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这天,梅苑的石缝里都结了薄冰,陶盆里的红裸果却迎来了最艳的时刻。纱布掀开时,满藤的果子像被点燃的小灯笼,红得通透,表皮泛着油亮的光,风一吹,能闻到甜香混着松针、野菊的气息,直往人鼻子里钻。
“红裸果熟啦!”小石头举着个竹篮冲过来,篮沿系着红绳,“太爷爷说,霜降红熟要赶早摘,霜打过的果最甜。”他踮着脚去够最红的那颗,手指刚碰到果子,“啪嗒”一声,果子自己掉了下来,滚进竹篮里,红汁溅在篮底,留下个鲜亮的印子。
穿青布短褂的爷爷拿着把银柄小剪刀,“这剪刀是你曾外公摘红裸果用的,得轻轻剪,别伤着藤。”他小心翼翼地剪下熟透的果子,剪刀碰着果蒂,发出细微的“咔嚓”声,“这藤还能结几茬,得护好。”剪下来的果子堆在竹篮里,像座小小的红塔。
女孩捧着个陶钵,钵里是细盐和糖,“太奶奶说,刚摘的红裸果用糖盐一腌,能存得久,味道也更好。”她把红裸果放进陶钵,撒上糖和盐,果子在里面滚了滚,裹上层白花花的糖盐粒,红得更诱人了。
小陈的孙子背着个小木箱,箱里是晒干的红裸叶,“太爷爷让我拿这个来,说红裸叶晒干了泡茶,能暖身子,还带着红裸果的香。”他把红裸叶分成小份,用红绳扎好,摆在石桌上,红褐色的叶子与红果、红绳相映,梅苑里的甜香更浓了。
顾念苏翻开《醒红记》,霜降那页夹着颗完整的红裸果干,果干皱巴巴的,却仍透着红。页上写:“霜降红熟,如收金玉,摘为获,腌为藏,叶为馈,方得秋实满仓。”她指尖刚触到果干,陶盆里的红裸藤突然抖了抖,又有几颗熟透的果子掉下来,“咚、咚”落在竹篮里。
“红裸果在送福呢!”小石头把竹篮举得高高的,“太爷爷说,红裸果自己掉,是把福气送上门。”他数着竹篮里的果子,有二十多颗,“今年的收成真不错!”
穿月白布衫的奶奶拿着个旧木盒,盒里铺着软布,“这是给红裸果最好的家,得把最红的那颗放进去。”她挑出竹篮里最艳的那颗红裸果,轻轻放进木盒,软布衬着红果,像颗红宝石躺在绒布上。
傍晚,梅苑飘着糖盐腌红裸果的甜香,石桌上摆着腌好的果、晒干的叶、串好的壳挂件。老人们围坐在一起,用红裸果核雕小珠子,核子被刻刀一旋,露出里面的红芯,“这珠子穿成手链,比红裸仁还好看。”李奶奶把雕好的珠子串在红绳上,递给顾念苏。
顾念苏在账本上写下:“霜降,红裸果熟,收。”笔尖落处,陶盆里的红裸藤又掉了颗果子,正好落在账本旁,红汁在纸上晕开个小圈。她把账本合上,听见石桌上红裸果核被雕琢的“沙沙”声,还有老人们的谈笑声,这是秋天给梅苑最好的回应,把播种、期盼、呵护,都变成了满室的甜香与收获的喜悦。
夜里的梅苑,月光照着陶盆里的红裸藤,藤上还挂着些未完全熟透的果子,在月下泛着朦胧的红。顾念苏握着刚串好的红果核手链,手腕上还戴着红裸仁手链,两种红交叠,像是把整个红裸的生长故事都戴在了身上。恍惚间,曾外公曾外婆的声音一起在风里响起:“红裸的一生,是土的馈、露的润、人的盼,从一颗仁到满藤果,把四季的好,都结进这红亮的甜里。”她往陶盆里又浇了点去年的红裸汁,汁水流进土里,像是在给藤补充明年再结好果的力气。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落日吻过红裸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