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雪从霍格沃茨石檐滴落,砸在走廊地砖上,发出 “嗒、嗒” 的轻响,像在为雷古勒斯的脚步倒计时。
他攥着袖口,指尖还残留着《尖端黑魔法揭秘》封皮的冰冷,那本书被他藏在了布莱克家族的密室深处,书页上的魂器记载与克利切的哭诉在脑海里交织,像一张冰冷的网,勒得他呼吸发紧。
必须让菲戈教授相信他。这是唯一能救塞拉菲娜的路。
古代魔文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时,菲戈教授正从卷轴堆里抬头,花白眉毛挑得老高。雷古勒斯的模样太狼狈了:眼下青黑如墨,袍角沾着藏书室的灰尘,连平日里梳得整齐的黑发都乱了几缕,唯有那双灰蓝眼睛里的偏执,亮得惊人。
“布莱克先生?” 菲戈的声音平稳,却带着审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上的青铜罗盘,那是塞拉菲娜送他的生日礼物,此刻成了教授警惕的无声信号。
雷古勒斯反手关门,魔杖尖端闪过三道防窃听咒的银光,才走到桌前,声音压得极低:“教授,塞拉菲娜身边的汤姆是伏地魔的间谍,核心食死徒。他的任务是利用她的古代魔法,对抗兰洛克,最后把她献给黑魔王。”
菲戈的眼神没出现丝毫震惊,只是更锐利了,像鹰隼锁定猎物:“你哥哥也说过类似的话。证据呢?”
“我没有实物证据,但我是伏地魔核心圈层的人!” 雷古勒斯急了,猛地撸起左臂袖子,黑魔标记在苍白皮肤下泛着暗紫的光,像一块腐烂的烙印,“您看!这是黑魔标记!我参与过‘汤姆计划’的部署会议,伏地魔亲口说要把塞拉菲娜变成‘武器’!”
菲戈的目光落在标记上,眉头却皱得更紧。那烙印的确是真的,可正因为是真的,才更让他警惕。
“食死徒的话,可信度有多少?” 教授的声音沉了下去,“你是布莱克家的人,是伏地魔的追随者,现在突然跑来揭发他的计划,是背叛,还是另一场更精密的陷阱?”
雷古勒斯的肩膀瞬间垮了。他早该想到,黑魔标记不是证明,而是枷锁。
他张了张嘴,想提克利切,想提阴尸湖的挂坠盒,可那些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无力的辩解:“我不是陷阱!我只是… 不想看到她变成下一个克利切,变成魂器的祭品!”
“魂器?” 菲戈的手指顿住了,眼神里终于闪过一丝波动。
雷古勒斯刚想细说,教授却突然话锋一转,问了个看似无关的问题:“你们食死徒里,谁会不用扫帚、不用魔杖的飞行术?”
雷古勒斯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施了凝固咒。这个问题太敏锐了,那是伏地魔的独家技能,是他用来彰显 “神性” 的手段,食死徒里连贝拉都没资格学。
“只有… 只有黑魔王。” 他声音发涩,突然明白菲戈或许早有怀疑,只是在验证。
菲戈没接话,只是重新看向雷古勒斯,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你拿不出证据,塞拉菲娜不会信你。她现在对汤姆的信任,比对我们这些‘长辈’还深。你贸然找她,只会让她觉得是布莱克家的人又在针对她,反而把她推得更近。甚至… 汤姆会利用这件事,离间她和所有关心她的人。”
雷古勒斯的头垂得更低,沮丧像冰水,从头顶浇到脚底。他知道菲戈说的是对的,可一想到塞拉菲娜可能一头撞进伏地魔的魂器陷阱,撞进汤姆的温柔牢笼,他的心就像被攥紧的伤口,疼得发颤。
“我… 我有任务。” 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平静,“伏地魔让我潜入兰洛克的巢穴,找狄俄涅的致命弱点,不是泛泛而谈,是能一击瓦解的那种。那根本是送死的任务,兰洛克的三代机械军团连厉火都不怕。”
菲戈的眼神动了动,没说话。
“但我得去。” 雷古勒斯抬起头,灰蓝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急切,只剩决绝,“或许能找到兰洛克的秘密,或许… 能为塞拉菲娜多争取点时间。”
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毕生的决心,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小小的、刻着布莱克家纹的银哨,放在桌上,“教授,如果我没回来,麻烦您去找我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它知道一个黑山洞,里面有阴尸湖,有个金色挂坠盒,那是伏地魔的魂器,是用克利切的命换来的。您把这个交给邓布利多,他会明白的。”
银哨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上面的花纹磨得有些光滑,是雷古勒斯从小带在身上的东西。
菲戈看着那枚哨子,又看了看雷古勒斯苍白却坚定的脸,沉默了几秒,终于缓缓点头:“我知道了。你自己… 多加小心。”
雷古勒斯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鞠了一躬,这是他第一次对非食死徒的巫师行如此郑重的礼。转身时,他的步伐比来时稳了些,融雪的寒意似乎也没那么刺骨了。
哪怕这是条死路,哪怕塞拉菲娜永远不会知道,他至少做了能做的一切。
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菲戈拿起那枚银哨,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他抬头看向墙上的梅林画像,画像里的人影缓缓开口:“这孩子… 不像布莱克家的人。”
“像不像不重要。” 菲戈叹了口气,把哨子放进抽屉,“重要的是,他的话,和我查到的一些线索,对上了。”
他拿起笔,在羊皮纸上写下 “飞行术”“魂器”“兰洛克” 三个词,用线连在一起,眼神凝重如铁,“这场局,比我们想的还深。”
菲戈教授攥着那枚刻着布莱克家纹的银哨,脚步比来时快了三倍。融雪的水顺着石缝渗进鞋尖,冰凉刺骨,可他丝毫没察觉,魂器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头。
这不是小打小闹的黑魔法阴谋,是能颠覆整个魔法界的禁忌,是伏地魔永生的底牌,必须立刻告诉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总是弥漫着蜂蜜酒和旧羊皮纸的混合气息,福克斯蜷缩在窗台上,金色的羽毛在晨光里泛着暖光。
老校长正对着冥想盆里的银色记忆发呆,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蓝色的眼睛里带着惯有的温和,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马尔斯,你很少这么急着找我。” 邓布利多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冥想盆的边缘,“是为了塞拉菲娜,还是… 别的事?”
菲戈没绕弯子,把银哨放在桌上,声音压得低:“雷古勒斯·布莱克来找我了。他说,伏地魔有个魂器,藏在一个黑山洞的阴尸湖里,是用他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的命换来的,那小精灵差点被阴尸拖下去,拼了命才逃回来。”
邓布利多的眼神没出现丝毫惊讶,仿佛早已知晓,只是拿起银哨,指尖摩挲着上面的花纹,轻声道:“阴尸湖、挂坠盒… 和我查到的线索对上了。”
他顿了顿,看向菲戈,“雷古勒斯还说了什么?关于汤姆·罗斯索恩的。”
菲戈的后背僵了一下,他只能选择性透露:“那孩子说,汤姆是伏地魔的核心间谍,任务是利用塞拉菲娜的古代魔法,对抗兰洛克,最后把她攥在手里。还提到… 汤姆在密室里跟塞拉菲娜吵过,维护过伏地魔的理念。”
邓布利多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淡淡的失望,像看着一个故意藏起答案的学生:“马尔斯,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该知道,隐瞒有时比坦诚更危险。”
菲戈老脸一红,别开视线,嘟囔道:“我不是隐瞒,是没证据!雷古勒斯拿不出实据,塞拉菲娜又死心塌地信汤姆… 我要是全说出来,你那边的人冲上去,只会让汤姆抓住把柄,离间塞拉菲娜和我!”
邓布利多没再追究,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一枚生锈的铜钥匙,放在银哨旁边,钥匙上刻着一只小小的凤凰,边缘还沾着点泥土,像是从旧庄园里挖出来的。
“这是门钥匙,通往凤凰社的安全屋。” 他的声音缓下来,“交给雷古勒斯,告诉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启动。”
菲戈拿起钥匙,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瞬间明白了,邓布利多是在划清界限,这门钥匙是 “退路”,却不是 “邀请”,意思是雷古勒斯若不彻底脱离食死徒、不跟凤凰社绑定,就别轻易用这安全屋。
他心里暗自吐槽:老蜜蜂就是老蜜蜂,什么时候都算得这么精,连条退路都带着算盘。
邓布利多的目光重新落回冥想盆,银色的记忆在里面缓缓旋转,“魂器的事,我会让人去查。”
菲戈刚要点头,邓布利多却突然加了一句,语气轻飘飘的,像在说天气:“对了,马尔斯,最近留意到塞拉菲娜的身体似乎不太对劲,她的魔力波动比以前紊乱,偶尔会突然失神,指尖还会泛出金纹的微光,像是在无意识地抵抗什么。”
菲戈的胡子瞬间竖了起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阿不思·邓布利多!你监视她?!”
他后退半步,花白的眉毛拧成一团,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警惕:“阿不思,我跟你认识快三十年了,你那套‘伟大利益’的论调,我比谁都清楚。”
他用眼神传递出“我知道你的过往”的意味,“塞拉菲娜是安布罗修斯家的最后血脉,不是你棋盘上能随便挪动的棋子。你偷偷盯着她,无非是想把她纳入你的布局,让她帮你对付伏地魔和兰洛克,我警告你,别耍小花招,你那‘伟大的利益’,别沾安布罗修斯家一点边。”
邓布利多握着柠檬硬糖的手顿了顿,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奈,随即笑了,银须轻轻晃动:“马尔斯,你还是这么护着她。”
他把硬糖放进嘴里,甜味冲淡了些许凝重,“塞拉菲娜已经在棋盘中间了,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选的。她选择相信汤姆,选择研究狄俄涅的核心,选择用阿瓦达对抗兰洛克,这些都是她自己的决定。”
“自己选的?” 菲戈的声音陡然拔高,胡子都竖了起来,他猛地把怀里揣着的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拍在桌上,“你看看这个!你敢说不是你那群‘新生代蠢货’把她逼到这份上的?我可不止这个证据!”
他指着羊皮纸上 “录音带”“声波图谱”“申请审查魔杖” 几个字,语气里满是愤怒:“你那个好学生,莉莉·伊万斯,早就知道那录音带里的声音不是钻心咒尖叫,卢平跟她解释过尖叫是混淆的,可她呢?她想拿着伪造的声波图谱去魔法部,让他们查塞拉菲娜的魔杖,哪怕把塞拉菲娜送进阿兹卡班也不在乎!就为了不让塞拉菲娜用‘证据’威胁到他们!”
邓布利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拿起羊皮纸,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字迹,蓝色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真切的惊讶:“莉莉… 她真的想这么做?”
“不然呢?” 菲戈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失望,“你总说要培养‘光明的下一代’,可看看他们!为了个人私利,为了逃避责任,居然想毁掉唯一能对付兰洛克的人!塞拉菲娜的抗咒金属能挡住狄俄涅的攻击,她的古代魔法能破解妖精秘术,你凤凰社的人却因为恐惧和嫉妒,想把她踩下去,邓布利多,你作为教育家,根本不合格!”
他往前逼近一步,眼神锐利如刀:“你的手下这么是非不分,为了自保不惜伤害同伴,我随时可以让魔法部停你的职!你没资格再当霍格沃茨的校长,更没资格主导什么‘对抗黑暗’的计划!”
邓布利多的目光刚落在羊皮纸上,脸色瞬间变了。他伸手去拿羊皮纸的指尖竟微微发颤,额角有细密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这是菲戈认识他几十年里,第一次见他露出这般慌乱。
但这份慌乱只持续了几秒。邓布利多深吸一口气,快速收敛情绪,脸上的温和重新覆盖住刚才的失态,只是声音里多了几分前所未有的恳切:“是我错了,马尔斯。”
他抬眼看向菲戈,蓝色的眼睛里没了平时的算计,只剩坦诚的愧疚,“我只盯着伏地魔和兰洛克的威胁,却忘了关注他们在压力下的扭曲,莉莉的偏执、詹姆的自私,还有莱姆斯的沉默… 都是我的疏忽,我没教好他们。”
他抬起头,看向菲戈,眼神里带着恳求:“马尔斯,别去魔法部。给我点时间,我会和莉莉谈谈,让她明白自己错了。现在更重要的是塞拉菲娜,你说她魔力波动紊乱,还会突然失神,说不定是汤姆或兰洛克的魔法在影响她,你快去找她看看,确认她的安全。”
菲戈的怒气消了些,却还是哼了一声,抓起桌上的门钥匙和银哨揣进怀里:“我会去看她,但你记住,要是你再让你的学生伤害塞拉菲娜,或者你敢把她当棋子,我们几十年的交情就到此为止。”
“我明白。” 邓布利多点头,看着菲戈走向门口,突然补充道,“雷古勒斯那边,门钥匙你尽快给他。兰洛克的三代军团比我们想的更可怕,那枚钥匙,或许真能救他一命。”
菲戈没回头,只是挥了挥手,算是应下。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他听见邓布利多轻轻叹了口气,还有福克斯低低的鸣叫。
融雪又开始下了,菲戈把怀里的钥匙和银哨捂得更紧。他得先去找雷古勒斯,把钥匙交给他,然后立刻去密室附近看看塞拉菲娜,他不放心邓布利多的话,更不放心塞拉菲娜被汤姆和兰洛克夹在中间,像块风箱里的铁皮,迟早要被烧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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