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阳生驻足在窗户旁静静聆听,说实在的,挺无聊的!不过他的派头实在养眼,课室里的学子很快便发现了他,于是都开始窃窃私语了。
夫子也很快注意到了学子们的异常,正欲开骂,突然扫视到窗边的邸阳生,于是抬步来到门口,问道:
“你们是来听课的吗?怎么来得那么晚?”
邸阳生拱拱手:
“我就是路过瞧瞧,夫子你继续。”
“说什么胡话!还不快点入座!”
“呃~~好吧。”
夫子这么热情,邸阳生也不好打了他的脸,迈着八字步晃入教室,快速扫视了一圈,忽然,靠后方就有人招手:
“表哥,这里这里!”
嗯?原来是嬴超贤和嬴超云,便笑眯眯地走过去,落座后,发现满教室的学子都看着他,连夫子也像傻了一样看着他……
“呃……我脸上有花吗?”
嬴超云赶紧扯了扯他的衣袖:
“表哥,四位嫂嫂还在你后面站着呢!”
原来如此,平时习惯了根本没有在意,在茹意她们的意识中自己是她们的主人,站在主人身后随侍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但在这教室中就很另类了……
夫子疑问道:
“你们四位怎么还不落座?”
嬴七星面无表情,很认真地回道:
“我们是少爷的贴身侍女,自当随侍左右,站着便是我们的本分,夫子无需理会我们。”
教室轰的一下炸了,原来传闻是真的,国子监里真有一个学子带着侍女来就学!
“安静!安静!”
夫子用纸镇敲了敲桌案!
“开什么玩笑,你们不知道国子监不能带随从的吗?”
邸阳生笑笑:
“不好意思啊夫子,祭酒特许,我这便让她们坐下!七星,你们都坐下吧。”
“是,少爷!”
吵闹的教室刚刚静下来,又有一位学子举手:
“夫子,我想换个座位。”
夫子一愣:
“你想换到哪里?”
富察美思也不回答,喜滋滋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快步来到邸阳生隔壁落座,教室又炸了!传闻富察公主整日追着个纨绔子弟,原来也是真的!
邸阳生没好气地说道:
“你不是来求学的吗?我怎么觉得你是来黏着我的。”
“嘻嘻,我就想跟着邸哥哥!”
翻了个白眼,邸阳生就索性趴在桌子上,培养瞌睡的情绪!
好不容易摁下了学子们躁动的情绪,夫子继续讲课,邸阳生也开始昏昏欲睡!
“简而言之,就是虚实结合,动静相生!托物言志,曲笔达意!明白了吗?”
话落,夫子眼尾瞧见了瞌睡中的邸阳生,顿时脸色一黑,真是岂有此理!迟到不说,还带着侍女,上课还睡觉!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的课上瞌睡!
缓步来到邸阳生面前,用戒尺敲了敲他的桌子!咚咚咚!
“呵,下课了吗?”
邸阳生睡迷糊了,擦了下口水,下意识地呢喃道!
学子们都憋着笑,夫子觉得丢了脸面,严肃道:
“这位学子,老夫刚才所说的你都听明白了吗?”
邸阳生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轻轻摇头,脸上挂着一抹纯真无邪的笑意。
“你以春天为题,作诗一首,给大家示范一下!”
呵呵,这老登是要搞我啊!正愁无聊,看我范闲上身!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堂下诡异地安静,夫子一愣,随后细细品味,不能说水平有多么高,但是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好诗啊!
“嗯,不错,再试一下以山林为题可好?”
“可以!小意思!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好诗啊!堂下再次诡异的安静……
夫子有些被震惊到了:
“这两首诗是你以前写下的?”
“夫子说是便是吧,我都可以!”
这绝对是挑衅!夫子也上头了,笑道:
“写得不错,那再试试以江河为题?”
邸阳生想了想: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这是什么大才啊!百年难得一见!夫子艰难地摁住心中的悸动,激动道:
“有写过七律的诗吗?”
“可以,什么题目?”
“题目你自定!”
“哦,那我想想!”
夫子既紧张又期待!
“有了!那我开始了?”
“稍等!这位学子,老夫借用一下你的笔墨!”
夫子将邸阳生前面的学子挤走,提笔蘸墨,随时准备着!
于是邸阳生也开始装逼了!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夫子写完了最后一笔,眼含热泪,拿着纸张的双手都在颤抖,激动道:
“对仗极致,声律新颖!结句冷软收之,无限悲凉溢于言外!高浑一气,古今独步!”
课室内顿时一片哗然,夫子的评价之高,令人惊叹不已!
“这首诗命名了吗?”
“哦,叫登高!”
“登高……登高!好啊!你很不错,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公子?”
“哦,夫子过誉了,在下邸阳生,金陵人士。家父不想提,但我外祖父是忠勇侯。”
家父不想提?夫子一愣!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回答,不过忠勇侯的外孙,忠勇侯不是武将吗?居然出了个文学天才!不对,来自金陵,姓邸!
“令尊是邸禹承还是邸禹彦?”
“邸禹承!邸禹彦是我三叔!”
“难怪,原来是大儒之后!”
“夫子可别乱说啊,我跟金陵邸家关系可不好,早自立门户了!”
嗯?跟自己父亲关系不好?年纪轻轻自立门户?这里面有故事啊!不过夫子是有修养的人,不可以在课室里八卦!
“老夫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会写词吗?”
“会啊,什么题目?”
“依旧是你自定,想写什么便写什么!”
邸阳生想了想,问道:
“夫子,你要记下来吗?”
“哦对对对!”
夫子恍然大悟,即刻再次提笔蘸墨!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整首词意境深邃,尽是人生境遇的隐喻,宠辱不惊,阔达胸襟!
“好!好词啊!我大乾文坛要崛起了!”
邸阳生有些无语,至于这么激动吗?
“今日授课结束,你们各自散去!邸公子,你以后再来上课,老夫允你可以迟到,也可以睡觉!只要不影响他人,你想干什么便干什么!”
“呵呵,这敢情好!多谢夫子了!”
学子们面面相觑,心中暗道:竟还能这么操作?
夫子默写出邸阳生最开始的两首五言诗,拿着纸张急匆匆地走了,出门时还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此刻,在教室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人在默默地注视着邸阳生,心里对他产生了浓浓的好奇!
祭酒办公室里,殷祭酒和徐院正以及林夫子三人正在喝着茶,那是来自江南盛家的新茶,一在京都售卖,便马上风靡全城!
夫子火急火燎地撞门而入,把祭酒和院正以及林夫子都吓了一跳!
“我说老许,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如此毛躁?”
许夫子急忙给自己灌了一杯茶,喘着气道:
“我有好东西给你们看!”
说罢便把几张纸张拍在桌案上,三人随即便阅览起来,很快,三人脸上都出现了震惊的表情!林夫子激动道:
“这些诗词是何人所作?”
“呵呵,今日新来的一位学子!”
殷祭酒一愣,疑问道:
“新来的学子?是不是身边跟着四名侍女?然后行事有些乖张,还略有些不拘小节?”
“老殷,你怎么知道?”
殷祭酒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呵呵,老夫当然知道!”
林夫子问道:
“老殷你认识?”
“嗯,是老夫举荐进国子监的!”
“快说说!”
许、林两位夫子都很是紧张!
于是殷祭酒细细道来邸阳生之事,四人皆叹其为百年难遇之奇才!结合到他与邸禹承大儒的八卦,林夫子叹了口气道:
“难怪啊,年纪轻轻,能写出如此悲悯的诗句!”
许夫子有些怒:
“邸禹承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堂堂大儒,竟也能做出宠妾灭妻的荒唐事!邸阳生做得对,就该自立门户!”
殷祭酒也感叹道:
“柏蓁也是命苦,想当年她是何等的惊艳才绝,可怎就偏偏爱上了那邸禹承!”
徐院正也说道:
“忠勇侯有个好外孙啊!嬴小姐在天之灵也能安慰了!”
“嗯,陛下的意思是任其发展,所以我们不必太过约束他,只要他不惹事,就由着他吧!”
“呵呵,老殷,他怕就是个刺头,我可是亲身体会过!那天的架势,但凡我有任何一丝偏颇,礼部侍郎可能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啰!”
林夫子和许夫子一惊,这小子这么莽的吗?
“呵呵,不就是嘛,你们看,柏言都把狼牙卫给他当侍女了,他自己的一双儿女都没这个待遇,宝贝得很啊!所以你们都注意着点,千万别让那些纨绔惹了他!”
三人皆是点头!
又连续几日,邸阳生都在国子监里为所欲为,他不搞事情就算是很给脸了!坐在小湖旁钓着鱼,旁边还架起了烧烤架,突然,茹意神色一紧,四处张望起来!
“茹意,怎么了?”
“主人,有窥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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