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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喝了半瓶多白酒之后,蔡德诚已经晕头转向,变成了话痨。我也有些晕了,不想再喝白酒了,拿过一罐啤酒打开喝了一口,也不让蔡德诚继续喝了。麦脉也已经喝到了第三罐啤酒,她的脸颊已经不像刚刚见面时那样黑黄,开始呈现红晕了。
蔡德诚酒精上头,已经没有刚开始时的颓靡感,对着麦脉大吹特吹起来,说自己是个网络小说作家(自封)、金融编外人员(散户)、网剧编剧(未上映)。麦脉很感兴趣,让我跟她换了位置,跟蔡德诚聊了起来,说自己也看网络小说,和他探讨起了文学。蔡德诚很少能遇到能跟他聊文学的女青年,当初的王倩影就比较文艺,所以俩人能情投意合,后来的任玥很懂他,所以他才会沦陷,现在来了个麦脉。我不禁有些担心,想要插话打乱他们的思绪,可俩人探讨的火热,没人搭理我,甚至一起嫌我太吵了。
听着两个醉鬼天花乱坠地侃着,驴唇不对马嘴,一个大谈特谈批判现实主义,一个畅所欲言魔幻现实主义,居然能聊到一起。我听不懂他们说的那些内容,也不知道他们谈及的那些中外人名,觉得有些无聊,拿起烟盒来到了窗边,打开窗户抽起了烟。
对面十多米就是我家的窗户,黑着灯。我又想起了俞筱楠,她已经离开半个月了,除了几次和她聊到工作上的事情,几乎没有了联系。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想到她,就会觉得伤感。我抽完了一支烟,又点了一支。手机响了,是郗新宇发来的消息,她问我二德子是不是很后悔。我回头看了看与麦脉聊得兴高采烈的他,给郗新宇回复说,他喝了不少酒,现在有些亢奋。郗新宇说,喝酒管什么用呀,都已经这样了,我估计倩影也正难受呢。我说,我会劝他别再喝了。郗新宇问,你喝了多少?我说我陪着他也喝了一些,现在有些晕。郗新宇说,用不用我过去照顾你?我说,你就别来回跑了,我还很清醒。郗新宇说,那好吧,咱们明天见。
我收起手机,手里的烟也燃尽了。我想再点一支烟,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拿出来,喝完酒之后接连抽这么多烟,会很难受的。关窗户的时候,我向下瞟了一眼,看到麦脉的摩托车时,脑子炸了一下,慌忙回到客厅,一屁股坐到了她的身边。
“你别喝了!”我从麦脉的手上夺下啤酒罐,放到茶几上,大声说,“我他妈刚反应过来,你是骑摩托车来的。”
麦脉拿起啤酒罐,说:“那怎么了?”
我又抢过啤酒罐,说:“酒后不能骑摩托车,你的驾照是买来的吗?这都不知道?”
“没关系,我骑慢点儿。”
“那也不行!我一会儿给蓬哥打个电话,让他开车过来接你。”
麦脉重重地靠在沙发上,双手垫在脑后,说:“他今天去签农家院的租赁合同了,说是明天才回来呢。”
“那你一会儿打车回去,反正是不能骑摩托走了。”
蔡德诚拿起麦脉的啤酒罐,放到她的手上,摇头晃脑地对我说:“这有什么难的?让她住你那儿不就完了吗?你那小屋又不是没住过别的女人……你放心,我没有郗新宇的联系方式,不会给你打小报告的。”
麦脉眼睛一亮,坐直身子,恳求似的看向我,说:“蔡哥这个主意好,晓风哥,你觉得呢?”
“我觉得个屁!不行!”
“你丫怎么那么死心眼儿?”蔡德诚涨红着脸?我,指着自家的另一间房,对麦脉说,“丫不让你住,你就住蔡哥这儿。”
“去你大爷的,这是我妹妹,怎么能住你这儿?”
麦脉忽然小声地说:“我不想当你妹妹……”
蔡德诚没听到这句话,说:“那你丫住我这儿,让妹妹去你家不就完了吗?一宿怎么都好对付。”
麦脉拍了拍手,说:“蔡哥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吧,好吗,晓风哥?”
“你打个车回家怎么了?”我有些不愿意。
蔡德诚插嘴道:“你丫怎么这么磨叽呀,人家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大晚上喝了酒,你就放心让她一个人打车回家?路上要是出了事儿怎么办?你就忍心?”
“你丫什么都不知道,就别他妈放屁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一片安定团结,”我被他架了起来,有些下不来台,要真的让麦脉独自回家,确实不太好,语气软了下来,看向麦脉,说,“那你是不是得跟家里报备一声?你怎么说?难道说睡在了一个男人家里?”
“我就说我睡在朋友家了嘛,”麦脉摸了摸自己红彤彤的脸,说,“我会提前和琪琪打好招呼的,要是我妈问起来,我就拿她打掩护。”
“一会儿你是自己睡那屋的折叠沙发,还是跟我睡一张床上?”蔡德诚问我。
“我不跟你睡一张床上,我怕你丫把我当成你媳妇儿。”
“唉,现在是前妻了。”
我闭上了嘴,蔡德诚拿起啤酒,猛地灌了一大口。刚才和麦脉的高谈阔论,让他暂时忘记了烦恼,现在这么一提,他的烦恼重新袭来。麦脉偷偷看了看我,又悄悄看了看他,也拿起啤酒罐,浅浅抿了一口,说:“蔡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以后还会有更好的。”
我说:“你蔡哥不是没有别的选择,只不过他是个恋旧的人。”
“你还爱着她?那为什么还要离婚呢?”麦脉问。
“你听了半天听什么呢?”我说,“你蔡哥不是犯错误了吗?”
“你们也没告诉我犯了什么错误呀?”
“大人的事情,小孩儿少打听。”
“我早就不是小孩儿了好不好?”
“赶紧喝完这点酒,我送你回去睡觉了,顺便拿两件换洗的衣服过来,明天早上直接从这儿上班去了。”我不耐烦地说。
“我不,我还没和蔡哥聊完呢,”麦脉不动,依旧坐着,说,“蔡哥刚才咱们聊到哪儿了?”
“我不记得了。”蔡德诚摇摇头。
“那就从尼采开始吧。”
我插嘴道:“刚才不是聊文学呢吗?怎么又聊上哲学了?你们俩肚子里有那么多货呐?”
听到这话,蔡德诚忽然大哭起来,看来他真的喝多了。他忽然的爆发把我们俩吓了一跳,麦脉赶紧往我这边靠了靠,低声问:“他这是怎么了?”
“我想,可能是我提到肚子里的货了吧……她媳妇儿刚刚流产就和他离婚了,也难怪情绪会不稳定了。”我也小声说。
“那他的媳妇儿……前妻也真够可怜的,”麦脉凑到我的耳边,我感觉到她身上的热乎气,“他到底犯了什么错误?”
我也抵着麦脉的耳朵说:“出轨了。”
“那真是挺活该的。”
我忽然发觉自己与麦脉离得太近了,赶紧往边上坐了坐,吞了吞口水,拿起一个空啤酒罐扔到蔡德诚身上,说:“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现在哭鼻子有点儿晚了。”
蔡德诚不哭了,重重地躺在了沙发上,睁着双眼,盯着天花板,仿佛那里还留有王倩影的影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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