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山坳,鸟儿在竹林间清脆地鸣叫,唤醒了沉睡的麻风村。
宋家小院里,炊烟早早升起,混合着米粥和烤脚板薯的香气,预示着忙碌的一天即将开始。
饭桌上,宋清越一边喝着温热稠滑的粥,一边将自己的规划细细说与刘氏听。
“娘,咱从今天起,得开荒了,我是这么打算的,咱先用镰刀,把房前屋后的杂草杂树都用镰刀砍下来,趁这天气好,我们把草晒两天,再用火一烧,这地不但有草木灰做肥料,还可烧死虫卵呢,等一场雨过后我们再翻地,先把那些菜籽和红薯,脚板薯,土豆,芋头给种下去......”宋清越规划着,干劲十足。
刘氏自然无有不应。看着女儿眼中焕发的光彩和对生活细致的规划,她只觉得未来的日子,充满了盼头。
虽然这些农事对她来说全然陌生,但女儿的话就像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她看着宋清越,只觉得女儿瘦弱的身体里仿佛蕴含着无穷的智慧和力量,让她无比信赖。
“娘不懂这些,娘连什么季节种什么作物都不懂,要做什么你只需要告诉娘,娘现在身上有的是力气!”刘氏放下碗,语气坚定。
流放路上的磨难和这月余的休养,让她原本有些虚浮的力气变得扎实起来,她迫切地想要为这个家付出更多。
“好!”宋清越笑容明亮,“那咱们就先从眼前这片开始。”她指着茅屋前那一大片一直荒废着、长满了半人高杂草和零星灌木丛的土地。
早饭过后,日头又升高了些,雾气散尽,天空湛蓝如洗,是个干活的好天气。
母女二人各自拿起新置办的锋利镰刀。宋清越还将磨刀石放在手边,准备随时打磨保持锋利。
宋砚溪懂事地负责照看两个弟弟,不让他们靠近挥舞的镰刀,同时也拿着个小篮子,跟在母亲和姐姐身后,将她们割下的、比较嫩软的杂草捡起来,准备拿去喂猪和鸡。
“娘,您从这边开始,贴着地皮割,注意脚下,别被草根绊着。我从那边往中间割。”宋清越分配好区域。
“哎,好嘞!”刘氏应了一声,挽起袖子,深吸一口气,便弯下腰,左手拢住一把茂密的茅草,右手镰刀贴着地皮,“唰”地一声利落挥出。
锋利的刀锋过处,坚韧的草茎应声而断,发出一阵清脆的“沙沙”声,一股青草特有的辛涩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刘氏起初动作还有些生疏,力度掌握不好,有时一刀下去只能割断几根,有时又因用力过猛而带起泥土。但她学得极快,很快便找到了节奏,动作越来越流畅,割下的草整齐地倒向一侧。
另一边的宋清越更是利落。她身体轻盈,脚步稳健,镰刀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挥出都带着一种富有韵律的美感,成片的杂草在她面前倒下,效率极高。汗水很快从她的额角渗出,顺着脸颊滑落,她也只是抬起手臂用袖子随意一擦,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动作。
阳光渐渐变得炙热,照射在背上,带来灼热的感觉。田间地头的虫鸣似乎也更响亮了些。
镰刀割断草茎的“唰唰”声、远处溪流的潺潺声、偶尔传来的鸡鸣猪哼声,以及宋砚溪轻声哄弟弟的声音,交织成了一曲朴实的劳作交响。
宋屹和宋屿起初还觉得新鲜,在姐姐宋砚溪的看管下,试图模仿母亲和姐姐的动作,拿着小树枝比划,后来便觉得无趣,跑到溪边去玩水捡石子了。
刘氏和宋清越却始终没有停歇。
长时间的弯腰使得腰背开始酸胀,手臂也因为重复挥动而变得沉重麻木,手掌心更是被粗糙的镰刀柄磨得发红发热,隐隐作痛。
“娘,歇会儿吧,喝口水。”宋清越直起腰,用手捶了捶后腰,看到刘氏额头上也满是汗珠,发丝黏在脸颊旁,显然也累得不轻。
“没事,娘不累。”
刘氏嘴里说着,却也慢慢直起身,接过宋清越递来的竹筒,仰头灌了几大口清凉的溪水,长长舒了口气。看着眼前已然被放倒了一大片的杂草,成就感油然而生,那点疲惫似乎也算不得什么了。
“这草长得可真扎实,根盘根错节的。”刘氏用脚踢了踢地上厚厚的草垛。
“所以得晒透了烧掉,不然不好翻地。”宋清越用镰刀尖挑起一丛草根看了看,“晒两天,等它们没了水汽,一把火下去,烧成的灰可是好东西。”
休息片刻,母女二人再次投入“战斗”。汗水湿透了她们的粗布衣衫,紧紧贴在背上,但她们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减慢。一
片片荒草在锋利的镰刀下伏倒,原本被遮蔽的土地渐渐显露出来,虽然还布满草根和石块,但已能看出大致的轮廓。
日头渐渐升到头顶,到了晌午最热的时候。宋清越母女,已经割下一大片地的杂草。
“行了,娘,上午就干到这吧,剩下的下午再割。这日头太毒,别晒坏了。”宋清越看了看天,招呼刘氏停下。
刘氏也确实感到有些力竭,便停了手。
看着一上午的劳动成果,虽然浑身酸疼,手掌火辣辣地疼,估计明天起来胳膊都得抬不起,但心里却无比充实。
宋砚溪早就带着玩累了也饿了的弟弟们回来了,乖巧地帮母亲和姐姐打水洗手。
午饭是简单的糙米饭,配上一碗早上剩下的炖汤和清炒野菜。但劳累过后,吃什么都是香的。一家人围坐在竹桌旁,吃得格外香甜。
下午,日头偏西,稍微凉爽了些,母女二人又继续干了一会儿,终于将屋前规划出的那一大片地上的杂草灌木全部清除干净。这一片地,已经足够他们一家人种菜和杂粮了,在这山里,地只要愿意开垦,还是有的,真正缺的其实是田。
放眼望去,空地上堆满了割下的杂草,等待着阳光的曝晒。裸露出的土地泛着深褐色,散发着泥土和草根的气息。
“等晒两天,咱们就烧荒!”宋清越抹了把汗,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期待。
夕阳的金辉洒满小院,也洒在这片刚刚清理出来的土地上,仿佛为它们披上了一层希望的金光。虽然只是开荒的第一步,但坚实的根基,已然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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