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清晨,阳光依旧灿烂。那些被割倒的杂草经过连续两日的曝晒,已经失去了鲜活的绿色,变得枯黄干脆,脚踩上去发出“咔嚓咔嚓”的细响。
“娘,溪溪,时候差不多了,咱们今天烧荒!”宋清越检查了一下草料的干湿度,果断决定。
她选择在清晨无风的时候进行,这样火势容易控制。她拿着火折子,小心翼翼地走到草堆的下风处。
“噗”一声,火折子亮起橘黄色的火苗。宋清越将其凑近一簇干燥的草叶,火焰立刻贪婪地舔舐上去,迅速蔓延开来!
“噼里啪啦——”枯草燃烧发出爆裂的声响,橘红色的火苗欢快地跳跃着,沿着堆放的草垛迅速连成一片,形成一道矮矮的火墙。
浓白的烟雾升腾而起,带着草木燃烧特有的焦香,弥漫在清晨的空气里。
宋清越紧紧盯着火势,手里握着长竹竿,随时准备将试图窜向不该去的地方的火苗打灭。幸好准备充分,草料又干燥,火势虽旺,却始终控制在预定的范围内。
刘氏和宋砚溪远远看着,既紧张又兴奋。宋屹和宋屿则被要求乖乖待在屋里,扒着窗户好奇地看着外面跳跃的火焰。
火焰燃烧得很快,不过半个多时辰,那几大堆杂草便化为了满地灰黑色的灰烬,间或有一些未燃尽的黑色草梗,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烟火气和草木灰的味道。
“好了!”宋清越用竹竿拨弄着灰堆,确保没有暗火残留。
她抓起一把尚有余温的草木灰,灰质细腻,呈灰黑色,这可是天然的钾肥,对作物生长大有裨益。“娘,您看,这都是好肥料呢!”
刘氏也走过来,学着女儿的样子抓了一把,感叹道:“这烧荒的法子真好,既除了杂草,又得了肥,还省了咱们搬运的力气。”
宋清越心里暗暗得意道:那是自然,也不看是谁规划的,我可是21世纪农大硕士,开点荒,种点地,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接下来,就是等待一场雨了。
许是老天爷也眷顾,烧荒后的第二天夜里,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如期而至,虽然不大,但足以浸润土地,将那些草木灰更好地融入土壤,也为接下来的翻地提供了良好的墒情。
雨后天晴,土地变得湿润而松软。宋清越和刘氏拿出了新买的锄头。
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这片荒地从未被开垦过,泥土板结,草根盘根错节,底下还藏着不少石块。
“娘,咱们先用锄头把大块的土刨松,把里面的草根和石头捡出来。”
宋清越示范着,将锄头高高举起,用力落下,“吭”的一声,锄尖深深嵌入土里,撬起一大块板结的土块。她再用锄背将土块敲碎,仔细地将里面缠绕的草根扯出来,扔到一边,遇到石块也捡出来堆在田埂旁。
这活儿比割草更耗费力气,每一锄下去都需要腰腹和手臂同时发力。
刘氏学着女儿的样子,一开始不得要领,刨得浅,还震得手疼。但她性子坚韧,默默观察着女儿的动作,慢慢调整,渐渐也像模像样起来。
“吭哧……吭哧……”锄头掘进泥土的声音沉闷而有力。母女二人并排劳作,一锄一锄地啃着这片硬实的土地。汗水滴落在地上,瞬间被泥土吸收。
腰背的酸疼愈发明显,手掌很快磨出了新的水泡,又很快被磨破,火辣辣地疼,只好用布条简单缠绕一下继续干。
宋砚溪带着弟弟们帮忙捡拾刨出来的草根和石块,用小簸箕运到一边。虽然辛苦,但看着杂乱的土地在母亲和姐姐的努力下一点点变得疏松、干净,孩子们眼中也充满了参与感。
整整花了三天时间,她们才将这片土地深翻了一遍,清理掉了绝大部分草根和石块。
原本板结的土地变得松软,混合着黑色的草木灰,呈现出肥沃的乌黑色。
自从经历了这次翻地,宋清越的心理就开始对种地有点敬畏了,翻地真是个体力活,这土地的荒,就开到这吧,反正也一大片了,种不了那么多,以后用自己的知识,让这边土地高产才是硬道理。
“好了,现在可以整地做畦了。”宋清越用袖子擦着汗,脸上虽然疲惫,却洋溢着喜悦。
她拿着锄头,开始规整土地。
根据要种植的作物不同,她规划出了不同的菜畦。地势稍高、排水好的地方准备种红薯、土豆和芋头,她拢起了一条条低矮的土垄。而地势稍平的地方则打算种各种叶菜和萝卜,她做成了平整的畦面,并用细耙将土坷垃细细耙碎,使得土壤尽可能细碎平整。
“越越,你咋懂这么多?”
刘氏看着女儿熟练的动作,忍不住再次惊叹。女儿懂的这些,远远超出了一个侯府庶女甚至普通农妇的认知。
“都是从书上看来的嘛,《齐民要术》里啥都有。”
宋清越再次搬出这个万能的借口,心里默默感谢前世博览群书的自己和无所不能的互联网。
地整好了,终于到了最令人期待的播种环节。
宋清越将赶集买来的种子和小半袋预留做种的红薯、土豆、芋头拿出来。她先挑选出颗粒饱满的菜籽,按照不同的种类分开。
“娘,您看,像菘菜(大白菜)、萝卜、胡瓜这些,可以直接撒播,但要撒得均匀些。”
宋清越抓了一小把菘菜籽,手腕轻轻抖动,让细小的种子尽可能均匀地落在耙平的畦面上。刘氏和宋砚溪也学着样子,小心地撒种。
撒完种子,再用细耙轻轻地搂一层薄土覆盖上,稍稍压实,这样既能保湿,又能防止种子被风吹走或被鸟儿啄食。
“至于薯类和芋头嘛,方法又不一样。”宋清越拿起一个已经冒出些许芽点的土豆,用小刀仔细地切成小块,确保每一块上都带有一两个健壮的芽眼。“这样切块种下去,每一块都能长成一棵新植株。”红薯则是直接将预留的薯块埋入起好的垄中,等它长出红薯藤之后,再另外起垄,扦插它的藤。芋头也是选取健壮的小芋头做种。
她耐心地给刘氏讲解着要领,株距、行距、埋土的深度……刘氏听得认真,努力记下每一个细节。
母女二人一个挖穴,一个下种埋土,配合渐渐默契。宋砚溪则负责带着小桶,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浇水,确保刚种下的种子和种块能得到充足的水分。
这些活,母女几人足足干了四五天。
当最后一块芋头种被埋进土里,夕阳再次将天边染红。一家人站在垄头上,看着眼前这片从荒芜到平整、再到如今播撒下希望的菜园,心中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成就感和期待。
新翻的泥土黑油油的,整齐的畦垄和垄沟勾勒出规整的图案,仿佛大地之上最美的画卷。
“好了,种下去了,就等着它们发芽、长大了。”宋清越轻声说道,目光柔和地注视着这片土地,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绿意盎然、硕果累累的景象。
“一定会长好的!”刘氏信心满满,她现在对女儿有种盲目的信任。
晚风吹来,带着泥土的芬芳和草木的清新。
宋清越只觉得腰酸背痛,手上也起了水泡,这不得休整好几天才能调整回原来的状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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