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门打开的瞬间,那股陈旧纸张混合着防潮剂的味道更浓了。光线有些暗,沈聿深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前倾身,目光急切地投向柜内。
里面空间不大,东西一目了然,没有想象中成捆的钞票或闪亮的珠宝。
最上面,静静地躺着一个厚厚的、边缘已经磨损起毛的牛皮纸文件袋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诉说着它所经历的岁月沧桑。袋子很鼓,似乎塞满了各种东西,让人不禁对里面的内容充满好奇。
沈聿深的心跳突然加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这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东西?交易记录?还是能够证明某个重要事实的证据?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手,想要揭开这个谜底。然而,当他的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牛皮纸表面时,他的动作却突然顿住了。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文件袋下面压着的东西上。那是一个小小的黑色本子,本子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
那是一本……相册?
一本非常老式、封面是硬纸板、印着模糊不清的牡丹花图案的相册。相册的边角已经磨损泛白,显然有些年头了。
沈聿深皱紧眉头。温伯在这个寄托了无数秘密的保险柜里,放一本旧相册?
他改变了主意,没有先碰文件袋,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荒谬的预感,小心翼翼地抽出了那本相册。相册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分量感十足。
郑律师也凑近了些,眼神里同样充满了困惑。
沈聿深深吸一口气,翻开了封面。
当翻开第一页时,一张微微泛黄的黑白照片如同一幅古老的画卷般展现在我的眼前。这张照片仿佛带着岁月的痕迹,诉说着过去的故事。
照片中的女人年轻而美丽,她的身影被定格在那个遥远的年代。她身着一件碎花布拉吉连衣裙,这种款式在当时颇为流行,展现出那个时代特有的时尚风格。裙子的颜色虽然已经有些褪色,但依然能看出它曾经的鲜艳。
女人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两条乌黑的麻花辫垂落在她的双肩上,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她的笑容温婉而柔和,如同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明亮。她的眉眼弯弯,透露出一种淡淡的喜悦,仿佛生活中的每一刻都充满了希望和幸福。
这张照片中的女人,洋溢着青春的气息,让人不禁想起那些美好的时光。她的美丽不仅仅在于外表,更体现在她当时那纯真而善良的内心世界里。
轰隆!
沈聿深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得彻骨冰凉!
照片上的女人……是赵慧兰!是他记忆深处,那个模糊却永远无法猜测的母亲的容颜!是他无数次在老旧照片里见过的,母亲年轻时的样子!
照片下面,用蓝色的钢笔水,工工整整地写着一行小字,字迹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工整:
**“慧兰,摄于西港码头。1978年夏。初见,惊鸿。”**
1978年……那一年,母亲才二十出头。西港码头?温伯初见母亲的地方?
沈聿深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飞快地往后翻。
下一页,依旧是母亲。背景似乎是在某个公园,母亲坐在长椅上,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沈聿深的心猛地揪紧,那是他!照片里的小婴儿,穿着开裆裤,咧着嘴笑,母亲低头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温柔的爱意。照片下方写着:
**“慧兰与小深。周岁留念。1980年秋。”**
再往后,几乎全是母亲的照片!有单人照,有抱着年幼的沈聿深的合影,有参加沈家活动的留影……每一张照片都被精心地贴在相册里,旁边都标注着时间、地点,甚至还有一两句简短的描述:
**“慧兰生日,她喜欢百合。”**
**“小深五岁,慧兰带他去动物园,笑得很开心。”**
**“沈家年会,慧兰穿蓝色旗袍,很美。”**
照片一直延续到……沈聿深大约十岁左右的样子。然后,戛然而止。
后面几页是空白的。
沈聿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窒息的痛。他明白了。温伯收集了母亲从年轻到他少年时期的所有照片!像一个最病态的收藏家,将他求而不得的“珍宝”,偷偷地、完整地保存了下来!这些照片,有些连沈聿深自己都没见过!温伯是从哪里弄来的?!
一股强烈的恶心和愤怒如汹涌的波涛一般,直直地冲向喉咙,让他几乎无法抑制地想要呕吐出来。温伯对母亲的执念,竟然比他所想象的还要扭曲、还要深入骨髓!这份所谓的“爱”,就像是阴沟里滋生的霉菌一般,悄无声息地侵蚀着他的整个后半生,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和绝望。
他的手颤抖着,“啪”地一声重重地合上了相册,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他的动作异常粗暴,仿佛那相册本身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让他一刻也不想再看下去了。这哪里是对母亲的回忆和纪念,这简直就是对母亲记忆最肮脏、最无耻的亵渎!
“沈先生?”郑律师被他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担忧地看着他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色。
沈聿深没有回答,他粗暴地将那本沉重的相册塞到郑律师怀里,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毒物。“拿着!”
他的目光重新投向保险柜,带着一种被深深冒犯后的戾气,一把抓起了那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这才是他来这里的目的!这才是温伯留下的,真正能揭开真相的东西!
文件袋没有封口。沈聿深粗暴地扯开封口处的绕线,手指探进去,摸到了一叠硬硬的东西。
他掏了出来。
最上面的,是几张……老照片?
但这次的照片,却让沈聿深瞳孔骤缩!
不再是母亲温柔的笑脸。照片的背景阴暗,像是在某个废弃的仓库或者码头角落。照片的主角是两个人,似乎在激烈地交谈,甚至……推搡?
其中一个人影,虽然模糊,但那身形轮廓,那侧脸……沈聿深绝不会认错!
竟然是他的父亲,沈崇山!他看起来正值壮年,身材挺拔,穿着一套剪裁精致、笔挺的西装,整个人显得精神焕发。然而,与他外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表情却异常狰狞,仿佛被一股无法控制的情绪所笼罩。
沈聿深凝视着父亲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陌生感。他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凶狠的一面,那是一种充满敌意和攻击性的表情,与他平日里温和、慈祥的形象大相径庭。
更让沈聿深感到震惊的是,父亲的脸上似乎还透露出一丝恐慌。这是他从未在父亲身上感受到过的情绪,这种恐慌究竟源自何处呢?
而站在父亲对面的另一个人,由于背对着镜头,沈聿深无法看清他的面容。但从他的穿着来看,他身着一套普通的工装,身材并不算高大。然而,尽管如此,他的姿态却散发出一种莫名的强势,仿佛他才是这场对峙中的主导者。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这个人的一只手似乎正紧紧地抓着沈崇山的衣领,仿佛在用力将他拉向自己。这个动作透露出一种毫不掩饰的挑衅和压迫感,让人不禁为沈崇山的处境捏了一把汗。
照片的拍摄角度非常刁钻隐蔽,像是偷拍。
沈聿深的心跳像被重锤猛击一般,剧烈而急促,仿佛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迅速翻动着下面的照片,仿佛这些照片是一颗颗即将爆炸的炸弹。
每一张照片都像是一个时间的切片,清晰地记录下了沈崇山情绪的变化。从最初的愤怒,到惊愕,再到一种近乎崩溃的恐惧,他的表情在瞬间经历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而那个背对着镜头的男人,始终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如同幽灵一般,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真实面目。
最后一张照片,视角稍微拉远了一些,将整个场景都纳入了画面之中。沈崇山瘫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头,身体蜷缩成一团,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和勇气。
而那个穿着工装的男人,则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只手似乎还指向远处某个方向。沈聿深的目光顺着那只手指的方向看去,照片的边缘处,有一片模糊不清的区域,看起来像是……码头水域的地方?
照片的背面,同样用蓝色的钢笔水写着一行字,字迹却与相册上的工整截然不同,带着一种刻骨的怨毒和快意,力透纸背:
**“1985年10月23日,西港七号码头。沈崇山的审判日。锚心。”**
1985年10月23日!
西港七号码头!
锚心!!!
沈聿深拿着照片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指节因为用力而毫无血色。就是这个!温伯视频里提到的“锚心”交易!父亲沈崇山一生污点的起点!甚至……是他最终被砌入墙中,尸骨无存的根源?!
照片上那个穿着工装、背对镜头、将父亲逼至崩溃边缘的男人……是谁?!温伯当时就在现场?是他拍下了这些照片?还是……他就是那个男人?!
无数的疑问像毒蛇一样噬咬着沈聿深的大脑。他强压下翻腾的情绪,将照片塞回文件袋,继续往里面掏。
这一次,他摸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小东西。
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银灰色的、极其小巧精致的U盘。只有指甲盖大小,流线型的设计,表面没有任何标识。
沈聿深的心猛地一跳!访问密钥?!
他立刻看向文件袋里面,里面似乎只剩下一叠厚厚的纸质文件了。他暂时没去管那些文件,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小小的U盘上。
温伯视频里说的,通往云端、藏着更多秘密的钥匙……就是这个吗?里面会有什么?交易的完整记录?参与者的名单?还是……那个“呼吸者”背后操控者的身份?
就在沈聿深紧紧捏着那个冰冷的U盘,指尖能感受到金属特有的凉意时——
“嗡嗡嗡……嗡嗡嗡……”
他口袋里的手机,毫无征兆地、剧烈地震动起来!
在这寂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的银行保险库里,这震动声显得格外刺耳、惊心!
沈聿深浑身一凛!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飞快地掏出手机,屏幕刺眼地亮着,来电显示的名字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狠狠扎进他的眼底——
**阿强!**
是守在医院的阿强!他交代过,没有天大的事,阿强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沈聿深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他猛地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死死贴在耳边。
电话那头,没有阿强一贯沉稳的汇报声。
传来的,只有一片混乱到极致的背景噪音!刺耳的警报声尖锐地嘶鸣着,像是某种垂死的哀嚎!人群惊恐的尖叫、奔跑的脚步声、某种重物被撞倒的碎裂声……如同潮水般冲击着耳膜!
而在这一片令人心悸的混乱噪音之上,一个沈聿深无比熟悉、此刻却让他如坠冰窟的声音,正以一种扭曲变调、充满了无尽恐惧和绝望的嘶吼,穿透电话,狠狠地刺入他的大脑:
“沈先生——!!救命——!!!少奶奶她……少奶奶她被人强行带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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