的烛光,却像是一个无声的邀请,勾着她的心弦。
她屏住呼吸,又等了一会儿。
就在她以为只是自己多想,准备放弃时——
墙那边,忽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像是杯盏轻轻放在石桌上的声音。
紧接着,是一声几不可闻的、低沉的……叹息?那叹息声极轻极短,带着一丝……疲惫?甚至……痛楚?
苏晚栀的心猛地一紧!他的伤!是不是又疼了?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这么晚了……
担忧瞬间压倒了一切顾忌。她再也忍不住,抬起手,用指关节,极轻极轻地叩了叩院门。
“叩……叩……”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得让她自己都心惊。
院内……那微弱的烛光似乎晃动了一下。
然后,是一片死寂。
苏晚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后悔自己的唐突。他会不会生气了?
就在她准备道歉并离开时——
“吱呀……”
院门,竟然……从里面被拉开了。
厉战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后。他依旧穿着那身深灰色的家常便服,墨发披散,在清冷的月光和身后隐约的烛光映照下,面容显得愈发冷峻,却也……透出一种罕见的、深夜独处的……孤寂感。
他的目光,落在门外抱着陶罐、一脸紧张无措的苏晚栀身上。那双深邃的眸子,在月色下,似乎比白天更加幽深难测。
苏晚栀的脸瞬间红透,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做了点……紫薯奶糊和薄荷茶……想着……或许……和你平时吃的不一样……就……”她越说声音越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厉战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目光在她因为紧张而泛红的脸颊和手中那个小小的陶罐上扫过。院内石桌上,果然放着一盏小小的油灯,昏黄的光晕勾勒出他冷硬的轮廓。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带着夜露凉意的寂静。
过了好几秒,就在苏晚栀以为他肯定会冷着脸让她回去时,他却忽然……侧身让开了门口。
动作和上次让她进去时一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然后,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比月色更凉,却清晰地传入苏晚栀耳中:
“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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