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历经数日颠簸,终于伴随着一声悠长的汽笛,缓缓驶入了羊城火车站。
南国的空气与北方截然不同,湿润、温热,带着一股浓郁的、混合着泥土、植物和淡淡咸腥海风的气息,扑面而来。
月台上人头攒动,喧嚣鼎沸,各种难懂的粤语吆喝声、行李拖拽声、旅客喧哗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充满活力的市井画卷。
虽然已经十月,阳光依然炽烈,湿热难耐。
何雨柱拎着他那个半旧的行李箱,随着人流走下火车。
他依旧穿着那身灰色的中山装,戴着蓝色解放帽,打扮普通,但挺拔的身姿和那双过于沉静锐利的眼睛,还是让他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他刻意收敛着气息,如同水滴融入大海,快速通过了出站口。
没有耽搁,他按照行前记下的地址,叫了一辆人力三轮车,用带着北方口音的普通话报出了目的地:“市工安局。”
蹬三轮的老师傅看了他一眼,没多问,吆喝一声,车轮便碾过潮湿的、带着青苔痕迹的麻石路面,穿梭在羊城古老的骑楼街道之间。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繁体字的招牌鳞次栉比,穿着清凉夏装的行人来来往往,偶尔有老式的公交车鸣着喇叭缓缓驶过,一切都与四九城肃穆规整的氛围大相径庭,充满了浓郁的南国风情和市井活力。
何雨柱默默观察着这一切,心中却无暇欣赏。他的心思早已飞到了接下来的任务上。
他需要先安顿下来,并与当地公安接上头,确保后续行动的后援与通道畅通。
不知道,马小五是否已经到了?
唉,没个手机,干啥都不方便。
……
羊城市公安局坐落在一栋有些年头的西式风格建筑里,灰扑扑的外墙满是茂密的常爬山虎,门口持枪站岗的卫兵眼神警惕。
何雨柱出示了介绍信和证件,经过严格检查后,被一名年轻干警引了进去。
内部不如外面看起来那么有异国情调,依旧是朴素的办公环境,白灰墙,水泥地,木质办公桌,电扇嗡嗡地转着,穿着白色警服或蓝色制服的人们忙碌地穿梭。
空气里弥漫着纸张、墨水和人造革公文包的味道。
他被带到了三楼的一间小会议室。不大,一张长条桌,几把木头椅子,墙上挂着全国地图和羊城市地图,角落里摆着暖水瓶和几个搪瓷缸子。
“何同志,请您在这里稍等。我们领导已经接到通知,一会儿就过来。”
年轻干警给他倒了杯水,态度客气,但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距离感。
显然,上面打过招呼,这是一位需要“配合”但不必过多“打听”的特殊人物。
“谢谢。”何雨柱点点头,放下行李箱,在靠窗的椅子坐下。
他并不在意这种态度,反而觉得正常。保密条例下,少说话,少知道事情就是安全。
没过多久,会议室门被推开,一个约莫四十多岁、身材微胖、面带笑容、穿着白色短袖警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刚才那个年轻干警。
“何雨柱同志吧?欢迎欢迎!一路辛苦!”中年男人热情地伸出手,声音洪亮,“我是市局一处的副处长,姓陈,陈向东。部里的指示我们已经收到了,全力配合您的工作!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何雨柱起身与他握手,感受到对方手掌的厚实和热情下的公事公办。
“陈副处长,打扰了。我需要在这里等一位同志汇合,期间可能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临时落脚点,以及必要时与外界联系的渠道。”
“没问题!都安排好了!”陈向东爽快地说,“我们后院有内部招待所,已经给您留了一个单间,绝对安静。
对外联系的话,可以用我们的电话,有专线,安全。”
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压低声音,“何同志,规矩我们都懂,不该问的不问,不该打听的绝不打听。
我们只负责提供必要的后勤支持和本地情况咨询,确保您和后续到达同志的安全与便利。具体任务内容,我们一概不知,也无需知晓。”
“这样最好,感谢陈副处长的理解和支持。”何雨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地方公安的协同,关键在于“到位”而又“不越位”。
“小张,”陈副处长对年轻干警吩咐道,“你带何同志去招待所安顿下来,熟悉一下环境。何同志有任何生活上的需要,尽量满足。”
“是,陈副!”
招待所就在公安局大院后面,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环境确实清幽,绿树成荫。房间不大,但干净整洁,有独立的卫生间,能够冲澡!
这在当时,已经算是很好的条件了。
安顿下来后,何雨柱便开始了耐心的等待。
他知道,马小五那边肯定也遇到了什么事情,否则按照约定的时间,他应该差不多到了。特工行动,变数太多,延迟是常态。
他并没有待在房间里干等。
接下来的两天,他以熟悉环境为由,在年轻干警小张(全名张建军)的陪同下,看似随意地在工安局内部和周边区域转了转。
他记忆力惊人,几乎过目不忘,很快便将工安局内部的主要通道、办公楼布局、车辆停放位置以及周边几条主要街道的走向、关键建筑物默默记在了心里。
这并非不信任当地同志,而是他以前养成的职业习惯——在任何环境下,第一时间掌握地形,是保命和完成任务的基础。
张建军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刚从警校毕业不久,对何雨柱这个来自首都,岁数同自己差不多,但身份神秘的“何干部”充满了好奇,但又不敢多问,只是尽职地充当向导。
何雨柱偶尔会问一些关于羊城风土人情、近期治安状况的问题,张建军都一一回答,两人相处得倒也还算融洽。
等待的时光是枯燥的。何雨柱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里,要么对着那张粤省地图默默研究,在脑海中规划着可能进入港岛的几条路径及其风险;要么就是翻阅那几本带来的技术手册,确保自己对“燧石”专家可能涉及的技术领域保持着最新的认知。
他就像一头蛰伏的猎豹,在猎物出现前,极尽可能地积蓄着力量和做好准备。
期间,陈向东又来看望过他一次,客气地询问是否有其他需要,并再次隐晦地表示,部里催问过马小五同志的行程,那边回复是因故稍有延迟,但已在路上,让何雨柱耐心等待。
何雨柱面上平静如水,表示理解。但内心却隐隐有了一丝紧迫感。
马小五不是不守时的人,他的“因故延迟”,恐怕不是小事。港岛那边,“燧石”的处境只怕是越来越危险了。
这天傍晚,吃过简单的晚饭,何雨柱正站在招待所二楼的走廊窗口,望着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羊城街景,思绪飘远。
楼下院子里,几个公安干警正在篮球场上打球,奔跑呼喊声阵阵传来,充满了生活的气息,与他内心肩负的沉重使命形成了鲜明对比。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何雨柱警觉地回头,只见张建军气喘吁吁地跑上来,脸上带着兴奋和如释重负的表情。
“何……何干部!来了!来了!”
何雨柱心头一跳,面上不动声色:“谁来了?”
“马……马小五同志!他到市局了!正在陈副办公室呢!”张建军喘着气说道。
终于来了!
何雨柱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所有的等待、所有的平静都被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即将投入战斗的锐利和凝重。
他深吸一口气,对张建军点了点头。
“好,我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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