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枪——!!!”
阿强那最后一声嘶吼,如同濒死的野兽哀嚎,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狠狠刺穿沈聿深的耳膜,也像一把冰锥捅进了他的心脏!
嗡!
沈聿深只觉得眼前猛地一黑,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手机差点从冰冷僵硬的手指间滑落。
“阿强?!阿强!!!”他对着手机狂吼,声音嘶哑变形,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静,“说话!林晚怎么了?!说清楚!!!”
回应他的,只有电话那头更加混乱刺耳的噪音:警报声尖锐得仿佛要撕裂耳膜,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男人的怒吼,还有……几声沉闷的、如同重锤砸在棉花上的“噗噗”声!沈聿深瞳孔骤缩——那是装了消音器的枪声!
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刺耳的、仿佛手机被摔在地上摩擦的杂音,然后……彻底断了线!
“嘟…嘟…嘟…”
冰冷的忙音如同死神的宣告,在寂静的保险库里显得格外瘆人。
“沈先生!”郑律师脸色也瞬间煞白,抱着那本沉重的相册,声音都变了调,“少奶奶她……”
沈聿深没有回答。他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慌而微微颤抖,但眼神却在瞬间变得如同淬了毒的寒冰!他猛地将那个装着照片和U盘的牛皮纸文件袋狠狠塞进西装内袋,动作快得带风。
“走!”他只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转身就往外冲,脚步带着一种要踏碎地板的决绝!
银行经理被他身上骤然爆发的恐怖戾气惊得下意识后退一步,连忙跟上。
“沈先生,发生什么事了?”郑律师抱着相册,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焦急地问。
“林晚出事了!”沈聿深的声音如同冰渣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被人从医院劫走了!”
郑律师倒抽一口冷气,差点绊倒。
一行人几乎是跑着穿过恒安银行冰冷空旷的走廊。厚重的安全门一道道滑开,又迅速在身后关闭,发出沉重的闷响。沈聿深的心跳快得像要炸开,脑子里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嘶吼:回医院!立刻!马上!
冲出银行大门,冰冷的夜风扑面而来,却丝毫无法冷却他沸腾的血液和焦灼的心。保镖早已将车开到了台阶下,车门敞开着。
沈聿深一步跨进后座,对着司机咆哮:“回医院!用最快的速度!闯红灯算我的!出事我负责!”
“是!”司机也被他前所未有的暴戾吓到,一脚油门,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咆哮着冲了出去,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郑律师气喘吁吁地抱着相册挤进副驾驶,脸色依旧惨白。
车内死寂。只有引擎疯狂的嘶吼和窗外急速倒退的霓虹光影。
沈聿深掏出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痉挛。他强迫自己冷静,一遍遍拨打阿强的手机。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冰冷的电子女音重复着,像钝刀子割肉。
他又拨打张警官的电话。这一次,通了!但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沈先生?”张警官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喘息和背景的嘈杂警笛声,“我正要联系你!医院出事了!我们的人刚赶到,场面非常混乱!有人持枪强行闯入林小姐病房,劫走了她!阿强中枪了,正在抢救!我们的人被打伤一个……”
“谁干的?!”沈聿深的声音从喉咙深处逼出来,带着血腥味,“看清是什么人了吗?!”
“对方行动非常专业!戴着头套,穿着深色衣服,火力很猛!用的是装了消音器的手枪!目标明确,就是冲着林小姐来的!得手后从安全通道撤离,有接应车辆!我们的人正在追查监控!”张警官语速飞快,语气凝重,“沈先生,你现在在哪里?千万别冲动!对方非常危险!”
“我在回医院的路上!”沈聿深死死捏着手机,指关节泛白,“张警官!调动你所有能调动的人!封锁所有出城路口!挖地三尺也要把林晚给我找回来!我不管是谁!我要她活着!毫发无损地活着!”
“我们已经在布控!你放心!医院这边我们的人也在全力追查线索!”张警官保证道,“沈先生,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对方敢在市中心医院动手,来头不小!”
挂了电话,沈聿深靠在冰冷的真皮座椅上,闭上眼睛,胸膛剧烈起伏。阿强中枪抢救……林晚被劫持……对方有枪,行动专业……
是谁?!
温伯背后的人?那个神秘的“呼吸者”和操控者?还是……林卫国??!还是他的残余势力?!
一股滔天的杀意和冰冷的恐惧在他心中疯狂交织、撕扯。林晚……不能失去她,她还在昏迷中……她那么脆弱……那些人会怎么对她?!
他猛地睁开眼睛,眼底一片猩红!不行!他不能被动等待!
他立刻再次拿起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这个号码,属于他真正信任的、隐藏在暗处的力量。
“是我。”电话接通,沈聿深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启动‘夜枭’。目标:追踪一辆从市中心医院急诊部后方安全通道离开的车辆,时间在十五分钟前。对方持有武器,极度危险,劫持了我的妻子林晚。动用一切资源,给我找到他们!实时定位!不惜一切代价!”
“明白,老板。”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同样冰冷、毫无情绪起伏的男声。
挂了电话,沈聿深的目光落在自己西装内袋鼓起的位置——那个装着U盘和照片的文件袋。温伯留下的东西,那个指向“锚心”交易的钥匙……这一切,和林晚被劫,难道有联系?对方是为了这个U盘?还是……为了灭口?或者,两者皆是?!
车子在深夜空旷的街道上疯狂疾驰,一路闯过数个红灯,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是交警追了上来。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向沈聿深。
“甩掉他们!”沈聿深看都没看窗外,声音冷硬如铁。
司机猛打方向盘,车子如同游鱼般钻进旁边的小路,几个急转,将追在后面的警笛声甩开。
终于,医院那熟悉的轮廓出现在视野里。远远就能看到,急诊楼附近灯火通明,警灯闪烁,围满了警车和人群,一片混乱。
车子还没停稳,沈聿深已经猛地推开车门冲了下去!
“沈先生!等等!”郑律师抱着相册,艰难地跟着下车。
沈聿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拨开混乱嘈杂的人群,无视周围警察的阻拦和询问,直冲向急诊大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硝烟味和消毒水混合的怪异气味。
他一眼就看到了急救室门口亮着的红灯。门外,两名他安排留守的保镖,一个手臂缠着绷带,脸色惨白,另一个脸上带着擦伤,眼睛通红。
“沈先生!”受伤的保镖看到他,声音哽咽,充满了自责,“我们……我们没用!对方人太多了,火力太猛!强哥他……他为了挡在少奶奶病房门口,被他们打中了胸口……”
沈聿深的心狠狠一抽!阿强……
沈…沈先生…” 阿强的声音嘶哑虚弱,带着哭腔,“我对不住您…没…没护住少奶奶……”
“人呢?!晚晚呢?!!” 沈聿深一把抓住阿强没受伤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他…他们…” 阿强疼得倒吸冷气,但还是强撑着快速说道,“五…五个人!穿着…穿着医院后勤的制服…推着清洁车…突然从消防通道冲出来…太快了!我们刚反应过来…他们…他们就亮枪了!火力很猛…全是自动家伙!”
阿强喘着粗气,眼神里还残留着遭遇突袭时的惊骇:“兄弟们…兄弟们想挡…但…但挡不住!张警官的人…也…也被压制了!他们目标很明确…就是…就是冲着少奶奶的病房!”
“然后呢?!” 沈聿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他们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地冲进去了两个人!我当时就被吓得呆立当场,完全不知所措。然而,就在那一瞬间,我突然听到少奶奶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那声音,仿佛是她最后的挣扎和求救,让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紧接着,一切都变得异常安静,没有了少奶奶的呼喊,也没有了任何其他的声音。我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阿强痛苦地闭上眼睛,似乎想要把那可怕的一幕从脑海中抹去。但那画面却像烙印一样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记忆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们……他们给少奶奶打了针!”阿强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和愤怒,“我看到了那个针管,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然后……然后他们就像对待一件货物一样,把少奶奶裹进了清洁车里,迅速地推走了!”
阿强的描述让我仿佛亲眼看到了那一幕,心中的怒火也被点燃了起来。我无法想象少奶奶在遭受这样的待遇时会有多么的恐惧和无助。
“我想追上去,阻止他们,可是……可是他们的人太多了,我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阿强的语气充满了无奈和懊悔,“就在我刚要冲过去的时候,其中一个人突然举起了枪托,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头上。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被……被他们强行带走了……”保镖的声音带着哭腔,“那些人戴着口罩,动作太快了!我们根本拦不住……”
沈聿深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骇人的冰冷。他不再看保镖,猛地推开急救室旁边一间临时被警察征用的办公室门。
张警官正和几个手下脸色铁青地看着监控录像,看到沈聿深闯进来,立刻起身。
“沈先生!”
“找到线索没有?!”沈聿深一步跨到监控屏幕前,目光死死盯住那暂停的画面——几个穿着深色连帽衫、戴着黑色的身影,正粗暴地架着一个穿着病号服、毫无知觉的身影(正是林晚),冲出安全通道的后门!画面模糊,看不清车辆细节,只看到是一辆没有牌照的深色面包车!
“正在紧张地追踪着沿途的监控录像!张警官的语速极快,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沉甸甸的压力,“他们非常狡猾,专门挑选那些偏僻的小路和监控的死角来逃窜!”
他一边说着,一边紧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试图从海量的监控画面中捕捉到那几个嫌疑人的蛛丝马迹。
“不过,我们的人已经迅速跟进了好几条线索!”张警官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似乎想要给坐在一旁的沈先生一些信心,“沈先生,请您先冷静一下,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尽快将这些罪犯绳之以法的!”……”
就在这时,张警官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号码,立刻接起:“喂?……什么?!……西港老码头?!确定吗?!……好!继续盯着!别打草惊蛇!我马上汇报!”
挂了电话,张警官猛地看向沈聿深,眼神无比凝重:“沈先生!我们追踪其中一辆嫌疑车辆,最后消失的方向……是西港老码头!七号码头区域!”
西港老码头!七号码头!
沈聿深脑子里“轰”的一声!
温伯保险柜照片上的地点!父亲沈崇山的“审判日”!温伯视频里提到的“锚心”交易之地!那个神秘“呼吸者”最后信号消失的地方!
而现在……劫走林晚的车,也指向了那里!
这绝对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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