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愿?”
裴聿徊看着她,幽幽说道。
姜韫下意识反驳,“臣女不是这个意思,臣女只是......”
“只是什么?”裴聿徊慢悠悠开口,“若此事让你为难,那便算了吧,不过可惜了本王的一片好意......”
姜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感觉他在给自己挖坑?
“王爷,臣女不会做菜。”姜韫坦诚道。
她自幼便读书习字,平日里不是看书便是看账本,要论八雅她倒是拿得出手,可这厨艺......莫说做菜,她连厨房都没去过几次。
裴聿徊瞥了她一眼,“罢了,看你这副样子,本王也担心吃了你做的菜会中毒。”
姜韫脸色倏地一红。
他这是......瞧不起人?
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不服,姜韫脱口而出:
“王爷莫要小瞧了人,臣女还是会做些糕点的!”
“哦?是么?”裴聿徊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那本王倒是要一辩真伪了。”
姜韫愣了愣,顿时懊恼不已。
她方才在说什么啊?!
见她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裴聿徊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施施然站起身。
“那庆功宴后,本王便恭候姜小姐的糕点了。”
说罢,裴聿徊微一颔首,迈步潇洒离开。
姜韫转身盯着他的背影,不由得捏紧双手。
她怎么觉得,她上了他的当呢?!
楼下。
沈卿辞见贵客下楼,“噌”一下站了起来。
猜到对方有可能是“活阎王”,沈卿辞连话都不敢说。
卫枢上前,将一锭元宝放在了柜面上,吓得沈卿辞连连摆手,“不不不、不用......”
他哪儿敢收“活阎王”的银钱啊?
“沈公子,我家王爷只是来吃饭罢了。”卫枢提醒道。
这一声“王爷”,彻底点明了裴聿徊的身份。
沈卿辞心惊不已,一时间进退两难。
终于,他鼓起勇气将银元宝推给卫枢,“那几个菜用不了这么多,就当是草民请客......”
说完这话他又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他是什么身份呢?人家王爷用得着他请客?!
卫枢抬眼看向已经走到门口的裴聿徊,声音微冷,“沈公子,莫要让王爷生气。”
说罢,转身快步跟了上去。
“哎这位侍卫......”沈卿辞急忙喊了一声,奈何对方已经离开。
看着柜面上的那一锭银元宝,沈卿辞愁容满面。
唉,这钱赚的可真烫手......
姜韫回来时,就看到沈卿辞对着一锭银元宝唉声叹气。
“怎么了?赚钱还不高兴?”姜韫随口问道。
沈卿辞摇了摇头,很是忧愁,“你不懂,有些钱赚得让人忐忑啊......”
姜韫瞥了他一眼,“那位贵客给的?”
沈卿辞一激灵,“那可不是普通的贵客啊!小央央,你知道他是谁吗?”
姜韫掀开账本,“舅舅不是说,他是皇室中人。”
“他可不是简单的皇亲国戚......”沈卿辞凑到姜韫身边,压低了声音紧张开口,“他可是那位‘活阎王’!”
“哦。”姜韫神情淡然,继续看着账本。
沈卿辞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回事?你不害怕‘活阎王’?”
“还好。”姜韫漫不经心说道。
沈卿辞又看向她身后的莺时,更是错愕,“你也不害怕?‘活阎王’来咱们天香楼吃饭了!”
莺时眨了眨眼,心说这有什么,她家小姐还同“活阎王”关系匪浅呢!
不过她还是很给面子的低呼一声,“竟然是‘活阎王’!奴婢可真是吓死了......”
很明显的敷衍。
沈卿辞脸一垮,“莺时,你不对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莺时一脸无辜,“舅爷冤枉,奴婢也是方才刚知晓啊......”
是方才去后厨的时候小姐告诉她,她也才知晓原来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晟王,确实和传闻中一样可怕。
沈卿辞还想追问,姜韫开了口,“舅舅,或许王爷来天香楼吃饭,是件好事。”
“什么好事啊!”沈卿辞低声道,“这‘活阎王’一来准没好事,早知道我就给他做‘青山隐’了,万一他借由此事封了咱们天香楼怎么办?”
越想越有可能,沈卿辞顿时不知所措,“完了完了......”
姜韫好笑地看着他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乱窜,“舅舅不是说,不慕权贵?”
“那能一样吗?”沈卿辞反驳道,“那可是‘活阎王’!”
姜韫无奈的摇了摇头,“放心吧舅舅,既然王爷没说咱们的菜有问题,那便不会找您麻烦。”
“小央央啊,你想的太天真了,那王爷的心思岂是咱们能猜的?”沈卿辞根本没法放心。
“舅舅您想,坊间都传言晟王杀人不眨眼,若王爷真的有所不满,依着定会当场砍了你的脑袋!”姜韫不咸不淡道。
沈卿辞下意识捂上自己的脖子。
不过仔细一想,小央央说的也有道理。
“那王爷今日为何会来天香楼呢?”沈卿辞百思不得其解。
姜韫拿过算盘,“许是真的想品尝‘青山隐’吧。”
沈卿辞想了想,“若真是如此......那我是不是要把菜给晟王府送去?”
“不必。”姜韫拨弄着算盘,“沈家和镇国公府休戚相关,舅舅不要轻举妄动。”
沈卿辞渐渐冷静下来,“小央央说的对,是舅舅着相了。”
姜韫抬起头,朝他笑了笑,“现在舅舅明白我方才说的话了吗?”
沈卿辞微微一顿,仔细思索。
小央央说的没错,既然晟王没找他麻烦,那他就是“劫后余生”,毕竟“活阎王”来过的天香楼,旁人谁敢乱动呢......
“那这锭银元宝......”沈卿辞指了指柜面。
“舅舅放心收着就成,”姜韫拨弄算盘,突然手上一顿,“就当......是王爷付的工钱。”
沈卿辞不解。
工钱?什么工钱?
他天香楼的伙计们可用不着旁人付工钱啊......
傍晚,镇国公府。
姜砚山回到府上,询问门房,“小姐还没回来?”
“回老爷话,小姐还未归家。”门房恭敬答道。
姜砚山看了眼天色,已经有些暗了,“霖安,你去天香楼看看,别让小姐回来的太晚。”
看着女儿天天这么忙,他很是心疼。
“是,老爷。”何霖安应声离开。
回到静雅院,沈兰舒迎了上来。
“夫君回来了。”沈兰舒伸手接过他的外袍。
姜砚山看着桌上放着的账本,有些担心地开口,“府上的庶务能交给下人的便交给下人去做,你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沈兰舒温柔一笑,“夫君放心,不过是看些账本,妾身省的。”
姜砚山点了点头,去到卧房更衣。
沈兰舒跟了进来,将外衫递到他手上,有些迟疑地开口,“夫君,妾身想同您说些事情。”
“何事?”姜砚山问道。
沈兰舒稍稍一顿,“是关于韫韫的。”
姜砚山停下手上的动作,“韫韫怎么了?”
沈兰舒先伺候姜砚山换好衣裳,而后叹息一声,“妾身觉得,韫韫和迟砚之间似乎出了些问题。”
姜砚山扶着她坐下,闻言微微蹙眉,“这俩孩子出了何事?”
沈兰舒斟酌开口,“近来这些时日韫韫很少提及迟砚了,以前迟砚遣人送来礼物,韫韫都会很开心地告诉妾身,可最近宣德侯府送来的东西,韫韫竟提都未提。”
姜砚山倒不觉得有什么,“许是迟砚这孩子送礼频繁,韫韫觉得不需要多说了吧。”
沈兰舒却摇了摇头,“妾身也希望如此,可前些时日迟砚来府上看望韫韫,韫韫竟然对他发了脾气!两人闹得很是不愉快。”
“夫君,自打韫韫及笄之后,您何曾见过她同旁人冷过脸?”
听到这话,姜砚山陷入沉思。
他这女儿性子温和,端庄有礼,心胸宽广,很少有事情能真的让她生气,可她竟对自己的未婚夫君动气......
“阿舒,你是从何时察觉出异样的?”姜砚山问道。
“约莫是一月前,迟砚从戌州回京之后。”沈兰舒说道,“从那时起,韫韫便对迟砚不冷不热的。”
“一开始妾身还以为是迟砚离京多日忽略了韫韫,韫韫这才闹脾气,可上次两人这么一闹,妾身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姜砚山面色沉了几分,“依阿舒的意思,这两个孩子是出了何事?”
沈兰舒神色担忧,“妾身是担心,迟砚这孩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韫韫的事情?”
姜砚山下意识想反驳,可又想到自己女儿的反应,一时间沉默下来。
“夫君,迟砚是玲华的孩子,又是咱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人品自然信得过......”沈兰舒迟疑片刻,“可万一......万一真的出了什么岔子,那妾身是断不能让韫韫嫁给他的!”
姜砚山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阿舒,你先别着急,兴许只是两个孩子闹了别扭,还不至于此......”
沈兰舒却担忧不已,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若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韫韫不会做出这样反常的举动。
姜砚山思索片刻,沉声开口,“明日休沐免朝,我下帖子请迟砚来府上做客,看看他们二人之间是什么情况。”
沈兰舒皱眉点了点头,“就按夫君所言。”
姜砚山搂紧沈兰舒,眉眼间有些沉郁。
但愿两个孩子之间并无变故,一切都是他们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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